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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乱世落幕(六)

    作品:《朱颜辞镜剑如故

    敌方统帅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身陷重围,仍死战不屈,看着她杀得浑身是血,连甲都被打烂了,头发披散着,洁白如玉的面庞上沾染着几许殷红,一抹朱唇因吐出的鲜血变得更加红艳,她身边倒伏着数十人,都是被她击杀的士兵,那凄绝而壮勇的一幕,让敌方统帅想起了曾经的过往。

    那一年,她风华正茂。

    在一场大战中,她受了伤,很重的伤。

    她的腹部被床弩的弩失射中,难以再战。

    那时候是秋天,秋风萧瑟,一股股的凉风袭来,让已经重伤的她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她征战无数,受伤无数,但这么重的伤,她还是第一次承受。断折的箭杆留在自己的腹腔里,此时还不能拔出,不然会引发大出血。

    此时的她,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自己身旁的侍女,她不知道这个小妹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见侍女拿过了她的佩刀,将刀举起来,扛在肩膀上,而后直面冲上来的敌人,面无表情,和她杀人时的表情一样。

    敌人越上越多,就在这时,小侍女挥刀了。

    不,不要,她心中这样说道,那个小侍女,怎么面对那么多的敌人?她做得到吗?

    几乎是同一时间,数个首级全部滚落下来,血光四射。

    她看着小侍女挥出的一刀,心中暗暗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小侍女,本来是要杀她的

    小侍女不再隐藏了,她向她展现出了自己恐怖的实力。

    一个敌人挥刀杀来,小侍女一刀直刺出去,将那人刺穿,而小侍女并不拔出刀来,她把那人用刀穿着往上举起,再用力的一甩,将他砸了出去,砸倒一片敌人。之后又有几个攻了上来,小侍女举刀重噼,一人很轻巧地躲过,但他想不到那个小侍女竟然能够在噼到一半时强行改变方向,那刀的运行轨迹瞬间改变,横斩出去的一刀直接带走了那人的上半身。

    一时间,场面变得非常残酷血腥,受重伤的自己,就在那里看着,杀神的降临

    小侍女杀人的时候全无表情,就好像面前站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卷卷的冰冷的草席,一块又一块的没有生命的木头,她在割草,无情地割草。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挥刀,砍杀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小侍女大喝一声,握着佩刀的手舞出了残影,她那强健的身体带动着削铁如泥的刀刃,她每往前迈出一步,都会有好几个敌人一瞬间被分成了一堆碎块,没有人亲眼见过自己的同类在自己面前被砍碎的样子,于是乎,凶神恶煞的敌人怂了,崩溃了,他们四散奔逃,前面的人跑了,后面的人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以为打败了,于是就跟着一起跑,而后,溃败就这样开始了。

    “姐姐,坚持住,”小侍女对自己说着。

    杀散了敌人的小侍女回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横抱在怀里,往谷口外面走去。

    她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个小侍女,那个被派来要杀她的小侍女,变成了她一生中最甜的回忆。

    敌方统帅的思绪回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因思念那个小侍女,脸上已经淌下了两行清泪,她抬起头来,仰望着苍蓝色的苍穹,疾风吹打着如沙的雪粒,划过她美艳的脸颊,敌方统帅低沉着声音对左右吩咐道:“不玩了……让她们别在一个人那围死,赶紧跟着骑兵往里冲。”

    “诺。”

    司马奉孝策马来至前军,见到远处有一火雷营女兵,被银甲敌军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却愈战愈勇,杀得敌军不敢上前,他心生爱才之心,连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样勇勐无畏的战士,不该被抛弃。”

    司马奉孝摇动令旗,唤来千鹤军的骠骑营骑兵,对她们说:“随我冲锋,把那人救出来!不能寒了将士的心!杀!”

    一众黑甲女骑把司马奉孝护在中央,以锥形阵冲向秦无殇周围的银甲兵。司马奉孝想得清楚,决不能让她死,如果放着这样的勐将就孤立无援地被敌兵围杀,今后谁还肯为千鹤军效死命,这个女子,必须救。

    “架枪,突击!”

    一众骑兵狠狠地磕了下马肚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刺过去,直接撞进银甲步兵之中。

    司马奉孝跃马来到秦无殇身边,伸出手来对她说:“英雄,上马!”

    秦无殇伸出了满是鲜血的手,司马奉孝一把抓住,把她拽上马来。很难相信,他那样一个书生竟也有臂力可以拉起一名一百三十多斤的成年人。秦无殇满身的血都蹭到了司马奉孝的衣襟上,但是他并未嫌弃,因为他嗅到了血腥味之外的另一种奇特的香气,那是秦无殇的体香。

    “好熟悉的味道……似曾相识的感觉……姑娘,你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

    回中军的途中,司马奉孝对秦无殇说了这样一句话。

    “姑娘,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已经力竭的秦无殇在颠簸的马背上勉强睁开眼,往上看了一下,就突然来了精神,因为那是自己一直刻在心里的一张脸。

    两年前,范阳城里的老杏树下,大雨打落杏花无数,一片粉白花雨之下,她闯进了他的怀里。

    那一次相遇,是命中注定的缘份。多少凄美爱情的开端,都是那擦肩时的一顾。一见钟情,一往而深,初见时的模样刻在心中,从此便再也容不得他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司马先生,我竟又见到了你。想来这便是上天卷顾……”秦无殇的声音细微,嘴里还含着血,可是这话已被司马奉孝听了去,他耳力好,乱军之中,马蹄轰鸣,仍听得清楚,他一手死握缰绳,另一手抓起袖口,擦了下秦无殇脸上的血迹,这便看得清了,原来是那日大雨之下,找自己共撑一伞的小美女,两年过去,愈发的美艳动人,那散着头发,侧着身躺在自己怀里的柔弱模样,真是令人心生怜意。

    “无殇姑娘……是你吗?”

    “当年不过一面之缘,司马先生,竟还记得我。”

    “你太美,美人如何能让人忘?无殇姑娘,不要再说话了,好好歇一下,马上就到中军了。驾!”

    千鹤军的骑兵只冲了一阵便又折返,敌方统帅便也没太在意,她只加紧传令让银甲军迅速啃下千鹤军军中军。

    司马奉孝带回了秦无殇,把她送进了中军大帐。

    依礼,主君的大帐,下人不能随便进,但是玉涟心不拘礼。她见司马奉孝扶着秦无殇进来,立马迎了过来,笑着拉过秦无殇的手说:“小妹,今日你是我千鹤军全军的英雄,快随孤来。”

    玉涟心把她按到自己的卧榻上,又唤来两人说:“速传军医来此,莫要误了英雄疗伤。”

    “诺。”

    一通下来,让秦无殇受宠若惊,玉涟心看出了她眉宇间带着的惶恐,安慰她说:“别怕,孤对你好,是因为你是好兵。安心躺着,这一仗过后,孤会好好封赏你。”

    “谢君上厚恩!”

    玉涟心转过来问司马奉孝说:“前军怎么样了?”

    “回殿下,在下已收拢散兵,结成数个方阵节节抗击,此时,银甲敌军骑兵应当已经陷入到在下的阵中,君上放心,眼下虽然有些占下风,但是敌军想突破到中军面前也是不可能的。”

    “军师费心了。孤现在去阵前督战,军师出去这一趟,身上也染了血,去换身衣服,歇息片刻吧。”

    “谢殿下。”

    玉涟心披了件披风,便去了前沿,司马奉孝回自己帐篷里换了件干净的深衣,然后又来在了秦无殇身旁。

    此时秦无殇已经洗净了脸上和手臂上的血迹,梳好了头发,又把透着血的袍子裤子换上了干净的,倚着床,小口地喝着水。

    “无殇姑娘……无碍否?”

    “无事。我那套甲好,没受外伤,只是内脏有些疼。司马先生方才率骑兵冲杀,没受伤吧?”

    “没有。谢谢姑娘惦记。”

    “司马先生……这两年,无殇一直挂念着你,那日天晴之后,你我在那被雨打散了枝头花的杏树下分开后,我便忘不掉你了。你说你是云王府上的门客,我便日夜想着能在云王手下效力,这样就能见到你了……”

    司马奉孝听了,脸上有些泛红,他抬头瞧着面容显得苍白的秦无殇,眼睛有看向了别处。

    他是个很安静的人,心里藏着事,没人问他便不说。他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就任于云王府,受玉涟心知遇之恩,成为千鹤军军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每次战时,他都坐于阵中,羽扇轻摇间,敌军便已灰飞烟灭,然而今日这一仗,他始料未及,他没想到有一个人因为胆怯而提前开枪,他也没想到有一人力战群敌不退。他决意去救秦无殇时,谋略什么的全然抛到了脑后,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她值得救,她应该救!

    骑上马冲过去的那一刻,全身的热血都已沸腾,虽然自己不格斗杀敌武艺,但身为七尺儿郎,又岂能眼看着姑娘家血战而自己无动于衷。

    司马奉孝是君子,君子有六艺。能开硬弓的他,又岂是简简单单的一介书生。

    “无殇姑娘,见你无事,某家便放心了。你且好生休息,某家还要去前线看一看。”

    “注意安全。”

    “一定。”

    玉涟心看着司马奉孝出来,笑道:“军师,你也该娶亲了吧,这丫头就不错,长得好看,也喜欢你,不如就让孤家做媒,给你说这门亲事,怎么样?”

    司马奉孝道:“殿下,大战在即,说这些干什么。”

    “来人,把花舞影叫来。”

    不一会儿,花舞影来了,玉涟心问她道:“这支诸侯军究竟是哪儿家的部队,你探出来没有?”

    “没有,他们的旗号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哪儿家的。”

    “报!”这时,又来了一名斥候来报告道:“殿下,杨秋军出现在我军左侧,火雷营主力已经用大炮进行截杀。”

    “嗯,知道了。唉呀,前军这敌人不好处理啊,让老兵上吧,赶紧把这事解决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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