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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风云际会(九)

    作品:《朱颜辞镜剑如故

    周昭帝元年,东齐黄龙二年的六月,是相对和平的一段日子,东齐在推行新政的时候,周国皇帝宇文乂也在开始新一轮的征伐。

    凭借着家族部曲,宇文乂很快就又拉起了一支大军,他要进军的目标却不再是占据了南方之地的尔朱云烈,而是把战火燃烧至了西域。

    穿过隔壁和大漠之后,就是西域诸国,他们那边有着广袤的草场,以及最优良的马种,当年尔朱云烈就是凭借着从西域掠来的马种培育出来的后代组建了铁浮屠,要对付尔朱云烈,就必须要拥有一支骑兵。

    并州已经落入东齐之手,想要取得并州草原上的马匹已经不太可能,正好这时候贺拔山岳归附,让出了去往西域的道路,既然和东齐西魏难以争锋,那就征伐实力弱小的西域好了。

    就这样,一支远征大军开始了跨越山河大川的征途。

    同一时期,尔朱云烈在境内实行休养生息的政策,让境内百姓愉快地度过了和谐的夏天。只不过,任何的和平都是暂时的,此时的休战,乃是为了将来规模更大的一场大战做准备。

    东齐国都,仙月侯府。

    南梁长帝姬萧秋颂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四下看了看,瞧见了自己身上包裹着的纱布,还有满屋子的澹澹的药香,已经知晓了大半,她脑海中不断回朔着那天自己遭受的一切,那种非人的折磨,钻心的痛苦,一遍又一遍冲击着她的记忆,她所希望的结局,是自己高贵地以帝姬之姿从容不迫地用最华丽的佩刀自裁,而不是这样被碾落在尘埃中,像奴隶一样地苟延残喘,她按着床沿,坐了起来,自己的双腿却难以挪动。

    玉涟心拿着一个药盒进来,看见萧秋颂坐了起来,说道:“殿下,你醒了啊。来,该换药了。”

    玉涟心坐到床边,伸手要去解她的纱布,手刚伸出去,就听啪的一声,萧秋颂一巴掌打开了玉涟心的手,说道:“别碰我!”

    玉涟心把手缩了回去,澹澹的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被这样折磨了一番,肯定难以接受,但是现在欺负你的坏人已经伏法,生活还得继续,你这样只会让自己继续受伤,殿下,伤害自己于事无补啊。”

    “你住口!你为什么要从那里过啊!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就让我死在那个昏暗的小巷好了啊!与其以这耻辱之身活着,我宁愿去死!”

    萧秋颂的语气激动起来,眼眶在变得潮湿。

    “你们东齐人,就会这样假惺惺的,用虚情假意来骗人!你们的那个丞相鱼璇玑,她杀了五万南梁军,然后还在我面前装成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用她那该死的温柔语气对我说话,我真的好像掐死她!哪怕她带着胜利者的傲慢对待我,我也可以接受,我受不了她那个样子,那样子就彷佛是在阴阳怪气地提醒我是个失败者送出去的人质一样!”

    “殿下,敷药吧,这样伤口才好得快。”

    “伤好了之后,再继续被你们东齐人按在地上折磨吗?”

    “殿下,”玉涟心一把抓住了萧秋颂的纱布,一把扯了下来,露出了令人惊恐的伤痕,萧秋颂挣扎着,却被玉涟心强壮的胳膊一把搂住,紧紧地撞进玉涟心的怀中,而后,玉涟心另一手拿出药瓶,咬开塞子,将药粉洒在萧秋颂的伤口上。

    那种药粉药力极强,撒上之后,杜绝感染,还会加速愈合,但对伤口的刺激也非常大,会将那种痛感放大数倍。萧秋颂被药粉激得大叫一声,眼角迸出泪来,她脑子一片空白,一切都被那痛楚填满,无助感与恐惧感一同涌了上来,她忍不住那疼痛,竟一口咬在了玉涟心的胳膊上。

    玉涟心毫不在意,她对这种程度的伤痛早已经免疫。她从容地单手抻出纱布,缠住了萧秋颂的伤口,而后打了个结,再轻柔地从后面抱着她,温柔地哄着:“别害怕,没事的,不会再有人伤害你的,别怕,别怕。”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你们东齐人这些假惺惺的照顾!你们这些杀人无数的家伙,要害我就直接来啊!”

    玉涟心搂着萧秋颂的胳膊更加用力了,她贴着萧秋颂的耳边,一边把纱布整理好,一边说道:“殿下,战争是你的哥哥挑起来的,南梁也杀了东齐许多百姓,这叫做有来有往,南梁入侵失败,损兵折将,你怎么能怪罪到我们头上?那都是你哥哥的错,你会遭遇这些,都是他害的,他如果不发动入侵,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你要恨,就应该去恨你那个志大才疏的皇帝哥哥。”

    萧秋颂不再说话,只是斜依着玉涟心,比之前平静了许多,玉涟心见她安静下来,便轻轻地扶着她躺下,起身准备离开。

    “你站住。”萧秋颂道。

    “殿下?”

    “谢谢你。”

    玉涟心微微一笑,离开了房间。

    出去之后,鱼若薇找到了玉涟心说道:“涟心师姐,经过我们的盘查,已经找到狂刀堂余孽藏身的地方了。”

    “哦?在哪?”

    “师姐,就在城外十里的一个村子,根据情报,这些人仗着武力,欺压村民,为非作歹,还打死了要去报官的人。”

    “他们有多少人?”

    “四十多个,武功都不弱。”

    “看样子那天欺侮南梁长帝姬的家伙,跟他们实力应该差不多,既然是这样,这次行动,你们就别参与了,我自己一个人去。”

    “师姐,这怎么能行呢?”

    “哎呀,放心,我一个人足够,你们去反而容易白给。”

    东齐黄龙二年六月十七,在东齐这片土地上霸道了近百年的狂刀堂最后的弟子被玉涟心砍下了首级,这个靠着欺压百姓掠夺财富而形成的门派,至此烟消云散。

    许多年之后,南梁女帝萧秋颂都会回忆着那时的场景,对身边的人说:“那时,她就这样,穿着一身血衣走到我面前说,殿下,我给你报仇了。”

    而在更久之后,当云朝女帝走上祭告上苍的祭台,文武百官,外邦使臣,藩属国王一同跪下来,山呼万岁的时候,萧秋颂已经在软禁她的水榭之中,以刀刳腹,血流盈盆,她用这种方式展露着她那一片碧血冰心,那是面对敌人的不屈,也是对自己好姐妹的祝贺。

    彼时的天下,正是最悲哀的时代,群雄割据,战乱不歇,原本分裂的天下被裂开更多,千年以来第一次,由一个女人凭着剑开创了一个新的王朝。

    待到萧秋颂的伤完全养好,已经是八月份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两个月不到,腿筋就恢复如初,已经很快了,这些日子里,玉涟心和鱼璇玑轮流照顾她,让她的观念有所转变,心扉也逐渐敞开。

    入秋之后,也开始了收割粮食,这是新政实施之后的第一批粮食,所有人都在等待这有没有人能够凭借着种植粮食的数量获得爵位,如果这种地能得到爵位,那以后可就有奔头了,别的事都撇了,就种地产粮。

    果然没让人失望,还真有人够了数,第二天,官府就有人来了,带着一枚印信,还有赐爵之后的赏赐,由于是一等爵,所以赏赐并不多,只有一处宅子,还有一名仆人,以及铜钱,但这也足以让其他人眼红了,众百姓一看朝廷的新政果然说话算话,都兴高采烈地欢呼着。

    看着这些成果,高皝再一次翻开了鱼璇玑的手书,上面那清丽娟秀的字迹写着:“

    民众打仗勇敢,那么国君就应该用民众想要的爵位来奖赏他们;民众胆小,那么就用他们讨厌的刑罚消除他们的胆怯。因此,对胆小的民众用刑罚出去胆怯,那么他们就会变得勇敢;对勇敢的民众使用奖赏,那么勇敢的民众就会拼死效力。胆小的民众变勇敢,勇敢的民众拼死效力。所向无敌的国家,一定能称霸天下。

    民众贫穷,那么国家就弱,民众富裕,那么就放纵自己,民众放荡就会产生虱害,有了像虱子一样的危害,国家就会被削弱。所以对穷人用刑罚,迫使他们务农以增加收入,这样就会富足;对富裕的人用鼓励他们买官的办法,使他们减少财富,就会变穷。治理国家的措施,最重要的是贫穷的变富裕,富裕的变贫穷。贫困的变富裕,国家就会强大;富裕的变贫困,农民、官吏、商人这三种职业就不会有虱害产生。国家能长久强大,有没有虱子一样的危害产生,一定能称霸天下。

    民众所想得到的东西很多,可是能获得爵位的途径只要农耕和作战一条路,民众想要得到的爵位不通过这条路,那么就无法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民众必须专心从事农耕和作战。民众专心从事农耕和作战,那么力量就能集中,力量集中国家就会强大。国家力量集中又用来对外对外打仗,国家就会更加强大。因此,能够创造实力而又能使用实力的国家,叫做攻打敌人的国家,这样的国家一定强大。堵塞谋求个人私利的门路,用来断绝民主的妄想。只打开奖励民众专心从事农耕和作战这一条路,用来满足民众的需要。让民众一定先做他们所厌恶的,然后获得他们想得到的东西,所以国家的实力才能雄厚。实力雄厚却不使用,那么民众得到爵位的愿望就会落空了;民众谋求爵位的希望落空,那么民众就会产生私心;民众有了私心,那么国家的实力就会被削弱,因此,能够创造实力,不能使用实力的国家,叫做自己攻打自己国家,一定会被削弱。所以说:能够称霸天下的国家,不储存实力,民众家中也不囤积粮食。国家不储存实力,是为了调动民众的力量;民众的家中不存粮食,是国家要把粮食储藏在官仓中。”

    “璇玑,你真是个大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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