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皇后还真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她都已经四十多了，自从当年生了第二个孩子，伤了身体，一直没有养过来，哪还能再生？

萧烨霖说："母后也不要这样想，说不定母后就有这福气呢？儿臣的身子这样不争气，不定什么时候就走在母后前头，母后若能再生个孩子，也有个依靠。"

苍皇后听这话又难受又生气，叱责道："霖儿，你再说这话试试，母后可真生气了！"

都说了自己会拼尽一切救霖儿，他怎还样悲观，非说这种话气她是不是？

"母后息怒，儿臣知道错了。"萧烨霖的眼眶也有点湿，声音沙哑了起来，"儿臣若是身子稍好些，生个一儿半女，将来也能代替儿臣陪伴母后，可是儿臣..."

"别再说了！"苍皇后一下抱住萧烨霖，哭出了声，"霖儿，别再说了，母后知道你是好孩子，母后都知道..."

萧烨霖尽管是按照慕云蓝所说在做事，可这些也都是他的心里话，说着说着，心中百感交集，又因让苍皇后这样悲伤而愧疚。

不管是不是能达到慕云蓝所要的结果，萧烨霖都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了。

母子俩抱头悲伤了一会，苍皇后止了悲声，让人送萧烨霖回东宫歇息，好好服侍。

暗处，用了隐身符的苍擎渊和慕云蓝一直看着这一切，对苍皇后的爱子之心，都很感慨。

苍皇后一直坐着，呆呆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乔嬷嬷走了过来，轻声说："娘娘，该用膳了。"

她就是苍皇后的陪嫁丫鬟，为了服侍苍皇后，终身未嫁，是苍皇后最信任的人，当年秘密将二皇子送人的，就是她。

苍皇后摇了摇头："本宫不饿，稍候再说。"

乔嬷嬷叹了一声："娘娘别太为太子殿下伤神，殿下吉人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娘娘整日偷着以泪洗面，熬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又是何苦。"

"是本宫的错，本宫就不该生下他们！"苍皇后的眼泪立刻又流了下来，"霖儿病成这样，他弟弟又——"

"娘娘！"乔嬷嬷立刻提醒。

"——又夭折，他们的命都这样苦，都是因为本宫！"苍皇后虽然悲痛，也没忘了轻重，话到嘴边，险险是改了口。

平日里她从不提及二皇子的，免得祸从口出，可今日萧烨霖说到让她再生个孩子，她还能不想起那个刚出生不到两个时辰，就被她抛弃的亲生子？

乔嬷嬷也知道苍皇后心里的苦，安慰说："娘娘别这样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殿下和二皇子投生在娘娘腹中，是他们的福气，也是娘娘的福气，殿下会好起来的。"

苍皇后摇头，无力地说："你先下去吧，本宫一个人静一静。"

"是。"乔嬷嬷也劝不了太多，只好先出去。

苍皇后摇晃着起了身，进内室关上门，上了闩，这才打开衣橱，从后橱壁的暗格里拿出个一尺见方的盒子，到床榻上坐下，打开。

盒子里是一件婴儿穿的小衣和肚兜，料子并不怎样好，颜色也暗沉，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之物。

慕云蓝和苍擎渊对视一眼：果然。

苍皇后当年虽不得不将二皇子送人，却也不忍跟孩子断的一干二净，终究还是给自己留下了点念想。

不用说，这小衣和肚兜，必然就是当年二皇子穿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