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帝有点头疼："是谁？"

这女人说话太不按常理了，他恼也不是，笑也不是，活了这半辈子，他还是第一回碰上这样的女人。

可即使慕云蓝说话张狂，对他却又很是尊敬，何况她还救了萧烨霖的命，就冲这一点，顺德帝也没法真的对她生气。

而且他这会儿倒是真的很好奇了，有谁能降服这个女人，让她心甘情愿，为他（她）做任何事。

慕云蓝眼睛里柔情无限："是擎渊。"

"哦？"顺德帝很意外，"唐国公世子苍擎渊？"

其实苍皇后已经对他说过，慕云蓝这个大夫也是苍擎渊为萧烨霖找到的，但顺德帝没想到，慕云蓝给萧烨霖治病，还是看苍擎渊的面子，而不是因为得了报酬。

这么说来，慕云蓝跟苍擎渊关系匪浅了？

"是的。"慕云蓝点头，"民女的确是因为相信擎渊，所以相信他要救的人是好人，才尽心尽力救治太子殿下。"

萧烨霖暗暗好笑，他身份尊贵，尽管病魔缠身，却也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对他不敬，从不到大，他更是听多了赞誉之辞。

然而像慕云蓝这样，直接夸他是个"好人"，却还是头一遭。

顺德帝眸光暗沉："你跟苍擎渊有何关系？你们早就相识？"

"也不算早，几个月的时间。"慕云蓝是根据这一世与苍擎渊相识的时间来算的，所以这也是实话。

"几个月的时间，你就如此信他？你知道他性情如何，又凭什么这样信得过他？"顺德帝的眼神变的锐利起来。

这女人要么是傻，要么是装疯卖傻，想要蒙混过关，所以说话太不严谨。

慕云蓝淡然说："民女是觉得，人与人相识相处，情到深处不以认识时间长短来衡量，有时候认识一辈子，也不能成为至交，有时候则是一眼万年，全看个人感觉。"

苍皇后听这话倒真有几分感触，当初她跟顺德帝相识，也是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就对他芳心暗许，后来如愿以偿，成为他的妻子。

那时候顺德帝还只是前朝兵部侍郎，身份并不怎么样显赫，而苍家则是前朝皇族，两人的身份差距是很大的。

后来朝代更替，战乱不断，两人一起走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即使苍皇后怀着身孕，一个人在那小城中提心吊胆，苦苦等候顺德帝归来，也仍旧没有丝毫怨言。

或许这就是慕云蓝所说的"一眼万年"，有些人是前世注定，这辈子要在一起的，认识时间长短不重要。

想到这些往事，苍皇后看慕云蓝的眼神，就格外亲近起来。

顺德帝不知道是不是也与苍皇后有同样的感触，先是看了她一眼，才又转回来，语带嘲讽："你倒是真敢赌，你这样信擎渊，若是他负了你又如何？"

慕云蓝毫不犹豫地说："他不会。"

"若他会呢？"顺德帝还就跟慕云蓝杠上了，非看到她露出弱势来似的，不依不饶。

"民女认。"慕云蓝并不介意承认这一点。

两个人对彼此有情，不离不弃是最好，但有时候付出也是一场赌，赢了，花好月圆，输了，万劫不复。

她从没想过每一次赌都能稳赢，所以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输，也不悔，也不会伤害苍擎渊半分。

不管是他主动，还是自己主动，只要她接受了这份赌约，那就愿赌服输，输了怨天尤人，甚至打击报复，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