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色再一次微微亮，晨光中炊烟鸟鸟，沉睡中的村庄在鸡鸣狗吠中悄然醒来。

听到外头窸窸窣窣的声音，苏清河打着哈欠起了床，看了下手掌轻握瘫大字睡得香甜的小乖乖，苏清河才去洗漱。

出来时，老太太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

“你才睡了几个小时啊，怎么不多睡一会？”看到苏清河，老太太小声关心了句。

虽然昨晚白止不让她等苏清河回来，但她也知道苏清河回到时已经过了零点，到现在顶多也就睡了四个小时。

“已经形成生物钟了，问题不大，反正睡醒了也不觉得困。”长期食用添加了舒眠属性的食物，晚上睡觉基本都是深度睡眠，醒来后通常会觉得浑身舒坦，精神十足。

苏清河看着灶里的火烧着，去揭了锅盖，里面正煮着粽子，热气中夹带着碱水的鲜香味。

在业和市，粽子又被叫做粽籺或者糯米籺，和艾籺、寿桃籺、菜包籺等都是过年过节必备的传统食品。所以一般端午、中秋、冬至、春节前几天都会做。

不过业和市各县镇侧重也不同，南岭镇偏爱做糯米粽，苏清河舅舅家那里就喜欢做寿桃籺，昨天黄树瑞就给了四五十个寿桃籺让苏清河带回来。

苏清河陶醉地深吸口气，满心欢喜，“好久没吃过婆你亲手做的粽籺了！”

“喜欢等会你就多吃两条！”老太太慈爱地看着苏清河，烟气弥漫，她老眼微眯，恍若透过长长的时光，看到当年还满脸稚气的那个少年，“你喜欢吃的，无论婆多老了，只要你在家，都会做给你吃！”

“就知道婆你最疼的还是我！”苏清河把锅盖盖回去，回身去看了看煤气炉上正煮着的粥。

粥还没煮好，粽子先煮好了，也不知道老太太几点就起来忙活了。苏清河捞出一条晾了会，拿抹布裹着急不可耐开吃了。

“你就不会等晾冻了再吃啊？”看到苏清河被烫得龇牙咧嘴的，老太太好笑地责备道。

“不烫，温度刚好！”苏清河狼吞虎咽，看着老太太弓着身子把粽子捞到篾菜筛上晾。

苏小婷踩着阳光到来，一进院子就直奔厨房，看到刚吃完最后一口的苏清河捧着粽叶，看到篾菜筛上慢慢成堆的粽子，她不自觉就吞了吞口水。

“大婆祖，我也要吃粽籺！”苏小婷走到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没给，“还烫呢，等晾会再吃！”

“我不怕烫的！”苏小婷显然是和苏清河一样急不可耐，也找了一块抹布来。

老太太无奈，只好让她在篾菜筛上拿了一条，只不过相比起苏清河狼吞虎咽的吃相，苏小婷要斯文很多，坐在小马扎上小口小口吃着。

“好吃吗？”苏清河问她。

“好吃，我昨天放学回来还帮忙包了两条呢！”苏小婷眉飞色舞的样子，大抵是在学校看多了同样掉牙的小伙伴，她现在也不遮掩自己残缺不全的上下门牙了。

就是说话有点漏风！

“嚯，你会包粽籺？”苏清河上下打量着苏小婷的细胳膊细腿，充满了怀疑。

苏小婷觉得苏清河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包粽籺又不是很难，我会包很奇怪吗？不信你问大婆祖！”

老太太笑呵呵地作证，“婷婷虽然动作生疏，但确实是会包的。”

这下苏清河不信也得信了，他指了指篾菜筛，“你能认出哪两条是你包的吗？”

苏小婷不说话，像看一个白痴似的看着苏清河。

苏清河自讨没趣，找到昨晚的剩饭去了后院，苏小婷看到，拿着粽子就巴巴跟上。

由于肖工他们及其家人租住在苏小婷家，这段时间来苏小婷晚上都没把小元宝带回家，而是留在苏清河家里。

所以苏清河每天早上便就多了一个喂狗的任务。

……

屋里，陈娟华醒来，没有叫醒呼呼大睡的白建安，洗漱一番悄声下到一楼。

这时白止已经醒来，房门大开着，陈娟华一看就大喜，站在门口看了看。

“妈，进来吧！”

“诶，乖乖还没睡醒？”陈娟华进到房间，看到还在呼呼睡的小乖乖，愈发心喜，“乖乖这睡姿很霸道嘛！”

“乖乖一般会睡到八点钟，可能睡了，跟个小猪猪似的！”白止宠溺地刮下小乖乖的脸。

陈娟华站在床边看了又看，小乖乖白白胖胖的模样，她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腻，反而越看越喜爱。直到外面传来苏清河叫吃早餐的声音，她才恋恋不舍地走出房间。

彷佛调了闹钟似的，一到八点，小乖乖准时醒来，四脚朝天躺在床上，伊伊呀呀。

还在吃粥的陈娟华一听到声音，马上就放下碗快跑到房里。

小乖乖呆呆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突然就兴奋起来了，翻身爬起来，“外婆~”

小奶音跟融了糖似的，甜腻甜腻，陈娟华喜不自禁，连纸尿裤都没有换就抱起小乖乖走了出去。

兴许是看到外婆高兴了，小乖乖挨个打招呼，那高兴劲让人看着都觉得一整天都会有个好心情。

连在餐桌底下趴着的元宝也没落下，听到小乖乖的一声“汪汪~”，陈娟华不疑有他，乐得直夸道：“乖乖这么聪明啊，还学狗狗叫！”

苏清河嘴角扯了下，他不知道聪明跟学狗叫是怎么能联系到一起的。

只能说为了她们为了拍乖乖彩虹屁，已经无所不用无所不能了。

白止给乖乖装了粥，小乖乖自己吃了两口，就抓着饭勺递向了陈娟华，“外婆~吃~”

陈娟华惊喜，“乖乖，你这是想要喂外婆啊？”

“喂~外婆~”小乖乖又把勺子往前递了递。

陈娟华这下确认了小乖乖真的是想要喂她，开心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外孙女的孝心不可以辜负。

见外婆吃了她喂的粥，小乖乖兴奋得拿勺子敲着托板，坐在宝宝椅里蹦个不停，碗里的粥都差点被她打翻了。

“乖乖这么开心啊，也喂喂外公好不好？”白建安早就看得眼热，原本还期待着小乖乖喂了陈娟华后会喂他的，结果没想到小家伙就顾着自己乐了。

见外公朝自己张嘴，小乖乖啊啊两声，勺子在碗里挖起一勺，向白建安递去。

“外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