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手僵硬住，抬起头脸色冰冷，嘴角勾起嘲讽道：“那又如何？”轻笑一声，“若我死，十四心结无人能解，兄弟相残，只怕不会有人想看到，十四能为我挣得一线生机，我为何不要他？要那两个狼心狗肺的儿子？”

若音眼眸闪烁了几下，有些呆愣，大概是没见过如此为人母之人，一会便回神，开口道：“所以三岁的十四你也利用？就不怕四爷对他出手吗？”

“呵，他会吗？”德妃将茶水仰头饮下，轻轻转动着就被，眼神中一片死寂，“就算是会，那又如何？兄弟相残，一辈子的耻辱也休想翻身，呵呵……”

若音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或许再这样的地方再聪明隐忍的人都会疯，只是没想到她对四爷这么恨！

不去恨佟佳氏，反而恨四爷！

这真的是，怎么说呢，就像是四爷时常说她似的，糟心！

很糟心！

“抢走你儿子的是佟佳氏，”若音很想明白这脑回路怎么长的，“你为何如此恨四爷？”

德妃将茶杯放下，看向若音，“将十四和老六从我身边夺走的却是他！是他哪个白眼狼，是他让我被打入冷宫，你说我不恨他恨谁！”

“……”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是个死循环！她难道说是因为你前世与他母子情缘薄，挑拨十四与他的关系？

算了，这事说不清，糟心！

不过此生德妃还没开始做的，就被四爷抢先夺走了，这该说四爷呢还是该说天理循环呢？

但是，“你入冷宫是因为暗害佟佳氏，四爷带走十四可没有害你入冷宫。”

毕竟是生母，四爷还是留了情面的，只是最后也没了。

“呵呵，没有害我？乌拉那拉氏，我与你坦诚，你与我虚与委蛇，不过也无所谓，”德妃嗤笑一声，“他害没害我，他自己知道，至于我要怎么回报，这就是我的回报。”

你没伤我性命，我也没伤你性命，你害我失去一切，我用自己所有堵你背负骂名失去一切，断绝这凉薄的母子缘分。

这就是我的回报。

若音捏了捏眉心，“行吧，你乐意就好，只是我还是想问你一句废话，你就算得到十四，却让他失去兄弟，你这也不过是害他？你到底是想要十四，还是紧紧想要报复四爷？或者是都想要报复？”

这女人脑回路无法想，但不得不说很合她胃口怎么办？若音无脸，阿弥陀佛，师傅，徒儿是善良的，正直的，三观很好的，虽然不一定正！但一定不歪！

啊，呸！什么不一定正！

糟心！

“那你就猜上一猜，”德妃这次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好心情的慢斯条理的继续喝着没有茶味的茶，那叫个惬意。

若音摸摸鼻子，眼眸却一片深邃，大概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或许她内心憎恨着自己所有的孩子。

所有孩子认别人做母亲，而她这个生母却被抛弃在冷宫，她或许早就疯了，又或许想要这个儿子，只有她自己知道。

若音起身，望着天空，幽幽的开口道：“十四胖嘟嘟的白白净净的肉团子一样，每次到我们南三所，像是个小炮弹一样直接冲进内院，冲进我怀里，要各种吃的，然后吃完了就说要减肥，看到好吃的就继续吃，与四爷斗智斗勇，越挫越勇，肉嘟嘟小脸每次都可怜兮兮装委屈，只打雷不下雨的在我面前说着四爷的坏话，气的四爷咬牙切齿，乐此不疲，”缓缓间，若音看向愣神的德妃，“我不评判你的所做，但你的三个儿子却很和睦，很开心，你以为的卖母求荣的四爷每天都夹在佟佳氏和爱新觉罗中生存，却能保你清净，德妃，你以为你现在的清净是如何得来的？”

十四是个熊孩子，可是却很可爱，肉嘟嘟的很想捏了捏，却每次都说自己长大了，不能被捏脸，还不能被揉头发，那气鼓鼓的模样让人想捏了。

德妃手微微颤抖，听着关于十四的事，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十四如今三岁了，怎么能进内院，怎么能让你抱着呢？”

“也许他知道现在的母妃不是他亲生，知道他哥哥和嫂嫂是亲的吧，”若音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四爷一开始就告诉他自己生母是谁，告诉他一点事情，是非功过，四爷说长大后自己去想。”

只是才三岁，只知道母亲不是自己的，但是哥哥是自己的，所有更多的事粘着六阿哥，又敬又怕的缠着四阿哥，就看到两个亲哥哥中有她一个女的嫂嫂，便粘着自己了吧！

德妃缓缓抬起头，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若音，“你想要我收手？”

“你怎么做都无所谓了，即使你想停止，背后那些人也不会停止，就算你死了，他们也会继续，”若音坐了下来，“我来此不是要解决什么，只是来代替四爷，六弟，十四弟向他们母亲问个明白，为何联合外人害他们兄弟，仅此而已。”

德妃呆愣住了，缓缓间回过神，眼眸中泪光闪烁，却不会落下，久久间闭眸掩饰住神色的脆弱，再次睁开眼睛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你要到答案了，可以离开了。”

若音眼眸划过一丝复杂，脸上却平静如斯，这个德妃是真的不简单，而且她身上没有血腥黑气，也就是说她手中没有出过人命。

这糟心的！

就连身居功德的佟佳氏都染上过人命，这个可恶的害自己儿子的德妃却没有杀过人？

若音离开冷宫便前往了阿哥所，而此刻十四正被抱在四爷膝盖上，打屁股，“啪啪”作响，伴随着大哭委屈的声音。

“怀四哥！”

“坏六哥！”

“呜哇……”

若音走进，便几个小萝卜头叫自己四嫂，不远处站着的太子对她点点头，悄悄指了指屋内，若音点头示意，便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被小十四发现了，哭的眼睛都肿了，委屈巴巴的张开双手，“四嫂，抱，四嫂……”

若音上前一步，从四爷怀中接过小十四，两人对视一眼，随后若音抱着十四为她擦眼泪，“做了什么事惹得你四哥打你屁屁？”

“呜呜呜……”小十四还是很委屈，趴在自家四嫂怀里哇哇大哭，抽泣的说不出话，只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