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秋审问过很多敌人，大部分都是被他一点一滴撬动杠杆。

最终一五一十地透露出来。

当初李明德见了他就跑，便是因为他身份一旦暴露，阴谋根本藏不住，加上慌张之下的兵戎相见，导致事情变得不可收拾，楚千秋才能切开他的防御。

但现在的费平，没有暴露出真正致命的要害，自然不怕楚千秋刑讯逼供。

“费公子果然英雄了得。”

“灵湖城的人都以为灵州的才俊以任道远，巩南星两人为首，至多加上一个李明德。”

“没想到费公子才是真英雄。”

“哪里，哪里！”费平警惕地看着楚千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对付费公子这等英雄人物，那只好用点下作的手断了。”

等等，你想做什么？

你不知道我是布政使的儿子。

你想跟我火拼吗？

你还讲不讲理了。

费平刚想反抗，却被楚千秋封了穴位，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费公子是个英雄，楚某很是佩服。”楚千秋竖起了大拇指，笑容分外地渗人。

“这疼痛素入体，不会留下一点伤痕。”

“费公子一定要挺住啊。”

换成其他人，绝对不敢当场对费平刑讯逼供，考虑他的身份，还有费家在灵州的影响力，为了一份情报这样大动干戈是不划算的。

但楚千秋是个例外，在踏入先天极境的时候，享受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让世俗对他束缚也减轻了不少。

于是，三条吸真虫的疼痛素，通过真气的包裹运输，送到了费平的身体里面。

啊！

凄厉的惨叫声没有喊出来。

费平被封住全身的大穴后，除了痛苦外，没有办法发出任何意外的信号。

“费公子真是太客气了。”

“关于金刚寺的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楚千秋放出了声音，并用《大小如意功》模彷了费平的声音，让门外的亲卫不敢轻举妄动。

究其原因，他们就算去找援兵的话，也足够自己逼问下落了。

“先等一刻钟吧。”

“这些鸟儿都受了伤，就把它们都放走吧。”楚千秋以此打开鸟笼，为那些被刚才交锋的气浪镇晕百灵鸟，麻雀，鹦鹉一头头地治疗，释放出来。

鸟儿清醒过来后，连忙扑扇着翅膀，像是见了地狱的恶鬼一般，没命似的逃跑。

而在一旁被点住穴位的费平汗如雨下，那极致的痛苦，远非常人所能忍受，更何况是三条吸真虫一次性释放的疼痛素。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自动昏迷过去，已经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费平咬紧了牙关，低着头，像是在咆孝，又像是在祷告。

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楚千秋看着他的嘴唇，这才知道对方所念的佛号。

“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注1）

金刚寺除了武功外，还有一项绝学，向来为人所称道，那便是密咒。

号称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密咒之法，也是金刚门独特的武学，不亚于龙虎派的秘术。

正如司无为掌握着《北斗七十二秘术》，有诸多妙用。

没想到费平这小小的内门弟子，竟然也精通这样的绝学。

伴随着费平一遍又一遍地祷告，他身体上的痛苦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当真是一个人物。

恐怕灵州才俊里，他才是真正的毒蛇。

不显山不露水，冷不防窜出来咬人一口。

“可惜了。”

楚千秋冷笑了两声，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会慢吞吞地等你。

精神力灌注！

在达到先天极境后，他逐渐明白了岳父大人的食梦貘是怎么一回事，他可以通过吸收或者放大人类情感的某种要素，让人更加容易恐惧，或者绝望。（注：第184章）

虽然楚千秋没有修炼过类似的绝学，但他拥有真实之眼，已经能够分辨精神力里面的情绪了。

红色的精神力，斗志昂扬，灰色的精神力，垂头丧气，黑色的精神力，绝望恐惧。

在真实之眼的观察下，楚千秋对着费平笑了笑，便把自己的精神力送给他。

不过不是让他增强实力，而是源源不断地放大他心中的恐惧与绝望，如同岳父大人所做过的一般。

果不其然，刚才还在抵御剧痛的费平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无边无际的恐惧萦绕在他的识海之中，像是地狱的恶鬼缠身一般。

业障，一切都是业障。

费平强忍着剧痛与恐惧，嘴唇哆嗦地，无声地念叨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他背诵起了佛门最基础的心经，妄图驱散心中的恐惧，让他获得战胜痛苦和恐惧的力量。

“南无阿弥陀佛！”

“费公子，忘失菩提心，修诸善根，是为魔业。”（注2）

“还不快速速醒来！”

楚千秋冷笑一声，他怎么会让费平缓过起来。

直接借助无上的恐惧，对费平进行了当头棒喝！

佛法有云：忘失菩提心，修诸善根，是为魔业。

这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你没有菩提心，没有对佛法正确地认识，去做善事的时候，不一定是去做了善事。

举个例子，功德无量放生机，把一条鱼抓来，然后无限制通过旋转放生，想要用来刷功德。

这种在佛法中不算功德，而是魔业。

你不是在做善事，而是为修功德投机取巧，最后只能修成魔业。

楚千秋用这佛法的着名句子，就是为了让费平在恐惧达到巅峰的时刻，将他一举击溃！

你也配谈佛法，你也配念心经。

还不快把坏事从实招来，否则你修下的诸多魔业，又将何去何从？

这一声当头棒喝，让在恐惧和疼痛中无法自拔的费平终于崩溃了。

他没有想到楚千秋如此之多骇人听闻的手段。

“我，我说……”

费平的嘴唇动了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就对了。”

“不过我们还有一点小麻烦。”

楚千秋已经能够听到，三百米开外，弓箭手已经准备完毕。

一群极其强悍的亲卫准备进行围杀。

在神威军控制灵湖城的情况下，布政使竟然把费家的私兵都调了过来。

“大公子已经遭逢不幸！”

“我们要为大公子报仇！”

“给我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