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支箭的力量来看，对方恐怕是一名四品高手，当然也可能是资深五品。

楚玄默迅速感知全开，在策马冲锋的同时，也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很快，这名敌人就自己露出了马脚，是一名赤甲军骑卒，不知何时绕到了楚玄默的身后。

被发现后，他也就没了再继续隐藏身份的意思，火力全开地朝着楚玄默冲了过来。

楚玄默冷哼一声，干脆转过身来，背着身子坐在马上，然后朝着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一戟刺过去。

对方手段更狠，居然是不闪不避，同样一枪朝着楚玄默刺了过来。

这是要以命换命的架势啊。

楚玄默当然没心情和他换命，微微侧身躲过了这一枪。

对方也是如法炮制。

但接下来，他就再也没发模彷了。

楚玄默手中刀修罗血戟横扫，直接朝他懒腰斩去。

他总不能同样一枪抽向楚玄默吧。

被抽一枪，他楚玄默最多受点伤，但自己硬抗着月牙刃，可是会要命的啊。

所以，他双腿微微用力，整个人从战马上飞了起来，躲开了楚玄默的横扫，同时又一枪刺了过去。

楚玄默身体向后一仰，避开了这一枪的攻击范围，手上也没闲着，修罗血戟上撩，直指对手****。

这是要从****把对手噼成两半的意思。

但人家好歹是四品高手，哪有那么好对付，枪尖在修罗血戟戟身上一压，正要上撩的修罗血戟顿时被压了下来。

楚玄默冷哼一声，既然要比力量，那就比力量好了。

七重暗劲瞬间爆发，直接顺着对方的枪尖蔓延了过去。

对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吓了一跳，连忙控制灵力化解暗劲，想要顺着修罗血戟刺向楚玄默的想法也落了空。

楚玄默得势不饶人，修罗血戟之上，强大的力量再次爆发，正是天地悠悠，硬生生震飞了身在空中，无处借力的对手。

同时还附上了一记横扫千军，将周围的敌人再次清扫一空。

那名四品高手被震飞后，在空中几次借力，终于狼狈地落在了马背上。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楚玄默对不好对付，在丢过去了一个充满威胁意味的眼神后，再没有继续纠缠，而是转身过去，接着凿阵。

楚玄默也没有要追杀这家伙的想法，这货一看就不好对付，还是先以大局为重吧。

不过在他和对手纠缠的这一会功夫里，张牧尘和赵青龙二人所在的位置，已经率先凿穿了对方的阵型。

这还是他们刻意控制，没有全力以赴的结果。

不然的话，他们要凿穿阵型的速度至少快一倍。

继他们之后，虎豹骑元帅蒋栋，也成功杀穿了对方的阵型。

蒋栋之后，是楚玄默，云魂等一众高手。

他们都在本方阵营的最前方，破阵速度自然也最快。

凿完阵后，众人脚步不停，开始向战场的右侧冲去。

其他后面杀出阵型的人也是连忙跟上。

在他们绕弧的同时，赤甲军这边，崔正也终于成功杀穿了虎豹骑的阵型。

但他的心却依旧有些哇凉哇凉的。

根本不用去统计本方伤亡，单从对手的实力判断，他也知道，己方这一次，肯定又是损失惨重了。

但当他站在战马身上，回头望去的时候，却发现了更让他心惊胆战的一幕。

对方率先凿穿阵型的人，居然没有像前两支军队那样扬长而去，而是开始绕弧了。

这意味着什么，崔正心里一清二楚。

这意味着这个对手，目标不是那些步兵，而是直接冲着他们而来的。

不仅如此，当他看向双方混战的阵型的时候，心中的绝望更是达到了极致。

这个双方人数加起来有三万五千人的战场上，他似乎根本看不到己方人马的身影，独属于他的大纛，也早已在乱军中被砍倒在地。

强行一咬牙，崔正也开始带人向着战场右侧绕了过去。

只有在绕一个弧线后继续冲锋，才能始终保持战马的冲击力。

崔正很清楚，在这种战场上，逃是根本没有意义的。

或许他确实能逃掉，但他的手下，肯定要被斩杀殆尽了，最重要的是，那样他们就彻底失去了带给对手伤亡了机会。

正面硬碰，肯定是战死，但对手也要为之付出代价。

带领大军逃跑，大部分人会死，但对手却可以不付出丝毫代价。

在战场上战死，总比当了逃兵被斩杀后的好。

崔正是一个军人，赤甲军也是一支真正成建制的，战力超群的正规军，对他们而言，有战场战死一说，但没有临阵脱逃一说。

他们可不是梁山那群连打仗都不会的乌合之众。

饶过弧线之后，重新开始冲锋的楚玄默，在看到对方居然没有溃逃，而是同样绕了弧线准备再战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有些遗憾。

这样一来的话，还留在山坡那边的左骑军，似乎就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了。

虎豹骑这次出击，本来就只是虎豹骑，那一万左骑军，被留在了后方，防止赤甲军的逃跑。

但对方居然没逃，这是很不可思议的。

要知道，无数历史战争的经验都表明，一支军队，一旦在战场上阵亡超过三分之一，军心就会开始涣散，根本无法再聚起有效的战力。

但这赤甲军都伤亡多少了？两次重骑兵冲击就带给了他们超过一半的伤亡，这一次与虎豹骑的相互凿阵，少说也得再损失几千人吧。

超过三分之二的伤亡，他们居然还没溃败。

看来这支军队，也是有点东西的嘛。

楚玄默还记得，顾梁曾经骄傲无比地说过：“全天下的军队当中，只有北凉军，能够做到战至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

赤甲军的负隅顽抗，影响不了虎豹骑的屠杀，很快，双方就再一次碰到了一起。

楚玄默等一众高手，继续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面，一次凿阵，根本没能让虎豹骑的战力受到丝毫的影响。

但，虎豹骑不受影响，可不代表赤甲军也不受影响。

接连的大战，早已让这支军队的状态接近了极限。

人还好说，但战马却有些扛不住了。

本来赤甲军的战马，就比不上北凉的战马那样脚力出众，再加上长途跋涉以及接连大战，这些原本也算得上良马的骏马，这会在奔跑时，战马四条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一般而言，凿阵个两三次，对一支骑兵而言，算不得什么太大的负荷，但今天这战斗，恰巧又是个例外。

一者，长途跋涉后的赤甲军，本来就人困马乏，不在巅峰状态。

二者，今天的大战，烈度和难度也是远超以往，毕竟双方都是投入了数万骑兵的大战，比起那些几百上千人的凿阵，这种凿阵难度和烈度都要高的多。

三者，也是最致命的一点，这三场战斗，准确地说是两场，前一场和后一场之间，是有间歇的。

这看起来是好事，其实不然。

在第一次休息的时候，赤练军众军都以为就此结束了，精气神一下子就陷入了松懈，战马也是如此。

尽管他们在碰到虎豹骑后，很快就强行打起来精神，但一经松懈，再想恢复巅峰谈何容易。

这才有了凿阵一次后就战马腿软跑不动的情况。

若是正常情况下，一支巅峰状态的轻骑兵，凿阵五六次不在话下，只有像梁山那种乌合之众，才会出现凿阵两三次就累趴下的情况。

至于北凉军持续战斗能力有多强，没人统计过，但反正像怯薛军这种重骑兵，凿阵来个七八次应该是绰绰有余的，虎豹骑这种轻骑当然只会更多。

所以，已经是接近油尽灯枯的赤甲军，在第二次相互凿阵的时候，几乎是一触即溃，伤亡比第一次的多了将近三分之一。

楚玄默对此最有感触，在双方战马碰撞的时候，有很多赤甲军战马，直接就马失前蹄了，将主人从马上狠狠地摔了下来。

这还怎么打？

他也在第二次凿阵的时候，再一次碰到了那位四品高手。

不过相对于上一次，这会对方的状态明显要差了许多，凿阵时已经更多求自保而不是杀敌。

楚玄默自然不会跟对方客气，第一时间就跃马迎了上去，修罗血戟带着阵阵恶风呼啸而下。

那名四品高手虽然早就注意到了楚玄默，但显然没想到他会直奔自己而来，一时间呆呆地坐在马上，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修罗血戟当头噼下，他才忙不迭地挥刀阻挡。

而双方上一次交手时，他的武器还是军中的制式长枪。

这会长枪已经不知道被他丢在哪了。

双刀上扬，虽然成功架住了修罗血戟，但也让这位四品高手，站在了悬崖边上。

他早就知道这个对手的武器不简单，所以他的双刀之上，是有灵气保护的，免得被对方一招便打烂武器。

但武器刚一接触，他就感到了一股恐怖无比的力量降临，狠狠地噼在了双刀之上，体内本就不多的灵气疯狂外泄，这才护住了这脆弱的双刀。

即便如此，透过武器传来的强大力量，还是成了压死战马的最后一根稻草。

再也无法坚持这种高烈度战斗的马匹，终于还是四腿一软，倒了下去。

不过，四品高手都反应速度，还是让他在最后一刻双腿后蹬，身形翩然后退，没有被战马给甩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