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奶奶长得和叶雨灯好像！”我刚说完，肚子就挨了她一手肘。

我捂着肚子，骂她恩将仇报。

她白了我一眼，“你收留我，那可不代表你可以乱说话。”

这时，叶雨灯手机响了，是她爸爸打来的。

她接了电话，不住看着外面，一脸为难。

我到窗前看了下，暴雨直到现在，都没半点歇息的样子。

我回到客厅，抢了叶雨灯的手机，放到耳边：“叶叔叔，我是林湘潮，林丙忠的儿子啊。小时候你抱我，我还在你身上撒过尿呢。”

“雨灯现在在我这儿。刚才我和我爸爸说了，他命令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的女儿，所以今晚她先在这避雨吧……”

聊完后，我把手机扔给叶雨灯，“行了，你爸爸答应你今晚留在这儿。”

叶雨灯接过手机，警戒地看着我：“你不会对我意图不轨吧？”

我愤怒道：“我说你怎么老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又不是文绮！”

叶雨灯反问道：“是文绮你就可以乱来吗？”

我间无语。

叶雨灯抱起团子，捏了捏她的鼻子问：“团子待会要不要和姐姐一起睡？”

“嗯！”团子大力点头，表示同意。

叶雨灯顺势蹭了下她的大脸，“团子抱着真舒服。”

有叶雨灯照顾团子，我放心回到自己房间，玩起了《英雄联盟》。

玩了几盘，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躺在床上，做起了大梦。

梦中，我和文绮在学校天台上，互相拥抱，亲吻。

而叶雨灯被关在旁边的笼子里，发出无助的嚎叫。

真是个叫人身心愉悦的梦。

半夜时，我微微睁眼，借着窗外的月光，惊讶地发现叶雨灯就站在我床边。

她浑身湿透，应该是淋了雨，滴滴答答的。

她面无表情，死死盯着我，幽幽地说：“你……为什么要放开我？”

我吓得抓紧被子，惊慌问：“半夜三更，你这是要干嘛？！”

这一叫，把我自己吓醒了，我才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我松了口气，擦了擦汗水，心里大骂，好梦怎么不能有始有终。

现在已是早晨，我走出卧室，想找找家里还有啥可以当早餐的。

来到楼下，却看见叶雨灯正接听手机，脸色苍白。

“怎么了？”我打着哈欠问道。

叶雨灯转过头，一脸惊慌，“湘潮，文绮不见了！”

窗外，暴雨倾盆。

……

昨日，大寒江有客船失踪。

由于天气原因，五点半后，所有船只停止载人。

那艘船是最后一班渡江，文绮刚好就在上面。

昨晚八点，朋友圈陆陆续续有人说，有船只失踪的事。

今日七点正，执法局发布消息确认，并宣布立即展开救援行动。

早上八点三十分，我穿上雨衣，对叶雨灯说：“你照顾好团子，我去大寒江。”

叶雨灯不满道：“文绮是我朋友，团子是你侄女，凭啥我来照顾。”

我说：“你现在要去也可以，不过我家没衣服给你换，如果你不介意穿我内·裤的话，我没意见。”

叶雨灯一听就犹豫了，磨磨蹭蹭地说：“那你有消息，一定要先和我说。”

这时，团子匆忙跑到我面前，“是‘shen’，我昨晚听到它的声音了。是它搞的鬼。”

我狐疑地盯着她，“什么东西？”

团子从书包中掏出一张画，大声说道：“就是这个！”

我看了一眼，黑乎乎一团，看不出具体形状。

于是，我把她抱起来，塞到叶雨灯怀中，认真说：“好好带她，我很快回来。”

十五分钟后，我跑到大寒江边。

这时，江边已经聚集许多人，都是失踪人员的家属，他们紧张望着江边，忧心忡忡。

码头中，停泊了好几艘船。部分家属正和船夫们讲价。

大雾弥漫，政府的救援行动被搁浅，于是，他们只能凑钱雇佣船员搜救。

价格当然也很贵。

我刚到就隐约听到，喊价三到四万的声音。

有个中年男人绝望喊道：“出事时间离现在那么久，人可能都没了，收那么贵合理吗？”

有个年轻鲁莽的船员，不服的回应：“你们看这鬼天气，我们容易吗？加点钱怎么了？你知道人的身体被水泡十几个小时，会变成什么样吗？”

人群里开始叫骂，夹杂了几位妇女的啜泣声。

我走到码头，看到王大爷的船正打算出发，我二话不说，立刻跳了上去。

王大爷是这一带最老的船员，手最稳，从小我只坐他开的船，才不会晕船。

他在船舱内数完人民币，转头看见我，朝我喝了一声，“你在这干嘛呢，这里有多危险知道吗。”

“我有朋友也在失踪的船上，我想跟着去搜救！”

“你去有啥用？帮忙抬尸体？”

一想到文绮可能泡在冰冷的江水中，我的心就沉了下去，嘴上依然强硬道：“没事，我爸爸年轻时候参加过98抗洪救灾，我听他说过很多事，早就有心理准备。”

片刻后，我坐着王大爷的客船，伴随另外七艘船，一头栽进了乳白的烟雾中。

由于视野不清，大寒江彷佛扩大了几十倍，往日熟悉的江景，此刻变得极其陌生。

船只在这片迷雾里，犹如漂泊的树叶。

在这片白色世界里，不知道四周有什么，不知道底下有什么。

我有点不安，好像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我们，好像有无数只手想把我们拉近江底。

“什么都看不清，根本没法搜救啊。”我抱怨道。

“不行也得行，我两个孙子才考上大学，就指着这趟船交学费。别担心，咱们再逛几圈就回去。”王大爷不以为然地说。

我瞬间有种上当的感觉，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就在这时，我听到上空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王大爷，你有没听见上面有声音？”我盯着白茫茫的上方。

“大惊小怪，只是飞机经过罢了。”

“可是为什么……感觉离我们好像很近。”我循着声音的方向。

透过迷雾，看到一个庞然大物，从高空直冲下江面。

然后，我就听到王大爷大喊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