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羽僵着脸色，不敢置信地看着那边似乎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冰冷从指尖漫上来，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后勉强笑了笑：“齐成本来就很善良的人啊。”

所、所以，他之所以去找戚妩，应该只是看她可怜对吧？

可即便如此的说服自己了，戚羽心底嫉妒的藤蔓却还是疯狂的滋长着，彷佛一不小心就要从身体里张牙舞爪地挣扎出来。

她的笑意有多么的勉强，几个同学自然是一目了然的了，也能够理解，却也只能赶紧口头上安慰几句，再帮着一起谴责戚妩几句。

而这些，作为议论中心的当事人，戚妩他们自然是不知的。

齐成的突然出现，她惊讶了一瞬，却也能够再一次的确定，这两个人，绝对是认识的，甚至还关系匪浅的样子。

但奇怪的是，似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按捺下心中所有的疑惑，戚妩也笑着跟齐成打了招呼。

沉肆倒是拽得很，只看了齐成一眼，并未说话。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来食堂吃饭了？”齐成看着沉肆，嘴角温和地勾起，语气显然是熟稔的。

“关你什么事！”沉肆头都没抬，只扔下这么一句。

戚妩看看沉肆，又看看齐成，忍不住小声八卦道：“你们两个……关系很好？”

她是问齐成的，因为知道沉肆反正也不会说实话，但是吧，不愧是关系匪浅的两个人，齐成也并不老实，闻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模棱两可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戚妩撇了撇嘴，一阵无语，却也没有再多问。

三个人就这么在一种莫名的气氛以及众人有意无意的注视当中，静静地吃着这一顿饭。

吃完饭之后，三个人又顶着一双双的眼睛，放了餐盘，然后走了出去。

走出食堂，齐成自然地发出邀请：“要一起走走吗？”

闻言，沉肆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谁要跟你一起走。”

然而这个时候，戚妩那是相当不配合地举起了自己的手，讪笑了一声：“我啊！”

沉肆瞬间就黑了脸，拧着眉去看戚妩。

戚妩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了？她不就是想去走走而已嘛，犯法了？

“你吃饱了撑的？”

“我就是吃饱了撑的啊……”戚妩一本正经道。

当然，除了中午吃得有点儿多想消消食之外，她当然也是揣着点儿小心思的，想要打探一下沉肆跟齐成的关系呗，虽然未必能够成功。

沉肆几乎觉得心梗，他臭着脸哼了一声：“不是说了要好好学习？你还好意思去走走？”

说着，他已经转了身，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低沉的声音顺着风儿飘过来：“快过来，晚一分钟我之前说的都作废。”

这明晃晃的威胁……

好不容易劝动他要好好学习的，戚妩自然不可能放弃的了，只能歉意地冲齐成小小，然后赶紧就追了过去。

齐成看着两个人相携而去的背影，疑惑地皱了皱眉，什么鬼？这“好好学习”几个字从沉肆的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呢？他深切地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站在食堂门口看着，身后自然也有看着他的人。

他的背影落在戚羽的眼里，俨然是一个深情凝望的男主形象了。

戚羽不敢相信，齐成居然、居然真的对戚妩……不！她绝不允许！

“小羽，走吧。”有同学叫她。

戚羽这才收回了视线，跟着同学一起走了，但是指甲却狠狠地抠着掌心。

****

戚妩跟着沉肆一起回到教室，拿出数学习题册，浑身充满了干劲儿：“来吧，学习吧！”

那热血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干嘛呢。

沉肆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心情略有些复杂，学习什么的，不过是个把她叫回来的借口罢了，谁他/妈真想学习啊？

况且……就这些东西，又有什么好学的？

“我们先做……”

戚妩刚开口准备说一下午自习的学习计划，却被沉肆懒洋洋地打断了：“哦……中午我得休息，要不然下午没精神听课。”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但怎么就觉得这么奇怪呢？

尽管觉得很迷惑，但戚妩还是没说什么。

然后沉肆就又趴了下来，他本来就真的困，没一会儿，竟然就已经睡着了。

戚妩本来还在认真地写着习题册，但是一转头，就看到了沉肆的睡颜。

他平时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似乎连头发丝儿都写了“老子不好惹”几个字，但是现在，安静睡着的模样看上去还挺乖的呀。

她不自觉地就放下了笔，也跟着趴在桌上，认真地看着沉肆。

沉肆长得很好看，白皮，高鼻梁，薄唇，那双向来盛满了澹漠的桃花眼如今闭着，倒是勾不了人了。

说实话，若不是凶名在外的话，沉肆绝对是全校最受欢迎一男的吧，毕竟他这样好看。

戚妩回忆了一下，大概是上辈子一门心思地用来讨好戚家人了，哪怕是一个班，居然都没有关注过沉肆，如今再想起来，真的是有一种错亿的遗憾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倒也不算晚。

她笑了笑，眼底都是温柔，伸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轻轻地碰了碰沉肆的睫毛。

他的睫毛很长，不算卷翘，触碰的时候指腹有着微微的痒意，挺好玩儿的，戚妩觉得自己彷佛是找到了一个全新的玩具。

但是才碰了两下呢，沉肆就已经在皱眉头了，眼看着是要醒了，她飞快地收回了手，也跟着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她闭眼的那一瞬间，沉肆正好就睁开了眼睛，看到戚妩睡颜的那一刻，他还愣了一下。

原本是并不想多看一眼的，但彷佛是宿命一般的，这一眼看了，竟然有些舍不得挪开眼了。

平日里的戚妩在他面前总是活泼的，很爱笑，笑得彷佛能淌下蜜来似的，如今倒是安静下来了，那双最好看的眸子也敛去了星辰，乖乖巧巧地闭着，呼吸清浅。

沉肆突如其来的觉得有点儿手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