９、

钢娃为了不在边凌涵面前丢脸，这几天真是卯足了劲，一刻也不敢松懈，到处打探廖康的下落，从他以前的家庭住址，到他最喜欢去的地方，几乎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得到的结果都是失望，因为这个人已经失踪了很久，最近根本没人见过他。

中午时分，钢娃和几个同事刚从廖康之前常去的一家俱乐部回来，此时正找地方坐下吃饭。大伙儿都在为找不到人而气馁，钢娃说：“快吃吧，唠唠叨叨的，赶紧吃完，我们还要去见他的前妻。”

这是他们刚刚在调查过程中掌握的一条线索。

“估计也白搭，那小子屁股很干净，估计一点儿线索都没留下。”

“我看还不如找找他在外面的女人，兴许还能挖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钢娃骂道：“要他妈能找到他的小情人，我还能坐这儿扯淡？”

言鼎自从离开公安局后第一次回去，他事先谁也没通知，就连王志都不知道，当他走进这扇熟悉的大门时，一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

“哎，这不是言总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旧同事认出了他，“您这是来找王哥？”

“不，不，有点私事，有点私事！”言鼎忙说，“你们都太忙了，不敢打扰你们，别告诉老王说我来了。”

“那您这是要找谁？”

“赵副局长！”言鼎道，“办公室还在那儿？”

“早搬了，在二楼右边第二个办公室。”

言鼎径直奔去二楼，找到赵德全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探头进去看，但没见到人影，正缩回头，背后传来个声音：“找谁呢？”

他听出是赵德全的声音，一回头，赵德全也一眼就认出了他，惊喜地喊道：“这不是言鼎吗？哦，不，不，现在该称呼你叫言总了吧，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稀客，稀客啊，快进来，坐！”

言鼎没想到他会如此热情，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赵德全还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和他并坐在沙发上，刨根到底，问长问短。言鼎是尽力配合，笑着说：“我怎么感觉您好像在审犯人啊！”

赵德全大笑了两声，说：“都怪我多嘴，这么多年不见，这不是关心你吗？”

“那我谢谢领导关心啊！”他顺着赵德全的话说道，赵德全又问：“我差点忘了正事，这么多年没回来，一回来就直奔我而来，不是专程为了看我吧？”

“怎么不是，就是专程回来看赵局您的。”言鼎讪笑道，“就像您说的，这么多年没回来，我怎么就不找别人，而直接奔您来了呢？”

赵德全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敷衍道：“看你这话说的，我赵德全就有这么大面子？哈哈，找我到底什么事，说吧。”

言鼎大大咧咧地说：“还是赵局您厉害，姜还是老的辣。不瞒您说，以前吧，我还在这儿工作的时候，局里上上下下的领导就对我非常照顾，我可都铭记于心，后来嘛，虽然离开了公安局，但我这心里也没忘记大家对我的好，就像赵局您，以前对我管教严，那是为了我好，所以我离职以后才能严于律己，一点也不敢犯错，这才算终于混到了口热饭吃。”

赵德全怎么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却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好了，感恩之类的话我就不说了，说说这次来找您的主要目的吧。”言鼎言归正传，“赵局，您还记得有一个叫廖康的人吗？”

“廖康？”赵德全好像顿了半晌，但立即说，“当然记得，那小子，也很久没来找我了，据说生意越做越大，也不知道都在干些什么，想必是把我忘在了九霄云外啊。”

言鼎笑道：“廖康忘记了您，但有人却不敢忘记您啊。”

“哦，你指的是？”

“银行啊。”

赵德全脸上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

“您不会是真的忘记了什么事吧？”

“哦，这个怎么会忘，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廖康那小子跟银行贷款的事儿吧？”

“我就说嘛，您肯定还记得这事儿，是这样的，您当时是廖康的担保人，我今天把担保书都带来了。”言鼎不打算继续绕弯子，该叙的旧已经叙过了，接下来务必单刀直入。

赵德全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点了一支烟，然后转身，笑问：“言总，想必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言鼎道：“对，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帮银行解决处理这点小事儿。”

赵德全冷笑道：“行了，我听懂了你的意思，你来帮银行收钱对吧，但是你们应该找廖康那小子啊，再说了，我之前给他打电话，他都说已经还清了贷款，那你们还找我干什么？”

“如果真还清了，那我今天就不会来找您了。”言鼎不动声色地说，“其实事情比这个更加严重，廖康失踪了。”

“失踪了？”赵德全好像不相信，“我不久前还跟他通过电话啊。”

“好吧，既然这样，那您再跟他打个电话试试，看能不能打通？”

赵德全果然拿起电话开始拨号，但那边传来关机的声音，他的眉头立马锁成了一条线，自言自语地叹息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但这就是事实。”言鼎道，“廖康跟银行之间的经济问题，银行方面已经授权我全权负责处理，所以今天来找您，第一，这是程序问题，因为您是他的担保人；第二，我希望您可以帮我找到他本人，这样您就可以暂时与这件事脱开干系了。”

赵德全好像突然变得很疲倦，过了很久才问：“他还欠银行多少钱？”

“五百万！”

赵德全的拳头重重地擂在桌面，冷冷地骂道：“臭小子，敢骗我！”

言鼎添油加醋地说：“赵局，廖康那小子也太不厚道了，您替他担保，他却出尔反尔，现在把麻烦全推给您，您说，这还是人吗？不仅不感恩，还……唉，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我担心一旦传出去，会令您的名声受损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