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做梦。”

黑猫被赵靖的想法恶心到了。她就说赵靖怎么开始吹许妍彩虹屁，原来是想拉拢许妍。但赵靖也不想想，许妍怎么可能会背叛沈双鲤。而且，赵靖是不知道许妍有多厌恶赵靖吗？

好家伙，这两人用“喜欢、爱”恶心彼此这么久，赵靖居然能恶心出感情来！

许妍揉了揉黑猫的耳朵，略显失望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半点没长进。”

“此话怎讲？”赵靖面上一怔，不懂许妍为何这么说。

他若真没半点长进，怎么可能从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成为南越王。司马恒纵然出身比他好，比他聪明，但还不是没保住司马家。这场群英逐鹿的游戏，最后的赢家一定是他。

许妍直起腰身，将黑猫抱到怀里。她抬眸看向志得意满的赵靖，噗的笑出声：“当初在京都时，你说朝廷水深，我可以扶持你为许家保驾护航。他日你位极人臣，定会念及我对你的付出。

如今你又以首辅之礼拉拢我，想让我为你的皇帝梦出谋划策。

同样的局势，同样的你我，同样的话术。难道不足以说明，你没有半点长进吗？”

——“这么一听，还真是。有才学的人一般自恋，但像赵靖这么自恋的也少见。”

黑猫仰头鄙夷的看了眼赵靖，好歹也换套说辞啊。要这招有用的话，赵靖此刻已经是大梁首辅。兴许，大梁也不会亡国，许妍和赵靖都有孩子了。

赵靖大脑自动筛除那些不重要的信息，留下许妍嘲讽之外的拒绝。

为什么呢？他不明白。沈双鲤能给许妍的，他也能给，甚至他可以给的更多。像许妍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他不死心的回望着许妍，试探的问：“所以，答案依旧？”

“有什么可改的必要吗？”许妍故作好奇的看向赵靖，坚定不移的选择沈双鲤。

抛开一切客观因素不谈，赵靖都与明君搭不上边。赵靖和宋濂的存在，只能说明沈双鲤的合法和正确性。她有什么想问赵靖的吗？细想来，并没有。

只是很久没见自己养的狗，兴致来了看几眼。方便以后想吃狗肉，一招手，狗自己送上门。

许妍抱猫起身，不预备和赵靖多聊。在与赵靖擦肩而过时，手腕突然被赵靖握住。

“我究竟哪里不如沈双鲤？”赵靖抬眸望向许妍的背影，发自内心的好奇。

沈双鲤一个女流，除了投个好胎外，还有什么特别的。若他有沈双鲤的出身，现在已然是皇帝了。

黑猫对这种问题已经厌烦。不仅赵靖问过这个问题，沈皓、司马恒，包括顾轻舟也问过。答案很重要吗？许妍的性情，就决定了许妍只会选择沈双鲤。

许妍脚步一停，余光撇了眼赵靖，坦然道：“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通敌卖国是什么下场。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并不是个识趣之人。”

“你我之间……最不识趣的人，是你。”赵靖望着许妍离去的背影，怨气颇深。

他投靠司马恒，被发配到南越，不都是许妍一手促成的吗。他比沈双鲤、顾轻舟差哪里了？为什么许妍宁可选择这两人，也不考虑考虑他。既不考虑他，又为何次次给他生路。

许妍头也不回的往前，掀开帐帘出了营帐。

“怎么这么久。”顾轻舟一看到许妍，便走上前。他抱起许妍怀里的黑猫，不明白许妍和一个太监有什么好说的。

——“顾轻舟铁定是吃醋了。”

黑猫瞧顾轻舟眼底冒着酸气，忍笑的调侃着。不过许妍为何不杀了赵靖，这多好的机会。

许妍翻身上了马，从顾轻舟手里接过黑猫，正色道：“等赵靖一走，你便让人驻扎在这里。我回京都和沈双鲤商量，很快会让人传来消息。”

“你现在回京都？”顾轻舟全然被许妍随心所欲的作风弄愣。他话音还没落，就看到许妍扬长而去的背影，抑郁的险些背过气。

合着许妍来平城，是为了亲眼看杨子坡的情况。所以看完就直接走人，是这意思吗？

许妍手紧握着缰绳，挥着马鞭往回折。

——“姐姐，你就不怕赵靖和顾轻舟打起来吗？”

黑猫扒拉着许妍的护腰，头窝在许妍怀里，迎风问着。现在她们已经背离杨子坡了，是不是可以御剑啊。她真的受够了冬天，再这么吹下去，她可能活不到明年春天。

许妍眸色轻弯，一眼就看出了赵靖的用意：“赵靖之所以从杨子坡撤军，是想用我们来隔绝宋濂。简而言之就是，宋濂要想打南越，就得先打我们。”

黑猫忽而明白，赵靖是打算用许妍的招数反过来对付许妍。但宋也是沈双鲤的人，应该不会让宋濂轻易攻打沈双鲤。有没有一种可能，宋也会劝说宋濂向沈双鲤举白旗？

许妍回到平城后，带着芙蕖赶了数日终到了京都。刚回许府，许妍、芙蕖就被周琼、裴怀远等人围着。那架势似乎许妍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他们是不会罢休。

“我和轻舟在杨子坡碰上赵靖了。”许妍俯身入了座，拿起芙蕖递来的热茶，悠悠道。

众人愣了愣，又相继坐回原来的位子。

裴怀远瞪了眼许妍，憋闷道：“您和芙蕖姐姐两人去平城，也不怕途中遇到什么危险。”

“你也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怎么就突然一声不吭的走了。要是路上有个三长两短，我……”沈双鲤听闻许妍和芙蕖离京，心悬在半空没停下来过。连着几日睡不着，生怕许妍出半点意外。

以前顾轻舟一去南越就是五、六年，也没见许妍怎么着。这会子顾轻舟去几个月，怎么就急不可耐了。

周琼闻之，眉间跟着一蹙：“看来，赵靖是打算让我们和宋濂为敌，他坐收渔翁之利。”

——“我是真的很笨吗？”

黑猫被周琼的话惊到，周琼怎么和许妍想的一模一样。为什么她第一直觉是，许妍可以捡漏杨子坡，再夺了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