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柔回到她和狼生所做的椅子上，狼生的人却没了。她环顾了一下舞池没有看到狼生的身影。她不知道狼生去了哪里，便在大厅里寻找。

最后便看见程英和狼生坐在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里。程英挽着狼生的胳膊，头枕在狼生的肩头。

林青柔的心头拂过一阵凉意。她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走过去，还是离开。

踌躇半晌，最后她还是走了过去。

当程英看到是林青柔的时候，扑棱就离开了狼生。

狼生也是一惊，随后就坦然了。因为他知道，这层窗户纸早晚是要捅破的。他于是他站起身来去拉林青柔的手，林青柔下意识的缩回手。

狼生已经对林青柔的反应有了准备。他笑了笑，说道：“青柔，你坐啊。”

林青柔没动，也没说话。这倒是让程英觉得羞愧了，好像自己做了贼被人家抓住了似的。

程英也站起来，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句话，让林青柔坐下。

林青柔的身子如触电般的抖了一下。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翻江倒海般的情感。

于是，这三人便三角板似的僵住了。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程英大方，她主动的拉了林青柔坐回到椅子上。

林青柔不好拒绝，又看到程英如此的大方就觉得自己刚才有些不理智了。无谓的恼火差一点让她失去理智。好在她还是隐而不发的抑制住了一场风暴的到来。

可那真的是无谓的恼火吗？连林青柔自己也不知道了。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程英已经和狼生有了夫妻之实了。

狼生没了椅子，只能站着，看着林青柔和程英貌合神离又亲密无间的样子。他的心里便有说不出的滋味儿。

但狼生知道，这样的亲密只是假象而已，这是风暴来临之前的表面上的平静，实际上已经是暗流涌动了。

狼生这样想着，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就想暴风雨真的来了该怎么办。想了半天却没有一点儿头绪。然后他就期盼这暴风雨来的越晚越好。

看着林青柔和程英说了一会儿话，狼生突然想到了穆正林。自从酒席散了就没看见过他。

狼生丢下林青柔和程英，因为这两个女人已经不在需要他了，她俩俨然成了一对儿好姐妹。

临走前，狼生就在心里期盼，若果这两个女人总是这样好那就完美了。期盼是好的，可无奈也是一片挥不去的阴影。他不理解，为什么男人只能取一个老婆。

狼生心怀对婚姻法的不满在大厅里走了一遍。穆正林没找到，却被李明给拉住了。王成龙正也在那里。

王成龙跟狼生握手，询问那陈玲玲的鬼魂的情况。狼生便说了这几天来的经过。王成龙深吸一口气，感到压力重重。

三个人在一起讨论了着案子，和女同事跳完了舞的小赵满头大汗的走来。

王成龙就笑了，说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啊，像我们这些个老家伙，是玩儿不起来了。”

李明跟着笑。

小赵一边拿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汗，一边反唇相讥道：“我说局长，那是你不想跳，我就看到的就不下五个姑娘请你跳舞。还都是咱们局里数的上的漂亮姑娘。”

王成龙笑道：“我怕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一不小心的踩了人家的脚。”

小赵又说道：“您老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我这为了找一个舞伴儿都快磨破了嘴皮子了。”

李明就笑了，拍了小赵的脑袋说道：“小子，好好干吧，等到你熬到了局长的位子，那请你跳舞的姑娘就多了。”

小赵咧着嘴说道：“我可不想变成老头儿。”

王成龙笑道：“老李啊，看来我们是真的老了，你看，小赵都把我们称作老头儿了。”

李明探口气说道：“咳！人不服老不行啊。我现在就觉得精力就大不如前了。”

王成龙也跟着叹气。

两声长叹让狼生顿感悲凉。他仿佛看到了眼前有两株在秋风里散尽枯叶的大树。

小赵不以为然，说道：“我说，大局长，大所长，你们也该活动活动了。你看那里有些比你们年纪大的都在跳舞。”

小赵说着还特意给王成龙和李明指了指。

王成龙仔细看了看，虽然昏暗跳动着的灯光散落漂移，可王成龙还是看清了那个跳舞的老人是谁。

王成龙先是感叹岁月唯一没有摧残的便是他这一双仍旧明亮的眼睛。他从上学时眼睛就是班级里最好的。每次测试都让测试的医生惊讶，惊讶他连最小的字母都看得清清楚楚。于是班级里便有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火眼金睛’。

看清了那老人王成龙就笑了。

小赵问王成龙笑什么，王成龙不答却对李明说道：“老李啊，你猜小赵所指的那个老头儿是谁？”

李明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朦朦胧胧的根本看不清，只能大概的看出来那老头儿是一头的白发。

李明摇着头说他看不出来。

王成龙笑的就更开心了，因为他为自己仍旧明亮的‘火眼金睛’而高兴。然后说道：“那个老头就是咱们文工团退休的舞蹈家，沈文涛。”

李明有些惊讶的说道：“啥？是他？怪不得舞跳得那么好呢！”

王成龙揭了那跳舞老头儿的老底儿似乎很得意，同时又在小赵面前证明了自己不跳舞是又充足理由的，是可以理解的。

小赵却不服，他说道：“你们啊就是老古董了，我要是到了你们的年纪，那我是该跳就跳，该舞就舞。”

李明又拍了小赵的脑袋，小赵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说道：“所长，你要是在拍我的脑袋，我就会变成傻子的。”

李明说道：“变傻了更好，省着你一老就变成了一个老不正经。”

小赵反唇道：“就你们正经。”

这期间，王成龙没说话，一直看着那舞在舞池中央的那位退休的舞蹈家。狼生就站在他的身边，便对狼生说道：“狼道长，你这么年轻怎么也不去跳舞啊？你的那位美女老师朋友呢？”

狼生说道：“我只会蹲舞不会跳舞。”

王成龙先是没明白狼生的意思，本想问这‘蹲舞’是什么意思。等到他转过弯儿来时就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

狼生也哈哈大笑起来。他感觉这是他这些日子笑的嘴开心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