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生看到小赵亮眼凝颜，便知他又重大发现，于是倾耳细听。

只听小赵说道：“你走的那天晚上，我安排人守在了那几个独自租房的女生的出租屋后我就独自来到了那寿衣店。正是夜间，当我要把车停到路口的时候，忽然从后视镜看到一个人正往这边走。我赶忙停止熄火，把车子又往前溜了一小段儿。这时那人走近了，我接着昏暗的路灯仔细一看那人正是那个流氓穆正林。我本以为他是路过这里的，可没想到他竟然拐进了胡同里。我就赶忙把车停到路边跟着进了胡同。”

“说实在的，那胡同我还是头一次去，里面挺黑的，我觉得好像还有阴风似的。我不禁有点害怕。我悄悄的跟在穆正林的后面。我只能恍惚的看到一点儿他的影子。我听到敲门声，不一会儿门就开了。然后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叫他穆叔叔。接着门就关上了。我走到门前，顺着门缝往里面看，屋前堆满了纸人，纸牛纸马什么的，对了还有花圈。院子里没人，屋里又瞧不见。我又不能进去，因为我知道穆正林是认识我的，我怕被他怀疑。于是我就想在胡同口守着，看看那个穆正林出不出来。”

“我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吧，我一看还是没人出来，就以为穆正林那晚可能要住在那里。可就在我要走的时候，就听见了开门声。我赶快躲到了一旁的树后面。不一会儿脚步声就近了，我一听是两个人。不一会儿，还有说话的声音。他们的声音很小，我听不清那两个人说的什么。当两人出了胡同口，我一下就认出这两个人一个是穆正林，另一个就是那个叫做老胡的山羊胡子。我当时就想，这山羊胡子怎么也到这里来呢？”

因为狼生没跟小赵说过怀疑山羊胡子和这间寿衣店又瓜葛，所以小赵不免惊讶。

“当他们走出胡同口的时候我听见了几句他俩的对话。一个说老板都急眼了，另一个说咱们得赶紧除掉脚下的绊脚石。之后他俩的声音又放低了，我没听见，当走的稍微远的时候我有听见一个说，应该是穆正林说的，他说什么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什么的。后来就走远了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狼生皱着眉头听完，问道：“就这些？”

小赵回道：“嗯，就这些。我看这寿衣店还真有些古怪。没想到那山羊胡子和穆正林又扯到了一处，再加上元老四，真是混蛋扎了堆儿了。”

这时，李明说道：“那山羊胡子不是穆正林的叔叔吗？”

小赵惊道：“所长怎么知道的？”

李明说道：“不是在元孟楼的生日宴上说的吗？”

狼生说道：“不错。”

小赵疑道：“我怎么不知道呢？”

李明笑道：“你跟我们不是一个桌吗！”

小赵一咧嘴，故作惨像，说道：“是了，我和你们不是一个级别的。”

狼生笑了笑，说道：“不过，小赵，还是感谢你啊。”

现在着后脑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李明抱起膀子，笑道：“哟，没看出来啊，小赵！啥时候张学文了，说话都文绉绉的了？”

小赵脸一红，说道：“所长就埋汰我。”

李明便笑起来，说道：“你看，还知道脸红，跟个大姑娘似的。”

小赵的确是害羞了。狼生没看出他原是个如此腼腆的男生。心里觉得好笑，嘴角不免露出笑意。正被小赵瞥过来的眼神看到，就更是无地自容了。说了句，“所长，我到车上等你。”就跑了出去。

李明看着小赵的背影嘴上还不住的笑，对狼生说道：“你看见了吗？咱俩要是两个大姑娘保管他羞的钻进耗子洞里去。”

狼生心事萦怀，只是淡淡一笑。其实李明也只不过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笑过之后，二人沉默了一会儿。狼生正要问元孟楼那边的情况时，小赵突然急匆匆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站在李明的面前。

李明瞪了眼说道：“你不害羞了？”

小赵却说道：“所长，那个出租车司机醒了。是刘梅用车里的无线电告诉我的。”

李明腾的站起来，说道：“那得赶紧去看看。”又对狼生说：“老弟，一起去，听听他怎么说。”

狼生起身和林青柔说了一声便跟了出去。

小赵开着车又回到了市医院，三人下车急奔住院部找到了那司机的病房。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有三个人围在床边，其中一个是医生，另外两个年纪稍大，看起来是司机的父母。李明走过去亮出了证件。

医生便说道：“现在病人还很虚弱，我以为你们再等几个小时。”

李明脾气急迫，一脸的不耐烦。小赵便拉他在一边，生怕他发火。

狼生有些失望，他也很想尽快知道车祸的经过。

就在三人将要出去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伤者突然喊了句，“留步。”

狼生心中一喜，转身走到床边。李明和小赵接着跟过去。

只见那司机头缠绷带，只露两只肿了的眼睛。胳膊打着石膏吊起来，一条腿也是裹的像个粽子。看到狼生便轻声问道：“你是警察？”

狼生看了身旁的李明一眼，李明说道：“我是警察。”

那司机闭了一下眼，显然很虚弱。不一会儿，问道：“那两个乘客怎么样了？”

李明说道：“都死了。”

那司机整个身子忽的一颤，接着是痛苦的哀嚎。惹得一旁的老妇哭声安慰。

李明忙说道：“你别激动，出这么大的事，人死了也是正常的。”

那司机紧闭双眼，眼角挂一滴泪花。

李明不敢再说，怕那司机再激动，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过多的刺激恐怕对他不利。狼生看着李明，心知李明的用意。

过了片刻，那司机凄声说道：“那个路人呢？她死了吗？”

“路人？”狼生心里一凛，接着问道。随后看了李明一眼。李明也正看他，于是二人以同样惊异的眼神交流片刻，李明扭头问那司机说道：“怎么？你是说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