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徐岚叹了口气。其实在徐岚眼里，鬼魂和人类没什么大区别，到没有那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

人有好坏，鬼也有善恶。可能是他从小就见惯鬼魂的原因吧。

“你放了我吧？”女鬼哀求道。

“他们虽然吃了你的肉可大部分人并不知情，也罪不至死吧？你如此行凶也是不对的。就如同我姥爷，平时待人和善。还有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你又于心何忍？”徐岚道。

“是，是！我知道错了。你放了我吧，我这就去阴间报道，接受惩罚。”女鬼连忙保证。

“好……”徐岚刚准备起身，女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阴狠。徐岚刚捕捉到了那一丝不妥。

“噗……”一把唐刀从女鬼额头刺入直末入土。

“逆吾者死，敢有冲当！刀插地府，由我真阳！急急如律令！”一声咒语响起。

刚刚还满眼阴毒的女鬼又变得楚楚可怜，满眼哀求。凄厉的惨叫声从她嘴中发出。鬼影也开始燃烧起来。看来她选择了灰飞烟灭。

人阵合一，并将唐刀深深插入地下，这一招叫“送鬼入地”，用茅山的理论讲，鬼魂会被他送如地府永世不得超生。女鬼也似乎意识到自己将面临什么。所以选择了灰飞烟灭。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如律令！”徐岚手掐法印，低声诵读道家超度经文。

正在燃烧的女鬼脸上痛苦的表情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张了张嘴，发出两个词之后彻底消散。

徐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对不起，谢谢……

徐岚不能接受她的道歉，姥爷的死还有镇民的死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化解的。可那又能怎样，现在人家都灰飞烟灭了。一切仇恨也该放下了吧？

“蠢货，鬼话也相信？没听说过鬼话连篇这个词吗？”王无敌收起他的唐刀，擦了擦插入刀鞘。

“谢谢！”这一次两人性格倒是像掉了个个。王无敌难得的多说了点，而徐岚却轻轻淡淡的回了一句。

“先将他俩送去医院吧！”王老头走了过来，在徐岚和王无敌的肩膀上各拍了一下。

徐岚跟王无敌轮流背上彭德贵，王老头扶着差不多虚脱的何霞，朝着镇医院而去。

到了医院，将二人交给医生，就各自分开，大家累了一宿，今天也算是有了一个好的结局了。下一步就是找到，女煞的尸骨，以及镇民们丢失的心脏。也到了快要结案的时候了。

徐岚一身狼狈的回到姥姥家，灵堂之上冷冷清清，只有大舅蹲跪在灵前烧纸。小舅趴在作为供桌的台子上睡着了。

“徐岚，你回来啦！”说话的是小舅。

咦，刚才不是说小舅睡着了，大舅烧纸吗？怎么说话的是小舅？笔者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就是小舅在说话。可那声音苍老的语气，缓慢的语调，跟姥爷却是一模一样。

“啊……”大舅吓了一跳。

“姥爷，你回来了？我们都在找你呢！”徐岚缓步走了进来。

“那个女煞被你们杀了，我们也就自由了。走的匆忙脚印还没来得及收……”姥爷缓缓道。

“爸，是你吗？你怎么上了老小的身？”大舅惊慌的问。

“哎，我就是放心不下你妈妈啊！”姥爷缓缓道。

“爸，我们会照顾好妈的。你就放心吧！”大舅跪下去磕头道。

“嗯，我那个大衣柜暗隔里还有个存折，那是给你妈养老的钱，你们不能动……”姥爷嘱咐着。

“老何……是你吗？”姥姥颤颤巍巍走了出来。棉袄还只披了一半，外面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刚刚睡下的老太太。

因为不知道何时才能下葬，所以大家就轮流守灵了。

因为天气寒冷，所以轮流进去烤火休息，这时还在里屋取暖的徐文初，还有儿媳孙儿们也都跑了出来。大舅示意他们全都跪下。呼呼啦啦一大群人都拜倒在地。

“你是来接我的吗？”姥姥擦了擦昏黄的眼睛。

“我就是来看看的，这一次咱镇上十几个人一起上路，倒也热闹，我们也商量好了，回头就给我们葬一块，让徐岚他们给做场法事。我们去了也不会受罪。你啊还是多享几年清福，让我在那边清静几年……”姥爷絮絮叨叨这一交代就是半个小时，倒是就如同活着的时候一起聊天一样。

“人鬼殊途，小舅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徐岚轻声提醒道。说实话他真不想去提醒，不想去破坏这气氛，不过又不得不去说。

“哎，好了，我也走了！以后家中有什么大事多跟徐岚商量。多积善行德！”

“是，我们记住了。”大舅连忙答应。

“孝子抱头！”徐岚拉长了嗓音喊到。

“呜呜呜……我的爸爸唉……”

这里喊“孝子抱头”，不是让抱头蹲下啊，这里是说抱头痛哭的意思。

变成鬼魂之后，思想其实是比较单纯的，情绪也容易被感染。这一点前文曾经说过，就像梦中，很多人会因为一点小事莫名悲伤，甚至哭出声来。

灵堂上痛哭，也就是唤起故人的魂魄产生对家人的不舍和爱意，这样就不会去害家人，减轻生前对一些事的怨恨，有的还会保佑家里晚辈。

徐岚从姥爷那里知道了女煞的埋骨之地，然后带着姥爷的鬼魂来到派出所，然后叫来所有受害者家属，一起再次回到包子铺。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包子铺后门外的那条河对岸。那里是一块菜地……

菜地外围靠近河道这边有许多水泥浇灌的圆形设备。这是前些年当地造的沼气池，那时候有几年很是火了一段时间。政府还给补贴，每建造一个沼气池就给800块补贴。那个时候800块在农村还是算蛮多的。徐文初一个月工资也才两三百。

那时候，在农村农业人口多，各家各户伙什单位也多，再加上每家每户散养鸡鸭生猪的也多，种植水稻，小麦，玉米山芋等等。所以农业种植与养殖产生的肥料也多，为了不影响环境卫生，为了不造成乱砍乱伐，造成农村水土流失，为了实现农村清洁能源替代传统的柴火，当时国家推广实行了农村沼气项目，让沼气替代传统的木柴，保护自然环境。

可是没几年也就没人去打理了，一来供气断断续续，烧一个饭如果不注意就能给你夹生了，换一次发酵用的肥料还要几个人忙活好几天。慢慢的也就没人弄了。出去打工的人慢慢多起来就更是没几个人还弄这玩意了。

许多人都是将沼气池直接封了起来不再理会。人们也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

几十个人跟着徐岚，找到一个埋在土里的沼气池。大家一起挥动锄头，搞头，不一会就将它刨了出来。

一个男人找来撬棍将它打开。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恶臭传来。熏的众人差点吐了出来。

还是见惯了各种凶杀现场的孙队长最是厉害，他带着两个法医和刑警下到里面。

很快十七颗心脏，还有一副白骨被送了上来。看着十七颗或大或小，或红或黑的人类心脏。很多胆小的人直接捂嘴呕吐起来。

“这，这都放在一块，谁知道谁是谁家的？”一个镇民问。

“那还不简单，做个什么dna鉴定不就行了？”另一个胆大的镇民道。

“那得多久啊？还怎么下葬？”一个死者家属问。

“哎呀，你们操什么心，人家法医，阴阳先生都在这里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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