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二十年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套。”清月真人像是回过了神一样，但眼里只有李长生，情深意切道。

“呃！”

孙小空瞬间瞪大了眼珠，听清月真人叫李长生叫的如此亲切，有奸情啊。

李长生有子嗣，孙小空是知道的，不过李长生配偶，是否健在，孙小空还真不清楚。

现在孙小空有些明白，为什么刚才来慈航静斋之时，李长生对自己叮嘱再三，还一副犹豫要不要来的样子。

搞了半天，压根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完全是因为李长生自己的缘故。

“咳咳。”

李长生被孙小空质问的目光盯着老脸一红，连忙干咳两声用以掩饰尴尬，对清月真人不咸不淡道：“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牛逼啊。”

孙小空心中对李长生暗竖大拇指，师父不愧是师父，瞧不上人家，都可以说的这么正气盎然，让人无力反驳。

“俊儿前日刚走，不成想你今日到了。”清月真人不跟李长生谈感情，转说家常事，平淡道。

“嗯，我知道，他跟我说过。”李长生有些心不在焉地随意回道。

“坐吧。”清月真人看向自己对面的蒲团，示意李长生入座。

“嗯。”在清月真人面前，李长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锐气全无，倒是有些出人意料的憨厚老实起来了，答应着就坐到了蒲团的。

“俊儿。”

孙小空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暗暗思虑，突然灵光一闪，能被李长生和清月真人称之为俊儿的，恐怕只有一人的，那就是李长生的唯一孙子李俊。

李俊竟然拜访清月真人，看清月真人提起李俊眉宇间的疼爱，孙小空心中顿时有一个恐怖的想法。

难不成清月真人和李长生以前是夫妻，后来因为感情不和而分手了。

想到这里，孙小空感觉自己呼吸都急促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邱瑞雪站在孙小空身旁，看着孙小空呼吸一会急促，一会平缓，脸色也是时而转变，很是无语，暗自不屑。

“师父。”

恰在这时，江汐月端着茶盘上楼，柔声唤道。

茶盘当中，搁着四杯芳香迷人的茶，不待清月真人吩咐，江汐月分别给清月真人和李长生一杯，这才起身端出一杯递向邱瑞雪。

“谢谢。”

孙小空以为没有自己的份，但当江汐月递过来的时候，孙小空双手接过茶杯谢道。

“不客气。”

江汐月应该久居在这慈航静斋，没有见过几次异性，与孙小空对视，瞬间脸颊绯红的低下了头。

孙小空笑了笑没当回事，现在想起李长生送给江汐月的地灵珠，孙小空觉得也没什么了，毕竟李长生与人家师父清月真人有一腿，面对人家的爱徒江汐月，李长生还能小气不成。

“拜帖上说，有大事要商，不知是什么大事？”清月真人端起茶杯，小抿了口，面对李长生，淡淡地问道。

江汐月退到清月真人身后，沉默不语。

“神话崩殂，诸神遇难，皆因域外魔徒而起，如今魔徒再犯，地球危在旦夕，还望真人倾慈航静斋全力，与我等一同抵抗外敌。”李长生尽量说的简短一点，将过程介绍了一遍，因为他没说一个字给清月真人，都感觉有些压力。

待李长生说完，唯有清风拂过，再无他声。

清月真人直视李长生，面无表情，通亮深邃的眸中，也不知道藏着什么心思，迟迟不肯开口。

不知不觉，杯中茶已尽，江汐月将杯子收回至盘中，就要下楼重新去泡茶，这时清月真人终于开口了，拦下江汐月道：“汐月，不必泡了，你在这里听着便是了，也是你该出世的时候了。”

“师父。”

江汐月楞了一下，有些不明其意。

“站在这里听着就是了。”清月真人对江汐月交代完，就将目光投向了李长生，此时日已西斜，天边泛黄，只听清月真人不冷不淡道：“天下大乱，慈航静斋必出力，可要我全派动用，不合我慈航静斋千百年来的规矩。”

“清月。”

李长生闻言，语气突变，像是争锋相对一样，无比严厉道：“跟你实话实话，一旦魔徒入侵，世人皆死，你认为你慈航静斋能独善其外，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一起合力，解救诸神，然后齐心协力，共同对抗域外魔徒，这样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听李长生说完，清月真人又不说话了，直勾勾的看着李长生，默不作声，气氛顿时压抑了起来。

若不是李长生跟清月真人关系不一般，可能刚才清月真人的回答，就要逼孙小空对手了，毕竟在全人类生死面前，个人的蝇头小利，就格外明显。

“我凭什么相信你。”清月真人再次开口，这次语气变的哀怨了起来。

孙小空顿时将想要说的话憋会到了肚子里，看来李长生和清月真人之间的问题不一般啊。

孙小空考虑了下，自己还是决定不参与进来了。

“我……”

李长生张了张口，略显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五十年前，你骗了我，我还敢相信你吗？”清月真人有些咄咄逼人地逼问道。

“……”

李长生汗颜，无言以对。

“你说啊。”

这一刻，清月真人将一个哀怨的女人情绪发挥了极致，眼眶微红，凝视李长生。

再看邱瑞雪和江汐月，二人似乎也不知道这一秘辛，不过是关于清月真人的，她们可不敢竖起耳朵听，都装作一副自己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不明白的样子，不像孙小空，八卦之火，冉冉升起，恨不得清月真人多说一些有关师父李长生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不一样，好吧。”李长生无奈，深吸了几口气，冷静了下来，沉声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清月真人直视李长生，毫不让步地质问道。

“小空，你来说。”李长生发现，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真的无法表达，只得求助孙小空。

“我。”

孙小空有些不敢相信的指向自己，心想师父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这个时候谁都能看的出来这个女人发飙了，你怎么能把你的徒弟指出去呢，这不是往火坑里推呢吗。

“对，就是你。”李长生道。

“……”孙小空无语，早知道自己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孙小空欲哭无泪，但是师父的话，孙小空莫敢不从，只好硬着头皮看向清月真人道：“师娘。”

“师娘……”

孙小空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不仅令李长生大吃一惊，就连清月真人，江汐月以及邱瑞雪都看向他，有些瞠目结舌。

“咳咳。”

李长生连连咳嗽，瞪了一眼孙小空压低声音道：“瞎叫什么呢！”

都这么明显了，不叫师娘成吗，孙小空无奈苦笑，真是被二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恰在这时，只听清月真人的语气明显温和了一点，心平气和对孙小空道：“没事，我喜欢你，你有什么说什么吧。”

听到清月真人的话，李长生明显老脸一红，孙小空看向李长生，得意洋洋，像是在跟李长生说，看吧，我叫的没毛病吧。

李长生回瞪了一眼孙小空，示意小子你别得寸进尺。

“是这样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想要面对的，是连诸神曾经都只有被动挨打的存在，若我们再不全心协力，那么何谈救苍生与水深火热之中，何谈共存亡。”孙小空郑重其事，绘声绘色地说道。

“那面对你们所谓的魔徒，你又有几分打算？”清月真人对孙小空的态度，明显有了很大的改变，从一开始的无视，到现在的正视孙小空的问题，这明显都要归功于孙小空之前叫的那声师娘。

“三成把握不到。”孙小空细想了下，沉重说道。

“只有三成啊。”清月真人开始犹豫了。

“师娘，如果我们不团结起来，恐怕连三成把握都没有。”孙小空笃定道。

这一声师娘，听的又是清月真人心中一阵舒坦，脸上笑容更甚，只是想了想便道：“好，我答应你，到时候我慈航静斋，必当全力相助。”

“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孙小空大喜，心中松了口气，果然时间最难缠的是女人，尤其是跟自己师父有染的女人，只能温柔对待，打也不行，骂也不行，这要是搁在其他宗派，孙小空早就直接镇压了。

“现在你说服几个门派了？”答应之后，清月真人问道。

“暂时算上慈航静斋，只有两个，第一个是蜀山剑阁。”孙小空如实回道。

“蜀山剑阁。”清月真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孙小空当亲人一样，和蔼笑道：“剑无极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肯定跟你们提了不少无礼要求吗？”

“那倒没有，因为他没有机会提要求就死了，现在蜀山剑阁的掌门是原先蜀山剑阁的大长老项天歌。”孙小空微微笑着，不以为然道。

“死了。”

清月真人惊诧的看向孙小空和李长生，这时她才察觉到孙小空身上强大的不可睥睨的气息，心中震撼，再看李长生一脸淡然，清月真人心中明了，看来剑无极之死，与眼前两人有所牵连。

这时清月真人再想想自己，若不是自己与李长生的关系，以自己刚才的态度，会不会像剑无极一样惨遭毒手。

“师娘，此事说来话长，剑无极前辈闭关修炼，不甚走火入魔而亡，跟我师父可没有半毛钱关系。”孙小空呵呵笑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

“呵呵……”

清月真人只是轻笑几声，不回答孙小空的话，跟你们师徒没有关系，你骗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