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三十五章

作品:《理科生穿回古代成王妃

实验总是想起来很丰满, 操作起来却格外骨感。

可以蒸馏药物、提取花露的釜甑, 一旦用到蒸馏酒水上来, 问题就出现了, 主要是以下三个:

一、釜甑顶部水槽起冷却作用, 可一旦水槽里的水被下方的酒水蒸热了, 就失去了冷凝作用。蒸汽难以冷凝, 蒸馏效率也就跟着下降。

解决方案:不断给水槽注入新的冷水。

缺点:手动操作,费时、费力。

二、蒸馏效率下降,就需要更多的酒水填补。古时, 酒水=粮食酿造,用更多酒水=浪费粮食。

解决方案:添加酒水。

缺点:费粮,亦即费财。

三、釜甑太小,一次酿造工序下来, 费时费力不说,本身装的酒水就少,蒸馏出的较高浓度乙醇量也少。

解决方案:换个大的、符合蒸馏酒工艺的蒸馏物品。

缺点:要想, 烧脑。

但与其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岑羽觉得不如烧脑。

其实问题追根究底就在于釜甑的蒸馏效率低下,因为它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蒸馏酒而设计的。

在岑羽的再三琢磨后,时温连日来就看到那么一幕——自家主子埋头抱着个釜甑在那格物致知。

岑羽连日待在后厨里,围着火堆转悠, 围着酒坛子转悠,围着釜甑转悠。时温搞不明白岑羽要做什么,但一个孕夫天天待在后厨里, 实在不是那么回事儿。

君子远庖厨,更何况岑羽身份还是王妃,且庖厨里并非处处干净,时温哪能听之任之,置之不理?

时温是有心提醒,可架不住见天看到岑羽脸上兴奋雀跃,一脚迈到后厨门口就是摩拳擦掌,两眼放光。

岑羽这种状态实在不寻常,但又精神奕奕,状态好到时温都不忍心打搅。

于是乎,在时温有意无意的纵容下,岑羽从安安静静的格物致知发展到在后厨里制造各种叮铃当啷,乒乒乓乓的声响。等到时温从愣神中回过神来,探头进庖厨里看个究竟,正见岑羽抱着个蒸锅在那儿发呆。

时温觉得岑羽在发呆,可实质上,岑羽是在思考。

他把好好的一个釜甑,掐头去尾又七拼八凑,按照实验操作出的缺陷和自己的想法整出了个新玩意儿。

而当这个新玩意儿整出来,它的外表形似一个锅。只不过此“锅”非彼锅,岑羽给它取了个名儿叫蒸酒锅。

但经重新改造一番的蒸酒锅外形实在有些一言难尽,加之许多地方都硬生生给或刀削或敲击或掰弯给弄坏了。岑羽不得不捏着个下巴,拿起毛笔将这蒸酒锅的最终构想画下来。而这最终构想图,还是经时温之手让人去定制的。

锅下有火,锅中有酒有水,锅身侧边有导流管,导流管旁边放着个小坛子。这个小坛子比本身装黄酒的坛子实在小上太多,但是无法,正所谓浓缩才是精华。

此时导流管中正有透明液体流出来。无须岑羽不断手动操作换水,他引了一条活水流,水流自由流动到冷却器当中,冷却器外还开了个排水口,冷水不断流进,待发热了又顺着排水管流出,冷却功能始终保持,蒸馏冷凝过程得以维持。

等一锅子黄酒蒸干,岑羽取了那小坛子,伸手掂量,又往里一看。

这一看,岑羽眼角眉梢就露出些微笑意。

看来这蒸酒锅没白研究,蒸馏出来的液体可比原先那个釜甑多多了。起码同样的小坛子,装起来多了一倍也有。

不过岑羽并没敢因此骄傲自满,他很清楚,这成果都是盗用前人的。他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看世界……虽然是到处乱看。

蒸馏出来的酒液不能直接喝,还得经过陈酿和勾兑两个步骤。虽然不能喝,但岑羽可以嗅。拿手在坛口轻轻挥上两下,一股酒精的刺激性气味就传了过来。

对这蒸馏出来的结果,岑羽很满意了。

陈酿要一段时间,勾兑要酿酒师出手,这个岑羽不会,他会的只有蒸馏。那么接下来,就需要找个靠谱的制酒师傅。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岑羽看着手里的坛子,唇角微微一弯。正在这时,厨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岑羽侧头往外看,正好跟来人撞了个四目相对。

看清那人,岑羽脸上微微一愣,歪了个头,道,“王爷?”

傅舜华见岑羽一人平平静静地站在庖厨里,神情自然,双目有神,精神正常,不由顿了顿,张口应了一声,“嗯。”

王爷。

同样是一句“王爷”,这人如今已不再是当初那般用的是冷嘲热讽,造作着恶心他的语气。

到底何为可信,何为不可信?

有那么一瞬间,傅舜华忽地闪出这么个想法,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郭太医说的那两个故事,过河拆桥、地鼠投食冻死自己,真真假假亦或假假真真?这两个故事又是否有着某种……关联?

“三弟。”

“鱼与熊掌岂可兼得?”很久以前,身穿玄衣,头戴冕旒的帝王站在廷中问他,“岑家乃罪臣之家,朕谅在岑羽是你正妻,故而放他一马。你如今怎的又要来找我讨谢山的饶?”

皇帝道,“他犯的可是贪污重罪,朕不严处,以后只怕难以服人。”

眼前是谢宁音默默垂泪的模样,谢宁音求他,“王爷,宁音请您、请您救我爹爹一命……”

傅舜华没应他,谢宁音当堂跪下。

“宁音求您了……”抬起一张脸来,淌着两行清泪,“宁音不敢说我爹爹有多正气不阿,但爹爹一事,其中牵连太广,王爷又怎么能确定,那些钱财全都落入我爹爹手中?”

谢宁音的爹谢山,是前丞相岑临渊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要说贪污重罪,与其说是谢山所为,倒不如说是被岑临渊所累。

谢山其人,谁不道他两袖清风,蔼然和气?贪污?谁信?不过叹一句时运不济,跟错了主。

“王爷……”

傅舜华垂眸。

“宁音恳请王爷……”

玉人抬起一双红彤彤的眼眶,咬着红唇,下定决心一般摘了腰间宝蓝丝绦双手递上,“宁音量薄力微,追随王爷多年却无甚相帮,但请王爷念在这条宝蓝丝绦的份上,宁音……恳请王爷救我爹爹一命。”

抽泣声声,哽咽难当。

这一条宝蓝丝绦,是当年他失足落水,谢宁音救了他的见证。他醒来时,恍恍惚惚见着个人,手里正握着这个宝蓝丝绦。

他问:“是你……”救我?

清颜秀影在眼前缓缓清晰,少时的谢宁音不无羞赫地点点头。

“皇兄,如何才能放谢山一马?”廷前,紫衣玉服长跪不起。

傅舜英看他,忽然一笑,“朕看你与谢宁音二人情投意合,不如娶了他如何?”

傅舜华一怔。

皇帝的声音悠悠传来,“大陵律例,凡天家亲眷,论罪者可酌情处置。”

傅舜英看着跪在地上的自家弟弟道,“谢宁音比岑羽待你真心多多。”傅舜英叹了口气,“原先父皇做主,我本不同意,只是……”长叹一声,竟只余音绕梁。

只是如何?只有天知晓罢。

“王爷?”

这边岑羽见着傅舜华莫名奇妙发起了呆,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没办法,他在厨房里忙活半天了,他就算不会累也会觉得,那什么,饿啊。傅舜华这么个高大块在门口堵着,这木门本来就不大,他还能怎么出去啊?

却不料他的手也只是意思性地挥了一下,却被傅舜华猛地一把抓住。

一双凤目幽幽冥冥射过来,如刀如剑,如霜如雪,一时看得岑羽心口紧扣,怔在原地。

待看清楚眼前人是谁,傅舜华回神,面色渐霁,不过依然好不到哪里去。

岑羽不无古怪地看他一眼,只见傅舜华就这么顶着一张幽幽的脸,直接将人往外拉。

岑羽回神,“王、王爷……”

这么叫了两三声,拉着他的人跟中了邪似的,怎么都不撒手。

岑羽给自己估量过且定量定性分析过的“体虚”体质肯定敌不过傅舜华,一边反抗,一边从口口声声的“王爷”演变成了“哎喂,麻烦撒手”诸如此类的话——两人走得越近,心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先更这么多,明后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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