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听风只是扭过头去，把自己的额头放在了手枪枪口上，然后冷笑道：

“哼，你开枪啊！有本事你朝着老子开枪啊！”

托马斯被叶听风挑衅得咬牙切齿，手中的枪也在不停地抖动。

叶听风继续说道：“我知道从没经历过末世，从没杀过人的你，放不下自己人性的一面，不敢做杀人这种肮脏的工作。来吧！只要你愿意放弃你所自诩的正义，你就开枪吧！等到人类秩序逐渐崩坏，杀人就会成为家常便饭！你会从中得到很多乐趣！……”

托马斯叫道：“不要再说了啊啊啊啊啊！”

“砰！”

他狂怒着，朝地面开了枪。

“砰！砰！砰！……”

又是几枪。

“砰！砰！咔哒，咔哒……”

直到把手枪的弹夹全部打空，托马斯还是没有朝着叶听风开一枪。

托马斯冷静下来之后，把枪丢在了地上。

“切，早就料到你不敢。”

然后默默地走进了『收容中心』，找到了叶听风的那把“剑柄”，也就是『归零者的启迪』，还有他的护目镜和装甲，丢在了叶听风的面前。

“这是你的东西。”

最后，他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

叶听风一直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目视正前方。

直到托马斯离开的那一刻，他才站起了身，对托马斯说道：

“也许你现在还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总有一天，我要把这如瘟疫般腐烂的庙宇扣在你脑袋上给你看的。”

托马斯顿了顿，回过头去，轻声说道：“我等着你。”

然后，便彻底远离了这里。

叶听风捡起了本属于自己，或者说属于齐明的东西。

穿戴好装甲，戴上了战术护目镜：

【系统重新初始化……】

【当前使用者：叶听风】

【攻击意图】1029

【防御意图】1133

【身体强度】2612

【智力】3562

【综合评级】V级

【特殊能力】归零者

他捡起了『归零者的启迪』，将其变成了一辆摩托车后，便也远去了。

……

三小时后，这个『收容中心』在清除了所有4级以下人员有关『SCP-9875』的记忆之后，重新恢复运转。

六小时后，托马斯出现在『审判长』、『主任』和其他四位同事的葬礼上。

由于时间很紧张，还需要调派人员继续弥补上次『天灾』造成的损失，并准备防范下一次『天灾』。

所以，这么多人的葬礼都是合并起来进行的。

正所谓“给时间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时间”。

在这末世关头，人类还尽一切可能地保持着人类社会即成的秩序。

不知这到底是一种文明的表现，还是一种教条化的禁锢？

总之，葬礼这种隆重的仪式，也还是要进行的。

托马斯随十余人的葬礼飞船队伍来到了『潘达市』城郊的公墓。

“让我们为我们失去的六名同事，和所有在此前的天灾中失去生命的人，默哀三分钟。”

托马斯低下头默默地致哀了三分钟后，把所有人的骨灰下葬，准备随飞船离开。

然而，就在飞船准备升空的时候，刚离开地面还没到两米的高度，“嗡”的一声，所有飞船都掉下来了。

托马斯轻声说道：“通知大家，转乘备用飞船吧。”

就在这时，托马斯透过飞船的窗户，看到在几十米外，似乎有一个机器人在几十米外的枯树林里面虎视眈眈。

“那TM是个啥？”

那机器人枪管上自带的红外瞄准装置转了一圈，恰好闪到了托马斯。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托马斯赶紧喊道：“快趴下！卧倒！”

“砰砰砰！……”

那武装机器人上携带的机关枪，朝着托马斯面前和身后的飞船疯狂开火。

“砰砰砰！……”

枪声突然停了下来。

由于普通的民用飞船是不带装甲的，况且那机器人使用的机枪搭载的是穿甲弹。

所以，这些飞船都被打成了筛子。

似乎只有托马斯所在的飞船是安全的。

刚刚趴倒在地上的托马斯小心翼翼地站起了身，看了看前后两侧的飞船。

飞船的窗户上已经溅满了鲜红的血液。

紧接着，那武装机器人把机关枪换成了火箭弹，再朝着这两侧飞船打过去。

“轰！”

两艘飞船瞬间被炸成了灰烬。

托马斯看着这周围一片狼藉，听到了那机器人上的扩音器传来了叶听风的声音：

“啊……多么美妙的哀乐，那也是为你们敲响的丧钟！现在，你也感受到了我曾感受过的绝望了。”

……

“我早就让你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但你根本没给我做到！”

市长再次亲自接见了托马斯，怒斥道。

“现在这里有个疯子，计划让整个『潘达市』，甚至是整个『蓝星』都臣服在他的脚下！我的一个朋友刚刚被杀害……”

托马斯尽量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悲伤，把脸侧过去，轻声反驳道：“我不止一个朋友走了，市长……”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直接罢免你在『SCP委员会』和『潘达市』的一切职务啊？嗯？”

托马斯点了点头，看了看市长，说道：“我会辞职。”

市长问道：“这就是你的回答吗？搞了一堆烂摊子就想跑路吗？”

“我觉得那样最好。”

市长凝视了托马斯许久后，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让一个收容物来决定『潘达市』该不该有『陪审官员』，我想『SCP委员会』那边也不会愿意让一个收容物决定『议会成员』的人选。现在我命你代替那个已死去的主任，做『潘达市』的『代理陪审团主任』。”

市长对身旁的助手说道：“把那本『蓝星联邦宪法』拿来，我们做一个正式的宣誓。起立！”

助手拿来了一本褐色的厚册子。

通常人们阅读这种书籍都是用电子载体。

如果是纸质书籍的话，通常都只会用在具有象征意义的宣誓活动，或是其他什么正式活动中。

托马斯愣了一下，然后站起了身。

市长对他说道：“把左手放在宪法上，右手举起来，跟我复读。”

“我，雷诺兹·托马斯，庄严地宣誓……”

“我将支持，服从，并捍卫『蓝星联邦宪法』，『潘达市地方法律』，以及『SCP委员会收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