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摇摇头，想要把那时林默的样子甩出脑袋。

随着林默进入灵魂迷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的变化也越来越大。

潘多拉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头疼的消失，所以他有些变化。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回想林默第一次进入灵魂迷宫，那时的他第一次同灵魂聚集体战斗，展现出来的战斗天赋让潘多拉为之震惊。

那狰狞的狂笑更是让她印象深刻。

林默完全不像是生活在城市里的学生，更像是血战中浴血搏杀的战士。

但现在，相比战士，林默更像是一个将军。

凶险的战斗和严重的伤势都被忽略，林默眼中只有令人心寒的冷漠，仿佛所有的感情都被他舍弃，只剩下对胜利强烈又克制的欲望。

这种改变就像是...以前的林默死了一样。

林默轻弹黑猫脑门，"想什么呢？"

"我在想怎么让你留一个全尸。"潘多拉没好气道，"这次我们恐怕惹上**烦了。"

"又没签订契约。"林默无所谓道，"大不了不管了。"

潘多拉叹气，"有些事不是你想不管就不管的。"

黑猫像是想起了什么，"命运就是恶臭的污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执着地粘在脚底。"

林默瞥了黑猫一眼，"都把命运踩在脚底了，还用怕它？"

"你说得倒轻巧。"潘多拉没好气道，"我现在慌得一匹！"

"不用慌。"林默摇摇头，"真要是大事，慌也没用。"

从影子里抽出魔牌，林默向其中输入灵魂碎片，"小洁肚子里的是什么？"

总之先搞清楚小洁肚子里的东西的身份。

林默感觉那可能是约翰那恶心的异化蝌蚪。

黄金狮子双目放光，金色的光芒吞噬了牌面，有猩红的字符浮现。

虽然是林默不曾见过的文字，他却清晰地知晓了其中含义。

【地狱之子】

林默挑眉，"这名字听上去就不一般啊。"

他感觉到肩膀上有些痒，转头一看，原来是黑猫的爪子划破了他的衣服。

潘多拉身体弓起，背后和尾巴上的毛全都炸了起来，眼睛圆睁着，大张的嘴巴里吐出嘶哑的声音，"童魔..."

林默伸手轻抚黑猫，"怎么了，你好像很害怕，地狱之子怎么了，你不是地狱公主吗？"

潘多拉好久才平静下来，眼睛死死盯着魔牌，"地狱公主不过是在地狱诞生，而地狱之子是亲儿子，他就是地狱的主角！"

林默微微一愣，理解了黑猫的意思，"有主角光环的那种？"

"没错。"潘多拉无意识地贴近林默，寻找安全感，"他的意志就是地狱的意志，他的想法就是地狱的想法。如果说黑暗之主是九层地狱所有魔鬼最高的统治者，那童魔就是九层地狱的统治者。"

"这么厉害？"林默面无表情，"他什么来历？"

"他原本是一个普通的小孩，为了拯救生病的父亲，同魔鬼签订灵魂契约。"潘多拉缓缓道，"我和你说过，天堂那些家伙会抢夺灵魂。"

林默记得，"常用的借口是：'这只迷途的羔羊是为了善良的愿望选错了路';。"

"没错。"潘多拉点头，"所以那时的魔鬼在签订契约后，经常还会弄一个补充契约。"

"补充契约？"

潘多拉解释道，"就是给契约者一堆东西，同时限制他为善。同意这份契约的契约者完全和善良不沾边，天堂的家伙就没了借口。"

林默点点头，"那小孩儿签了两份契约，一份用自己的灵魂换取父亲的生命，另一份就是补充契约。"

"他可以在世间得到权势和力量，一帆风顺地成为他像成为的人，让他贫困的家人变得富足。"潘多拉眨动眼睛，"作为代价，当他爱上一个人时，会失去依靠权势和力量得到的所有，包括权势和力量本身。"

"如果不想失去，就要克制自己的爱。"林默微微皱眉，"如果有能力克制自己的爱，得到权势和力量也应该不会太难。"

潘多拉叹气，"所以说，第二份契约作为一个防止天堂插手的幌子，有些严苛的过分了。"

"契约就是这么一回事。"林默平静道，"条件越严苛，回报就越大。"

"没错。"潘多拉有些奇怪地看了林默一眼，继续说道，"但无论时现在的你还是那时的魔鬼，都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潘多拉长出一口气，说出很多熊孩子家长的借口，"他还是个孩子。"

林默不明所以。

潘多拉双眸闪亮，"这代表他的思想并不成熟，他不懂未来，也不知道什么是权势，更不明白将会出现在他生命的那个女孩有多美好。他只知道，只要他不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他的家人就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林默有种不详的预感，"所以？"

"所以在契约签订完成之后..."潘多拉沉声道，"那个男孩就自杀了。"

林默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潘多拉的声音近乎吟诵，"他严格遵守了契约，在他死亡的瞬间，原本应持续数十年的权势和力量于瞬间降临他不曾被爱沾染的灵魂上，随着他一同堕入地狱。"

潘多拉目光悠远，"他成为了崛起最快的魔鬼，引领众多的魔鬼屠杀了大量的天使和恶魔。"

林默不解，"那他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因为背叛。"潘多拉叹气，"天堂以庇护他的家人为理由，诱惑他成为了天使。"

林默想起补充契约存在的意义，"天堂破坏了规则，毫无理由地拯救了罪恶的灵魂。"

"所以他在短暂的强大后，成为了最弱小的天使。"潘多拉唏嘘道，"失去了力量，契约被破坏，他的家人都死了。他又一次堕落，被早有准备的天堂阻止并封印。"

林默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童魔的经历让人心惊，"既然如此，那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恰恰相反。"潘多拉表情凝重，"现在的他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