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苏暮接入虚拟训练场景，发现自己被重重包围。

“很意外是吧？其实这就是真实的现场还原。2154年1月18日上午9点18分，钢铁先锋的行动队攻入赤色黎明在上城区的秘密基地。原计划是找到炸弹，挫败他们的行动计划，然而却撞上了铁板。情报完全没有错。对方的人数，火力配备都在预料之内，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秘密基地里竟然是个机器人窝。里面满坑满谷都是战斗机器人，小强一样！谁说赤色黎明的人不懂技术？他们渗透到机器人工厂，不但偷产品，还把原本民用的机器人改成各种五花八门的杀人机器。”

听着华盛顿的解说，顺便看看旁边那个长了五对红眼睛的机器人。一个钢铁先锋的步兵已经被它打翻在地，眼看枪口就要顶上脑门。此情此景，确实让苏暮感觉渗得慌。如果那红蜘蛛的枪口是顶在我额头上的话……他心里直犯嘀咕，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躲开如此迅猛的一枪。

“你可能习惯了依靠枪械，但那其实并不是黑暗天使最强大的作战方式，得依靠这儿，”华盛顿点一点自己额头，“关键在于精神力，一定要有效利用你比平常人强大得多的精神力。我现在替你解锁一项新的技能：冲击过载。试试瞄准你旁边的红蜘蛛，会有惊喜。”

华盛顿话音刚落，周围的一切又动起来了。砰！可怜的步兵被红蜘蛛一枪爆头。这家伙拿两只下面的眼睛瞅着地上尸体，另外三只眼睛却都朝苏暮盯过来。

眼看红蜘蛛的枪口正向自己瞄准，苏暮强行忍住开枪的本能欲望，尝试使用华盛顿替他解锁的新技能。他将手向前伸出，五指张开，手腕一抖——嘭！低沉的爆炸声震动耳膜，黑烟从红蜘蛛全身各个关节喷出，紧接着就是橘红的火焰。红蜘蛛挣扎着走了一步、两步、咚一下拍在地上。

“注意，这一招消耗精神力有点大，而且只对机器人、无人机和移植了生化义体的人有效。”

听了华盛顿的提醒，苏暮立刻去看精神力读数。果然，面板上那管蓝色降了一小半，估计再弄死两个红蜘蛛，就掉到黄色区域了。确实消耗有点大啊，而且不能对付天然人，也是个破绽。

消灭了红蜘蛛之后，其他围攻的士兵真不难解决。这些赤色黎明的人并未受过良好训练，枪法就像一坨屎。苏暮懒得使用技能，直接拿枪挨个点名。

一路推进，他发现这里是个地铁站。不过，似乎已经废弃了许久。检票口的铁栏杆都生锈了，还被拆掉好些。赤色黎明的士兵躲在废弃的车辆后面，时不时放些冷枪。苏暮判断，这帮人要么战意已经崩溃，要么就是在等待援兵。

他希望是前一种理由，很可惜，事实证明是后者。

冲过一条狭窄的通道时，苏暮突然被四个战斗机器人包围。这埋伏相当突然，而且早有预谋。通道内修了一层假墙壁，薄木板抹水泥灰浆，乍一看挺像那么回事。机器人就安静地在夹壁墙内等着，感觉到苏暮的脚步声，突然砸破墙壁，两前两后一齐开火！

子弹定格在空中，华盛顿再度出现。“当年这个陷阱杀掉了整整一队士兵。这里地形狭窄，我们无法展开兵力，大家被挤在甬道中间，几乎是等着被机枪扫死。现在轮到你，你怎么办？”

苏暮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完美方案。“扛一两枪，争取先解决前面两个机器人？”他觉得只要轮椅化成的黑暗天使外骨骼一时不被打穿，就没什么特别值得忧虑。

“想法不错，不过那些机器人会一边扫射一边退，非常狡猾，”华盛顿说，“我现在替你解锁最后一项技能：冲击波。它和冲击过载有点相似，不过能对付周围多个目标，你试试。”

其实就是冲击过载的无双版，以苏暮为圆心，放出一道向外扩散的电磁冲击。先是甬道里那盏昏黄的灯砰一声爆掉，然后四个正猛烈开火的机器人也炸了。黑烟之后是烈焰，从每个关节中拼命往外冒。

这招是真真正正的吃精神力大户。面板上那管蓝条嗖一下就蹿到黄色区域，跟膝盖中了一箭似的。苏暮觉得有点头晕，华盛顿很贴心地暂停了场景，问：“你没事吧？”

“消耗太大，对付四个机器人有点不划算。”苏暮揉着后脑勺说。

“战场上，能保住一条小命比什么都划算，”华盛顿教育苏暮，“你要是挂了，节约那点精神力能让你复活？该用就用。”

“另外，所有技能都解锁了？怎么没有对付普通人的技能？”

“对付普通人还需要技能？”华盛顿对苏暮的想法大不以为然，轻轻“嗤”了一声，“他们是跑得过你还是打得过你？这么弱的对手，还用得着技能？”

“我是说，源力大师。”

提到这四个字，刚才还一脸轻蔑的华盛顿立刻肃容以对。“他们不是普通人，强悍得简直不可思议。这么说吧，以你现在的水平，遇上那种怪物估计活不过三分钟。他们不见得比你力气更大，速度很快，但也不是绝对无解。他们的强大在于预知。那是一种仿佛能洞察你思维的诡异技能。你想当面给他一刀，刀子还没举起来，他已经知道了。而且他们手中还有利伯尼姆合金熔铸的刀，锋利得可以把战斗机甲一刀两断。”

“那……岂不是拿他们没办法？”

“靠人多还是能堆死的，不过源力大师都很狡猾，很少让自己陷入被包围的地步。”

“如果一对一呢？”

“这个……”

面对苏暮直截了当的问题，华盛顿墨迹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憋不住：“一对一，谁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几百年来，正面击败过源力大师的，只有黑暗天使战斗机甲。它块头大如山，但是速度比源力大师还快；它一拳能打倒一幢楼，但是也能把一根线穿过最细的针鼻；他可以把各种长枪短炮运用得出神入化，可以和近身肉搏天下无双的源力大师正面拼拳头！他究竟是降临人间的战斗天使？还是来自地狱的毁灭魔神？没有人知道。但是可以肯定，每个人都给它一个称号——战神！”

最后这段话，好白痴……这是白痴附体了吗？

也许是觉察到苏暮的眼神不对，华盛顿赶紧声明：“最后这段不是我说的，是裴大长老，呃，就是你爸爸。”

好吧，有这么脱线的老爸还真是羞耻。苏暮赶紧岔开话题：“黑暗天使战斗机甲和现在我这一身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华盛顿笑了，“很简单，核心移植套件、生化义体、轮椅式动力装甲——从内到外，统统都是那台战斗机甲的部件。其实，轮椅就是驾驶员座椅。它真正的位置，在战斗机甲的胸甲正下方，那里是驾驶室。”

原来是这样，苏暮不觉神往，脱口而出：“好想开一次试试！”

“会有机会的，会的，假如有一天钢铁放逐者能堂堂正正地回到钢铁先锋总部的话……”

华盛顿眼中掠过一抹黯然，大约他自己也不相信这句话能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