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他没能通过‘山鸦’每月一次的心理健康测试，被强制退役。”李麦克从旁补充。

录像里，山姆·伯克西清晰地念出最后通牒：“恐怖分子们！我的要求如下：立刻找出刺杀我妻子的凶手，并提交足以让我相信的证据。你们必须在我妻子的墓前，将凶手枪决！六颗子弹，一颗都不能少！如果你们做到了，我就告诉你们炸弹的地点，以及解除计时器的密码。如果做不到，你们就和凶手一起陪葬好了。”

“我们已经尽力在搜索炸弹，但浪人公园地下是个大迷宫，而我们人手又不够。”

“为什么不答应他的要求？”苏暮反问，“只要找到刺杀他妻子的人、不就好了？”

“问题是这不可能！他老婆很有名气，因为替穷人辩护，在浪人公园也口碑很好。刺杀这么一个人，我们是吃饱了撑的？这口黑锅，赤色黎明没法背啊！随便拉几个罪犯给他交差？我们也提不出能堵上他嘴巴的证据。”

苏暮想了想，事实可能的确如此。也许是哪个大公司被骂疼了，恼羞成怒买凶杀人。反正居民区从来就没缺过人渣，花点钱雇黑枪手简直不要太简单。

不能满足伯克西的要求，就只好硬找炸弹。关于此事，李麦克苦恼地揉着额头：“除非确切知道炸弹藏在什么位置，不然就算三个月也别想找出来。而现在知道炸弹确切位置的，应该只有伯克西那家伙一个人。”

苏暮想了想。“那么，你们叫我过来是为了找他？”他边说边摇头，“关于这点，我可没有任何线索。”

“我们知道他藏在哪里，”艾米莉说，“但是能力不够，没法动手。那家伙很有钱，雇了一整个佣兵团，逃到外域某个野人村去了。我们连汽油都不够，更别说核融合引擎的汽车。但是车不够，根本就没办法组织人手去外域。靠两条腿走路，分分钟被变异兽抓去当午饭。”

“大都会不是在通缉他吗？他们应该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把他的下落通知政府？”

面对苏暮的问题，艾米莉显得很纠结。她望向李麦克，似乎希望他说两句。

“也有人提过这想法，艾米莉就是其中一个，”李麦克很不以为然地说，“相信我，这时候让大都会政府掺和进来绝对没好处。也许能解除炸弹，但浪人公园这块地也肯定会被收走。最坏的情况，政府有可能故意让炸弹爆炸，彻底抹掉浪人公园这块不受管辖的地方。反正对那帮子管理者来说，这片地上的生命一钱不值。”

艾米莉补充说：“关于伯克西的消息，我们是高价从一个佣兵那里买来的。这消息不知道还能保密多久。抢在炸弹爆炸和政府动手之前，我们必须尽快抓到那个人。”

“佣兵？”苏暮摇头，“那种人完全没节操可言，很有可能转过身就把消息卖给政府。”

“不可能，”李麦克亮出一嘴白牙说，“他刚走不远，我就把他做掉了，神不知鬼不觉。但肯定还有别人知道伯克西的行踪，这点我无法阻止。”

察觉到两人都把希冀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苏暮忽然觉得压力山大。“你们是想让我去抓他？”他说，“外域那种地方，我还从来没去过呐。”

“但是你能飞，不是吗？”李麦克说，“别意外，我听美奈都友香的老爸提到过。他说、你能变成全身装甲的飞天超人，战斗力相当可观。”

苏暮眉头一皱。

“这是个秘密，我向你保证，”艾米莉似乎生怕苏暮不高兴，急忙说，“即使在赤色黎明内部，也只有很少人知道这件事。我们都被要求过，一定要严格保守这个秘密。”

“许多年来，”艾米莉继续说，“浪人公园一直流传着战斗天使的传说。在一场场惨烈的战斗中，他是战无不胜的王者。在他面前，再强的军队也只是乌合之众。现在我请求您、战斗天使的继承者，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刻帮助我们。请您将浪人公园从灭亡的命运中挽救回来。请不要拒绝我，苏暮，不要让我们失去希望。”

“战斗天使？”苏暮听到了一个新的名词。

李麦克解释说：“那是很久以前，为了对付赤色黎明中的源力大师，大都会研制出来的一台试验型战斗机甲。它杀死了一个又一个源力大师。举手之间，大批大批的起义军灰飞烟灭。源力的传承自一百年前突然断绝，肯定不是毫无理由的。左德、不、美奈都友香的爸爸说过，你作战的形象让他想起那个传说。”

苏暮摇摇头，还是觉得很荒谬。“战斗机甲一般都有二十多米高好吧。说实话，我那台轮椅变形之后最多也就两米。”

“战斗方式相似，”李麦克回答，“你的战斗方式让人印象很深，和战斗天使的传说有相似之处。”

“但是我还没有准备好。”苏暮沉思着，轻声对自己说。

艾米莉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交握，微微闭上眼睛。“请帮帮我们，”她衷心地恳求着苏暮，那略带沙哑的声音，令人印象深刻，“请帮助浪人公园吧，你是我们最后的唯一的希望了。”剧烈的情绪起伏，使她的声音几近哽咽。

苏暮安静地聆听着她郑重其事的请求，一句话也没说。

“苏暮，”艾米莉以悲哀的声音继续倾诉，“我身后是住在浪人公园这片土地上八十万无家可归的人。他们中有小孩、有孕妇、有一个个家庭。”她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又重复说：“苏暮，求求你，你是我们最后的唯一的希望了。”

那一刻，苏暮觉得自己的确无法拒绝。“给我地图和伯克西的坐标，”他说，“我可以试试。”

突然间，有柔软的东西触及了苏暮的脸颊，皮肤上的每个点都捕捉到这异样的感受。惊讶之余，他瞧了一眼艾米莉，脸颊上仍留着刚才一吻留下的余温。

“祝福幸运而已，”红发女孩带着羞涩的微笑，低眉避开他的视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