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子弹飞来，打穿此人大腿。他跌倒在地，手里死死抓着一袋子钱。好几个持枪野人冲来，叠罗汉般将他死死摁住。他拼命挣扎，但力不从心。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野人走下楼梯，手里拿着一支大得不合手的左轮。此人长着一个凶恶的狮子鼻，乱发披肩，脚步沉重。

“沃特华兹先生，求您放我走吧！我们好不容易把人带到这，没对不起您啊！我们完成了交易不是吗？您要一个懂技术的人，我们给您带来了。这是公平交易啊！”拿钱袋的家伙痛苦地打着滚，口里不停哀求：“大都会警局，还有赏金猎人，全都在抓我们。这一趟不容易啊！”

“我平生最恨两种人，欠债不还的穷X、敢找我要钱的傻X，还有不识数的！”老野人大步走过去，对准那家伙脑门就是一枪，“去死吧，杂碎！”

如此近的距离，断无幸理。可怜的逃跑者头都被轰飞了，钱袋也沉重地落到地上。

老野人满意地吹了吹枪口冒出的青烟，顺便用袖子擦掉脸上斑斑血迹。“把这蠢货拖去做肥料，蘑菇田那边最近长势不好，”他吩咐着身后的手下，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苏暮，“你……”老野人上下打量着2米多高的全装甲铁人，“穿这身还走得动路吗？大个子、你这铁皮盔甲得有多薄才行？或者是铝皮刷了层漆？”

“这事不劳您费心，”苏暮决定先客气一点，“我是来找山姆·伯克西的，想问他几个问题。”

老野人瞅着苏暮，若有所思。与此同时，他的手下们已经抓住了那尸体的脚，把它拖向洞穴深处。几个女人拿着很粗的铁毛刷过来，就着一桶脏水，开始清理血迹。看这些人轻车熟路的样子，干掉几个上门的客人，貌似在这里是一种习俗？

“你得先告诉我，从哪儿打听来的山姆·伯克西这个名字。还有，你想问什么问题？”

老野人显然不打算认真回答问题，而苏暮也是相同打算。

“我无权透露任何有关任务的情况。关于这点，我的委托人未有任何授权。”苏暮以偷师自苏芳的官样口吻回答道，“我没有任何恶意，来此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如果您愿意协助，则不胜感激。”

老野人哈哈哈地干笑了几声：“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屁话是个什么鸟意思。你到了我的地盘上，空着两只手，想靠几句话就套走我的摇钱树。关于这点，我可以直接回答你。荒原有多远、你就滚多远。没错，这话就是我说的！我，伟大的荒原之王，无主之地上最强的人，此地的统治者，沃特华兹先生！”

这老头如此狂妄，显然是因为天赋异禀。刚才他打得那佣兵满地乱滚。要知道，每个佣兵或多或少都会接受一些强化移植，绝非血肉之躯可以轻松拿下。

但即便变异到了这种程度，他也远远不是苏暮的对手。

尽管老头这点实力不值一提，苏暮还是尽最大耐心保持着友好态度。“沃特华兹先生，”他点头致意，“我带着诚意而来。如果我们互相帮助的话，也许还可以做个朋友。您难道一定要拒绝我的友谊？”

此行唯一目的就是带走老头提到的摇钱树——山姆·伯克西。但苏暮考虑过，觉得眼下绝不能实说。在不清楚伯克西情况如何之前，暴露真实目的非常不妥。万一这狂妄老头生出其他想法，或者狗急跳墙，那可真是无语问苍天。伯克西脑袋里装着浪人公园几十万条性命，要是死在一颗莫名其妙的子弹下，太不值。

“你的狗屁诚意和友谊一分钱都不值。想要帮助？拿钱或值钱的东西来换。乌隆、私铸金币、汽油、香烟、或者别的什么稀罕玩意都可以。如果只带了几句空口白话，还是趁早滚蛋为妙，”老野人威胁性地摆弄着他那支超大号左轮，“老沃特华兹已经在这片无主之地活了五十年。”他自豪地夸耀并警告苏暮，“从来没有放跑过一个骗子。”

从握枪的姿势和站位看，野人老头并不认为我有威胁。他根本不知道小型外覆式动力盔甲是什么，对此毫无概念，更谈不上戒备。

苏暮暗自评估着局势，觉得这是一个加分项。

确实，在没有弹出腕部的内藏式热能短剑之前，苏暮看起来手无寸铁。野人老头不知道，黑暗天使对付他这样的战五渣根本不需要武器。哪怕只用一只手，扭断脖子也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冷静地构思着如何打倒对手的同时，苏暮决定施以缓兵之计：“先让我和伯克西先生见一面。我必须评估过他的健康状况，才能决定给你多少报酬。”

老野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几颗子弹，填进左轮弹仓。“没有什么见面，”他拉风地甩枪上膛，枪口指向苏暮的脸，“把这该死的铁皮盔甲脱下来，我允许你活着滚出我的地盘。”

这要求越过了苏暮的底线。“不可能。”他明确地拒绝，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危险。

“还敢嘴硬？我手指头一动，你就得被人抬去当蘑菇肥。不想死的话——”

老野人骄横的的语气令人生厌，苏暮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不愿意靠着黑暗天使的力量大肆滥杀。但眼前这人正在一次又一次地踩他的红线——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终于他提高了调门，开始爆发：

“听着，如果好好说话听不懂，那么叫个人去瞧瞧你那条看门狗。他现在应该捆得像个粽子，正在大门口享受无主之地的风雪！另外、这身盔甲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薄，否则我也不可能走到这里。如果非要用实力说话你才能听懂，”苏暮的语气越来越冷，“我走进来了，我站在这里，我能盯着你的脸说话。这、就是实力。”

监测到沃特华兹的食指肌肉开始收缩，有勾动扳机的迹象，黑暗天使系统终于告警。虽然警告级别是浅黄，仅次于“毫无威胁”的灰，但警告就是警告。既然对方先动手，那么是时候带一波节奏了。苏暮下定决心，要给面前这老头一点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