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被抓走了五天零一小时6分钟，才被放回来，我看他一整个手臂都是血，上面钉着密密麻麻的钢钉，看着特别吓人，他人都疼的打哆嗦了。”

“我后来用手表跟看守换了两袋大烟，让柱子抽了，他才算缓过来一点，他说去了一个卫生院，里面都是瓶瓶罐罐，开始打了针，不疼，后来就疼的晕过去了。”

“医生说是要改造他，让他变得更强大。”

刁宝山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呈现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后来，后来柱子并没有变强，而是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秀姑冰冷的眼神一直注视着他，似乎要透过他的皮囊看清楚里面的真相。

“那你为什么能活下来？”

刁宝山耸拉着脑袋，一开始并没回到，像是想起了柱子死时的情景，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又开口了，但是这次声音异常沙哑。

“我跟他被带去的地方不一样，后来我才知道类似的试验一共有两种，一种是柱子被带去的，做力量提升的强兵实验。还有一种是我被带去的，基因试验。”

“我被打了两针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压这一段房梁，整个实验室，整个兵营都被敌人给连锅端了，一片狼藉。只有我还活着。”

说完刁宝山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看向秀姑，“我当时特别害怕，我怕敌人再次扫荡战场的时候，会发现我，我就死定了。但尽管害怕我还是找到了柱子的尸体，把他埋了，真的，我可以带你去。”

洛河觉得刁宝山的目光里是透着真诚的，但显然秀姑并不买账。

她一言不发，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刁宝山。那眼神如同南极的万古冰川没有一丝活气，寒凉入骨。

“你不信，你不信我？”刁宝山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急躁，似乎是不知道要如何说服秀姑。

“就在那军营附近有个土坡上，我可以带你去的，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柱子，柱子那天晕乎乎的还叫着你的名字的。”

刁宝山不知为何，一直想极力跟秀姑说明这一点，似乎是为了证明柱子真的已经死了。

秀姑看他的眼神又冰冷了几分。

“柱子哥，你这又是何必呢？我自认没有哪里对不起你呀！我还在老爷子的坟前磕过头的。”

秀姑这句话一出口，无异于重磅炸弹，轰的洛河和朗晴都集体找不着北了。

直播间来更是一片哗然：

“我都懵了，这男人到底是谁呀？他是柱子？他还是小地主刁宝山？他是谁呀？”

“这反转也太犟了吧，难道他真是柱子？”

“要不然呢？那个年代哪里来的整容术？”

“不是吧，那小情侣两个的，好好过日子不就完了，干嘛还弄得挫骨扬灰的。”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不然柱子也不至于变的连秀姑都认不出来，还要借着酒劲骗她。”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那种狗血的剧情，就秀姑以为柱子不是柱子，所以给柱子带了绿帽子，然后柱子其实因为实验不能生育了，结果发现秀姑怀孕，就狠心把孽种给打掉了，但其实那就是他的孩子。”

“楼上的，你不绕吗？”

“不是，你们都不看小说的吗？现在小说都是这个套路啊！”

“你看太多小说了，这又不是小说，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直播间里个个人都快成福尔摩斯，柯南了。

洛河跟朗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难以置信。

“你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秀姑似乎是笑了一下的，又似乎没有。

“原来你真的是柱子哥，我没嫁错人，那就好。”

洛河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听秀姑这话的意思是已经得到了这么多年想要的答桉了，那她......

还没等洛河往下细想，秀姑的影子就开始变澹了。

“喂喂......你......”

洛河其实不知道该怎么挽留秀姑，因为那毕竟是鬼，鬼王再高的等阶，她也是鬼。

如果了却心里的执念，能化魂，也是好的。

但洛河的声音，似乎是提醒了秀姑一样，她的影子又慢慢恢复了。

她看也不看地上一脸期期艾艾的柱子，只是向洛河和朗晴招了招手。

洛河赶忙跑了过去，俯首在秀姑的耳边。

“你们是想从这里出去吧，其实可以的，每周巡查都有一个开会的时间，凭借你们手上的数据条码，就可以进入那里，那里不属于惊悚世界。”

洛河万万没想到，秀姑又给了他一个巨大的震撼。

随后，秀姑轻轻搭在洛河手臂上的那只手，慢慢失去了形态，变成了透明的轮廓，直到最后消失，秀姑也没再看地上的人一眼。

“她呢？秀姑呢？她去哪里了？”

“秀姑，秀姑，你出来，出来看看我，我是柱子，我就是你的柱子哥，你出来啊！”

“那孩子我们不能要，不能啊，因为我是改造人，孩子会传染的，我，我每个月都要脱皮一次，像蛇一样，很疼，不能让孩子跟我一样啊！”

洛河摇摇头，走到柱子身边，“那你也不应该骗她。”

柱子嘴唇哆嗦着，“我，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每天都很怕面对她，但我又想她。”

洛河没有经历过像柱子一样的事，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只是示意落英收回了鬼鞭，给柱子松了绑“你去看看她吧，她现在真的躺在那座坟里了。”

落英放开柱子，但还是戒备的看着地上的人。

突然柱子一秒暴起，一拳向洛河的太阳穴砸来，丝毫没有铺垫，连哀怨的眼神都没有变，但拳头夹杂着劲风，片刻就到了近前，洛河甚至都来不及躲，朗晴也来不及过来救他。

落英下意识的驱动鬼鞭，鞭尾从柱子的后心，破体而入，直接贯穿身体，从前胸穿了出来。

在鬼鞭穿透柱子的前一秒，他看似危险霸道的拳头已经停在了洛河的太阳穴旁边。

此刻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鲜血如注，嘴角却浮现出一丝笑意。

洛河知道他这是一心求死，低声说：

“我不能答应你跟秀姑合葬，但可以把你埋在她附近，是否原谅或许也不重要了，因为过去太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