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仪入敛王府的第一天，没有什么大张旗鼓的仪式，苏沐把她保护的很好，带她去做了合身的衣服，重新梳妆打扮，然后安置在了王府里最奢华的揽月阁。

她的身边不仅有各种得力的侍女，还有围成一排的侍卫日夜巡逻，生怕她出了什么岔子。

不知道是不是苏沐有意为之，林晚所在的临水斋，恰好遥遥相对霍令仪的揽月阁。

看着那里张灯结彩，一片热闹，林晚只能黯然。

“侧妃，您的生辰礼物……”子衿为她打抱不平，“王爷也不好好查查那个人的底细，二话不说就这样，完全不考虑您的心情，奴婢真替侧妃觉得难过。”

“男人心头的白月光，总是我不能比的，我懂。”

林晚抬头看着夜空，感觉一下子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接下来的她，再也没有接触苏沐的机会。

难道余生，就要在他和霍令仪的夹缝里苟且偷生吗？

与此同时，另一边——

霍令仪把玩着布偶猫脖子上的红豆饰物，长指甲不小心碰到了猫鼻子，它立刻龇牙竖毛，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了几处划痕。

“啊！这死猫！”

霍令仪吃痛的不行，惊叫声引来外面的侍卫。

“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快给我抓住它！”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总算把布偶猫抓进了笼子里。

霍令仪看着依旧龇牙的猫，心生厌烦，透过窗户看向对面的阁楼，忍不住心生一计……

次日清晨。

林晚还在床上躺着，就被子衿的尖叫声吓清醒，她光着脚跑到门口：“怎么了？！”

“侧……侧妃，你看！”

顺着子衿手指的方向，林晚看到了身中数刀的布偶猫，不仅如此，它的双眼已经被挖了，牙齿也被一颗颗拔掉，皮毛被揪的七零八落，血肉模糊的躺在那里，了无生气。

昨天苏沐刚把猫送给了霍令仪，今天就在门口看到它的尸体，到底谁才是那个虐猫罪人，答案似乎很明显。

也就在这时候，霍令仪带着下人们走了过来，远远就听她笑个不停。

“虽然沐哥哥告诉我，你是皇上亲封的侧妃。但是听王府里的人描述，大概也就是通房丫头一样的存在。”霍令仪当着众人面羞辱林晚，“既然是这样的身份，你就应该明白自己应守的本分。”

林晚盯着这张脸，面无表情：“你可以对我无礼，可以对我撒气，可是猫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这样虐待它致死？！”

“一个畜生而已，有什么可心疼的？”霍令仪摸了摸受伤的胳膊，“更何况，它划伤了我，被沐哥哥知道了，也是难逃被棒杀的命运。”

林晚哑然。

霍令仪见状，凑近了些一字一句的警告她：“还有，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识趣的带着野种离开沐哥哥，一切都好说，我说不定心情好还会给你一点盘缠。如果没有眼力见的，你的下场……和这只猫不会有什么区别！”

林晚并不觉得害怕，她第一反应居然是——

这就是苏沐心心念念的女人吗？

重新梳洗之后，的确是他最爱的清纯无害款没错，但是连一只猫都不放过的恶毒心肠，真的就是白月光霍令仪？

-

霍令仪过来给了警告之后，就带着下人们洋洋得意的离开了。

林晚蹲在门口，让子衿拿来了洁净的湿布，为布偶猫擦拭尸体。

一旁的子衿看不下去：“侧妃，这是多狠的心肠才能对一只猫下毒手啊！您看，这湿布来来回回换了多少块了，血都把它浸透了……不如就这么埋了吧？”

“都是因为我，它才会遭此劫难。”林晚继续擦拭猫的皮毛，“霍姑娘不喜欢我，才拿它出气，就算是埋了它，也要让它和生前一样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走。”

子衿见劝不动，就干脆沉默着在一旁伺候着。

不远处，苏沐看着这对主仆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问旁边的下人：“那是怎么了？”

“王……王爷……”那个人略有迟疑，咬咬牙还是说，“原先准备送给侧妃的猫死了，她正准备埋了那只猫。”

“死了？”他脸一沉，声音的温度都降了几分，“好好的怎么死了？”

“这奴才们就不知道了……之前送到霍姑娘房里的时候还好好的，这……”

他没有再说下去，苏沐的眸光却愈发深沉。

就在这时，已经让布偶猫恢复洁净的林晚停下了手里的活，叮嘱子衿：“你去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埋了吧，别被那边的人看见，平白又惹出事来。”

“是。”

林晚全程都没有看到一旁盯着她看的苏沐，只是因为这死去的猫和霍令仪的恐吓变得格外心累，转身便回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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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选择把猫埋葬在王府里海棠花盛开的地方，因为林晚偏爱这类花，想必它在地下也可以安息。

事情不凑巧的就是——

闲来无事在王府瞎逛的霍令仪，在得意的教训了林晚之后，又来这花房赏景，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挖土的子衿。

“真是哪里都有这脏东西！”

霍令仪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示意身后人：“还愣着干什么？任凭这个小蹄子拿着死猫在我面前乱晃吗？！”

子衿刚把猫放进坑里，就被人突然扯到了霍令仪面前。

“霍……霍姑娘！”子衿抬头一见来人，立刻一肚子气，又不能发作，只能低着头，“奴婢是奉侧妃的嘱咐，过来埋猫的……”

“一个死的发臭的脏东西，居然还能埋在花房？”霍令仪冷哼一声，“你做的这么明显，生怕沐哥哥看不到是不是？”

“奴婢没有……”

“没有？”霍令仪的长指甲狠狠捏住子衿的脸，“你这胆子和你那个贱人主子一样大！心思多的很呢！如果让沐哥哥瞧见了，一则夸你主子心善，死猫都要好好埋了。二则衬托的我心狠手辣，这么可爱的小东西都要杀了，是不是？！”

子衿的脸上迅速多了好几处红印，因为霍令仪的指甲太过锋利，皮肉被划破的同时，血水渗出来还带着接连不断的痛意。

“霍姑娘饶了我吧！”

她只能跪在那里哀求。

“好好的，又在这里吵什么？！”

苏沐的声音传来时，霍令仪立刻住了手，装作受惊的样子扑到了他的怀里：“沐哥哥，那只猫吓坏我了，我……”

“好了，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他伸手揽过她的腰，温柔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凡是让你不舒服的东西都得死，不用理由。”

随后，他扫了一眼坑里的猫：“它不配留在王府，随意丢外面处理了。”

“王爷……”子衿还想坚持。

“你身为侍女，以下犯上和令仪顶嘴，自己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