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的问话不论是放在谁的身上，几乎都是不可能成立的，因为没有一个人找寻线索的速度会比警方要快。

可是，偏偏吴荣就是这样一个异类，只要是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完全可以赶在专案组之前收到线索。

这一切的便利，也是因为他独一无二的头衔，全国警员心理研究协会会长。

古侠对他的忌惮就是来源于此，吴荣这个台面上会长的身份权利不小，几乎省厅以下的任何地方的警局，他都有着心理评估的权利。

所以他提出任何一个对任何地方分局局长不利的心理报告，那么这个这个局长的官场生涯也就算是到头了，也基于这个原因，一般的地方警局通常会偷偷给他提供一些便利，比如一些案件的资料。

当然凡是也有例外，比如公安部组建的专案组，吴荣就没有资格对任何一名成员做出何心理评估和案件介入的权利。

因为这是古侠的底线，也是接受公安部负责专案组的条件。

所以正如画眉所说，能够早在专案组之前来到现场的，恐怕也只有吴荣这个会长，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别人能够做到了。

值得一提的是，吴荣和画眉的关系也非同一般，甚至和古侠都有所交集，因为前者是被同一个教授带进的心理学领域，而后者却是那位教授的师弟。

“你觉得真的是我？”吴荣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仍然是微笑着看着画眉。

“我不得不怀疑你。”画眉罕见的露出厌恶的表情：“你太假，你的任何话，甚至是你现在的笑脸都让我恶心，我甚至怀疑，你的笑脸背后是不是想要杀了我。”

“你对我的误解很深。”吴荣叹了口气道：“不过既然是你主动找我，那这么多年没见，我自然要给你一份见面礼。”

“你说。”画眉表情非常警惕。因为她不相信对方的每一句话，所以她对对方提供的任何线索，都要小心翼翼的去甄别，同时也要观察对方的微表情。

“首先，不论你信不信，凶案现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吴荣顿了顿继续道：“这个案子的凶手很奇怪。”

“奇怪？”画眉问道。

“可以这么说。”吴荣想了想，继续道：“凶手的犯罪意识很强，这样的人不会只是满足于一次两次的犯罪，可是两个案件时隔了一年，这也给了他足够的思考时间来检讨，可是你发现没有，这个凶手这次犯案的时候仍然留下了不少线索，这很不合理。”

“接着说。”画眉点了点头。

案件的事实确实跟吴荣说的一样，首先对方选择抛尸而不是埋尸就是让人很不理解，而且第一个死者在家中发现的时候，现场很凌乱，完全没被处理过，这根本不符合一个连续犯案两次的凶手的心理。

“还有一点，凶手对专案组有一定的了解，离开现场时还不忘记对王征做出心理暗示，顺便还能把事情引到我头上……”吴荣摸了摸下巴，忽然笑了起来：“这里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对我的一种警告。”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画眉不解道：“你又说凶手的心理素质有问题，又说他给你留下警告？”

“这……”吴荣犹豫了一会，笑着道：“你想知道真正的意思也行，不过你要先告诉我，王征对案子的判断。”

画眉听到对方的要求，再三犹豫了一会之后，才把知道的情况全盘托出，而坐在对面的吴荣本来微笑的表情却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尸油娃娃……”吴荣陷入了思考中，良久之后才开口道：“看来我想到的，他已经想到了，这次算是平手。”

“平手？”画眉的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吴荣点了点头，然后换了一个放松的姿势，靠在沙发的椅背上，一言不发。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画眉站了起来，临走时忽然回过头，开口道：“不过你说错了一点，你们二人并不是平手，你在王征一步搜集到线索，但是你却并没有做出有效的推理，还有一点，王征有我们！”

“不送。”吴荣没有看画眉一眼，等到画眉走后，他才再次笑着开口道：“有意思，这小子竟然能够推理出尸油娃娃，那范围就缩小很多了。”

……

“王征哥，有线索了！”在电脑前坐着的白灵，忽然站了起来开口道：“刚收到技术组的邮件，女死者的身份信息大概摸清了，我现在把信息打印出来，你看看。”

王征听到这话，快步走到了打印机前，等了没有几秒钟，几张打印着密密麻麻资料的A4纸便被他拿在了手上，而他脸上的表情随着看着上面的文字不禁有些错愕，不过依然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技术组通过死者的面部还原图然后在一些app的头像库内搜索，很快便找到了她绑定的支付软件和几个社交软件。”白灵脸色有些微红，明显有些害羞的说道：“恩……，根据软件上的云记录，你现在看的那几页，都是她保留的一些聊天信息。”

“这些信息对案情并没有什么用处。”王征把前几页纸放在了一旁，揉了揉脸，“支付软件的信息上有没有什么注意的？”

“有。”白灵点了点头道：“由于现在的支付软件是存储一体的，所有收支都着明细，我刚才看了一下，死者的大多都用在网购化妆品上，而她帐号的收入基本都是龙发打在她的软件里的。”

“女死者恐怕是被龙发包养起来的。”王征叹了口气。

“我觉得也差不多是这样，不过有几笔账目有些奇怪，是从一个叫什么基金的企业账户打来的。”白灵疑惑道。

“红云养老基金？”王征看着纸上的企业名，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狐疑了起来。

照理说女死者是被人包养的，那么她基本上跟这些企业并没有任何的挂钩关系，即便是女死者家庭富裕想要做些投资，大多的年轻人都会选择金融或者电子商务等行业，很少会关注养老金这一块。

“我回来了。”就在这时，高峰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无奈道：“我按照照片查过几个娱乐场所，但是他们的工作人员说，龙发是VIP，基本都有会所的专用通道，而他每次去的都是高级包厢，近几个月也没有发现任何冲突的情况。”

“果然是这样。”王征对高峰的回答好像并不意外，点了点头之后，眼神依旧放在手中的纸上。

“你是早知道结果了，干嘛不早告诉我？”高峰看着王征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悦。

“你当时急急忙忙的走了，我还没来得及说。”王征哭笑不得，语气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这也是好事，确定了龙发没有跟社会人员产生纠纷的话，现在案情就已经明确了。”

“有线索了？”高峰意外道。

“红云养老基金。”王征把手中的资料递给高峰道：“这个基金在死者生前给死者打了两笔款项。”

“我的乖乖，钱还不少，我辛苦两年才能挣那么多钱。”高峰看着资料，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他着实也被吓了一跳，这两笔款项竟然每一笔都在十万左右。

“走吧。”王征拍了拍高峰的肩膀，“是时候该我们出马了。”

“啊？”高峰不解道：“去哪？”

“O市。”王征笑着开口道：“咱们只要把这两笔款项的事搞清楚了，这个案子也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