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征伸出手想抓他，却发现他离自己很远。这种感觉与王征第一次去梨园大学和在三清市场中的感觉有些类似，但却不完全一样。

“两位警官好，我是张进，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他的眼睛平静如水，脸上带着微笑，看着他这副文弱书生的气质，说实话，很难把他跟杀人凶手联系到一起。

真正狡猾的猎人是善于等待的，禁得起猎物的考验，会把自己伪装到与环境融为一体。

“别紧张，先坐下来，我们只是来找你了解点情况。”这就是张田的询问，对于他来说应该叫审讯中的高明之处，其实就王征看来，张进并没有显示出紧张。而张田一开口就把张进框定在紧张的范围，拿到了主动权，这样反而真的会让张进陷入紧张之中。

张进微微点头坐了下来。至此，这个小会议室就陷入沉默，放佛这个房间已经与世隔绝，他们处于一个独立的世界中，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们三个男人。

王征看着张进，觉得他的身后隐藏了无数的秘密，他犹如一个漩涡，慢慢把王征吸进去，而王征，拼命在漩涡的外游挣扎。

他只是坐着，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实在是太镇静了，这种镇静，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男孩身上，越是镇静，就越说明他有问题！

王征确实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但张田却不以为然。他坐在王征旁边一动不动，直视着张进询问：“认识余锦秋么？”

张进点了点头应答：“认识，我们在大学的时候，曾是同班同学。”

张田开始接话询问起来：“她什么时候死的？”

张进有些慌乱的说道：“啊？我……我不知道啊！是这两天王征听微信群里的同学说的，才知道她……”

张进继续询问起来：“你跟她的关系怎么样？”

“虽然我们是同学，但关系一般吧，上学的时候……”

0张进还没说完，张田马上提高音调又开口打断了他：“你认识李海么！”

张进微微一愣，王征估计他现在应该很郁闷，遇见张田这么一个主。张进的样子表示他正在回想：“李海，不好意思，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按理说张进读书的时候学习成绩优秀，记忆力自然很好，半年前的一次斗殴。并且进了派出所，他不太可能记不住了。他这样回答，是想让我们觉得他的回答很合理，让我们觉得，这只是他生活中的一个插曲，他不应该记得也不想记得。

“叶灵死了么？”王征忽然问出这句话之后，张进没有了之前的愣神、惊讶等表现，反而沉静下来。

张进面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解释：“她已经失踪很久了，连警察都找不到，呵呵。不过，我相信她没有死。”

王征继续询问起来：“你似乎跟叶灵的关系不错。”

张进没有辩护，直接点头回答：“是的，我一直很喜欢她。”

王征没想到张进竟然如此坦诚。两名死者都与他有关系，他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一个人，他现在的表现镇静自如，若不是他心理素质极好，就是我们所寻找的方向错了。王征很难接受第二种结果。

王征的声音严肃了几分询问：“本月13号晚上你在干嘛？”

张进略微思考了一下：“下了班我就回家了，没有出去过。”

王征面上露出一抹笑容轻笑道：“谁能证明？”

张进神情平淡的回答：“我住的地方是跟别人合租的，那晚除了我，还有两个人在，他们都可以证明。”

王征继续询问：“16号晚上你在干嘛？”

张进扶了一下镜框，这动作简直就跟调查科组员一模一样：“呵呵，还是在家里，另外两个合租人可以证明。”

王征继续询问：“14号晚上你在干嘛？”

重点来了，14号晚上是李海案发的当晚，打乱时间顺序问他，也是要得到他最自然的回答。

张进泰若自然的恢复：“那天晚上我们公司聚餐，当时我喝多了，实在回不去，大概是1点多的时候，就跟另外几个同事在宾馆开了个房间睡了一晚，对了，那几个同事就在外面，他们可以证明。“

王征不觉得张进在撒谎，他既然这样说，那么他一定有把握，他的同事会为他作证，王征也不相信他的几个同事会同时为他作伪证。

但是，很有可能他的同事也酩酊大醉，他是假装醉酒，趁他的同事熟睡之际，跑出去作案。而且，他的回答实在太流利，太紧密了，似乎他已经知道了我们想要问的，而安排好一切答案。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张田开始询问起来：“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张进回答：“三个多月了。”

张田继续询问：“每月工资多少？”

张进不好意思的苦笑：“很少的，才刚刚转正，只有2000多。”

王征突然提高声调询问：“17号晚上你去了哪！”

这下张进终于愣住了，王征的语气以及问题转变的速度实在太快。连张田都没有想到。17号晚上，是黄权告诉他们，余锦秋的死亡时间，王征倒是要看看，张进还能想出什么不在场的证据。

王征知道，他的机会来了，死死的盯着张进。

无论是多聪明的人，在撒谎的时候，表情肯定会出现细微的变化，这是由脑神经穿过面部表情肌肉的一种信号，而王征，就有这个把握，只要他的神情有一丝异动，就会被王征抓到！

张进自然的回答：“那天晚上跟几个同事在酒吧看球，到凌晨3点才回家！”

王征并不关心比赛的内容，细节，如同他说公司聚餐一样，他不会蠢到说这样的慌，王征也相信会有那么多人同时为他作伪证。

此时王征的心情十分沮丧，王征本以为今天来见张进会有一些实质性的收获，没想到还是没有突破。张田又问了张进一些问题，但王征完全都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