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阿赖耶唯一的孩子，也是她最为满意的孩子。他们被嵌入了所有的美德与所有的罪恶，他们可以成为天使，也能成为恶魔。

人类拥有最为完整的自由，能左右其心灵的只有本身，不像精灵一开始便被赋予了爱好和平与艺术的特质，也不像恶魔无论怎样改变都是欺骗的代名词，人类就是人类，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数量的庞大和思想的复杂让他们成为了最难管理的种族。

所以，阿赖耶就只有人类这么一个孩子。

“原来我还有一个那么溺爱自己的母亲吗？”从那个奇怪的空间里醒来，卡威尔操蛋地发现自己仍然在电梯里。

“没错，比起盖亚，阿赖耶大人真的是一位很尽职尽责的神明，老实说，我这两千年来见盖亚的次数还没见阿赖耶大人的多。”

唉~盖亚那么怠惰的吗。。。。。。

“阿赖耶大人？看来你对她的评价很高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卡威尔不禁问道，“盖亚那个腹黑萝莉对她的的态度也一样，难道我的母神真的那么优秀？”

“当然，这么和你说吧，和阿赖耶大人一比，盖亚简直就不配当神明！”

“好的好的，我知道一来这个世界就被盖亚摆了一道你很不爽，不过说这种话也实在是过分了点吧，盖亚那种心系世界的模样可不像是装出来的。”想到那奇怪的空间里盖亚关于花之妖精和自己孩子们之间取舍的言论，卡威尔有些气愤地否认了贝拉的话。

“心系世界？噗！你用哪只眼睛看到的？我告诉你啊，老娘活了快两千年了，盖亚每次向我发放神谕不是刚刚从其他世界旅行回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是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中二言论，如果她真是那种会关心世界发展的神明的话，我至于那么大怨气？”

贝拉直接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言语之间甚至出现了“老娘”这样的粗鄙之语。

“我说，有这么好笑吗？盖亚好歹也管理着除了人类的所有种族，如果她真像你说的那么游手好闲的，这个世界早就gg了吧！”

“你这话说的在理，如果真的只有盖亚一个神明，那这个世界可能早就毁灭了。”贝拉缓了缓，总算是平静下来，随后她带着尊崇的语气开口。

“也正是因为盖亚那副德行，所以我才会称阿赖耶为大人，这你该懂了吧。”

“喂喂，你的意思是，我又被盖亚给忽悠了？”卡威尔愣愣地开口，“难道阿赖耶并不是因为能力有限而单单只创造人类，而是因为要替盖亚管理其他种族？不不不！这样的家伙怎么会是神明！我又怎么会被她骗两次！不，假的，都是假的！”

这一刻，卡威尔总算是明白了贝拉对盖亚的那股怨念是怎么来的，一次次地被忽悠到感动，然后又一次次地认识到自己的愚蠢，是个人都会产生怨念，如果骗你的还是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大龄萝莉，怨念将会得到进一步的升华。

“很可惜，这都是真的，你又被盖亚骗了一次。”残忍地杀死卡威尔最后的一丝侥幸，贝拉朝着他摆了摆手，“不过这也没办法，那家伙的演技太逼真，而且她身为神明，我们在面对她时很容易就会放下戒心，这才是你被骗的第二次，有些家伙可是直到现在都把盖亚当成全知全能的神来看待的。”

贝拉所说的有些家伙应该是其他种族的观察者，把盖亚当做是信仰一般来看待，卡威尔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另一方面，他又对这些“愚昧”的同僚表示怀疑。

一般来说，会有人把盖亚这种看上去就好欺负的萝莉当做是神明吗？

“只是一般来说当然不会！”听到了卡威尔心底的想法，贝拉悠悠地飞到了他的肩膀上，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盖亚那个卑鄙的家伙，自从意识到没有观察者买她的账以后，选择新人的条件又多加了一个！就是这个条件，让几乎八成的新人观察者成为了她忠实的信徒！”

“什么条件？”

“必须得是萝莉控！”

。。。。。。啧！卑鄙的神明！

电梯仍旧异常安静地运行着，钢塞也老实地没有出声。在意识到盖亚是多么节操丧尽的一位神后，卡威尔呆呆地看着注视着电梯的地板，光滑的像镜子一般的金属映照出自己的那张蠢脸，让他没来由的一阵心烦，如果说盖亚选择选择观察者有“萝莉控”那么一项硬性规定，那自己为什么会被看上？

“原来，我也是萝莉控来的吗。。。。。。”

就在卡威尔怀疑人生之际，电梯开始缓缓地降低了速度，随着钢塞那浑厚的机械音发出“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卡威尔迈步走了出去。

“哎呀，人类的小哥，真是一次愉快的体验啊，下次还要来使用我哦！汽车人钢塞可是随时待命着的。”

“所以说你这流氓一样的腔调是从哪儿学来的？怪不得你会被盖亚揍！”

狠狠地吐槽了一番，卡威尔开始观察起图书馆的里层，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这里并没有大量的书籍，甚至连一本书都没有，放眼望去，除了占据整个视野的草坪和不远处的一片湖水，这里剩下的，只有白茫茫的天空。

“这就是你所说的拥有大量藏书的里层？”卡威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进入鼻中，让人一阵的神清气爽。

微风吹来，带着一股让人浑身的毛孔都忍不住舒展开来的惬意和凉爽，脚下的草坪似在欢迎自己的到来而微微摇曳着，天空没有太阳，但温暖的光线从天空洒下，远比阳光更加舒适，散发着苍银光芒的不知名生物在四周飞舞，微弱的光让他们看上去有了一丝神圣的感觉。

“注意一点儿，虽然这里的空气对人的精神状况很有帮助，但吸入过多会起到催眠的效果。”好心地提醒了卡威尔一句，贝拉停在了原地，“至于你说的书嘛，你身边就到处都是。”

“身边？”再次四处观望了一下，卡威尔还是没有见到一本书的踪影，稍稍思考了一下，他转过身朝着贝拉挑了挑眉毛。

“皇帝的新书？”

“。。。。。。你的脑洞需要填一填了。”意识到眼前的男人脑回路貌似并不正常，贝拉放弃了和他打哑谜的打算，伸出右手，空气中的不明物质开始聚集，逐渐形成了一本书的模样。

“这里的书并不是固态的，因为那查找起来实在是太过麻烦而且太占空间，所以阿赖耶大人想了个办法，将所有的书都分解成了分子，这些分子飘散在空气中，不同书籍的分子相互排斥着。”

书飘到贝拉的身前自己翻动了几页，随后在贝拉的一脸的了然中消散开来，“它们会因为借阅者的意志而自己行动，想要看什么书，它就会自己出现在你面前，想要翻页，也不需要亲自动手。”

“这不就跟有了生命一样吗？”

“没错，它们已经有了最初级的生命形式，但在阿赖耶大人刻意的干扰下，它们但能表达出来的东西少之又少，除了下意识听从智慧生命的意愿外，它们和普通的机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说完，贝拉打了个响指，随后大量的书籍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它们互相之间推推嚷嚷，毫无秩序可言。

“就像现在这样，它们只会简单地执行命令，却不会思考怎么样高效地去执行，往好的说，他们拥有了无忧无虑的生命，往坏了说，这就是几亿无法继续进化的生命的悲哀。”

就像是人类拥有了进化的可能，却被扑灭了第一次燃起的火种。

“这也是阿赖耶的考量吧，无法确定危害程度的生命一旦拥有了智慧，那么处理起来也会很麻烦。”听过盖亚和自己讲的那一番话后，卡威尔对神明做法的思考变得更加严谨，“如果无害还好，不过是在这大的没边儿的世界上多安放一个种族，可一旦被判定为有害，那时候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盖亚和阿赖耶所背负的罪孽就不是干扰一个种族的进化那么简单了。”

那时就会变得像现在的花之妖精一样，要么将它们永远拘禁起来，要么，将这几亿生命全部抹杀。

“没错，虽然替这些生命感到惋惜，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它们已经足够幸运了。”贝拉找了本漂浮在空气中的书坐了上去，随后温婉地笑了起来。

“这些孩子的过去都很不幸，它们有的在垃圾桶里，有的被雪藏在即将废弃的图书馆，还有的是即将被卖掉的废品，它们都是宝贵的，无价的财富，如果不是两位神明的回收，它们早就成为了焚烧炉里的灰烬。但现在，它们拥着着自己的生命，而且会自由地，永恒地活下去。”

卡威尔这一刻莫名地有种震撼的感觉，贝拉端坐在书籍上，小小的身体却像圣人一般高洁，她轻轻抚摸着身下书本的书皮，那温柔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不愧是贤者大人啊。。。。。。”卡威尔发自内心地感慨出声，却换来贝拉的轻笑。

“都说别这么叫我了，贤者的名号太重，我就只是个图书管理员而已。”贝拉从书上轻轻了飞了起来，微风吹过，让她将头发挽到了脑后。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