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做给你吃？”白九傻眼了，“还是算了吧，我练习就可以了，师父还是自己做给自己吃吧，我不好意思……”

江流云说：“今天只是做给我吃，后天就要做给客人吃了，到时候你还不好意思吗？”

“那我试试吧……”

白九深吸一口气，走到灶台前，学着刚才江流云的样子，开始尝试第一次做蛋炒饭。

搅拌鸡蛋，烧热油，炒鸡蛋，加饭一起炒，放入葱花，起锅装盘，白九心里一直默念着这些步骤，做完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师父，你尝尝看？”白九小心翼翼地说。

江流云结果盘子只吃了一口，瞬间便皱起了眉头。

白九见状，连忙将那盘蛋炒饭抢了过来，舀起一勺饭进嘴里只嚼了一口，马上吐到垃圾桶里。

“太难吃了……”白九吐了吐舌头。

油腻，太咸，蛋糊了，饭还黏在一起，吃过江流云的蛋炒饭后，再吃自己炒的这一盘，白九觉得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狱里边。

“师父，还是不要吃了吧。”白九想把那盘失败的作品倒进垃圾桶里。

没想到江流云却一把将盘子抢过来，拿起勺子大口吃了起来，任凭白九怎么拦都拦不住。

“油放太多了，炒蛋的时候火候太大。”江流云边吃边评价，“盐放太多，而加入饭一起炒的时候，火候又太小，力道也不够，所以饭才会黏在一起。”

那盘在白九看来根本无法下咽的蛋炒饭，江流云居然吃得干干净净，一粒饭都没有剩下。

“师父……”白九轻咬着嘴唇，等候发落。

但江流云这次却意外的温柔，“别灰心，我第一次做蛋炒饭时比你好不到哪里去，但这样的作品是没办法拿出来卖的，今天你辛苦了，先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好好练习。”

“嗯，我明天一定努力！”

大概是因为睡觉前西瓜吃得太多，从不起夜的江流云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竟然被憋醒了过来。上完厕所正准备回房继续睡觉，江流云忽然发现楼下面隐约透出一丝亮光。

难道是进贼了？江流云回房抄起一把折叠凳，蹑手蹑脚地往楼下走去。

走到楼梯口，江流云瞬间就将折叠凳放下了。小店里面，白九趴在案板旁正在熟睡，一只手中还紧紧握着锅铲，前边的桌子上面摆着满满一桌蛋炒饭。

江流云走到桌子前，每一盘都尝了一口，虽然谈不上特别好吃，但至少每一盘都比之前进步了很多。

“怎么这么蠢？你已经很努力了。”

江流云轻轻地将白九抱起来搂进怀里，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去，一路上白九睡得很安稳，江流云也很老实安分，没有乱动自己的手。

帮白九盖上凉被，江流云就从房间离去。

等关门声传来之后，白九马上睁开了眼睛，其实江流云下楼时候她就醒了，但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好一直装睡，等江流云走好她才敢大口地呼吸。

“你才蠢呢，人家明明很聪明好吗……”白九捏着被子小声碎碎念，嘴角勾起一个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傻笑。

早上白九是被外面小孩的喧闹声吵醒的，迷迷糊糊地拿过闹钟来一看，居然已经九点半了！她瞬间从床上弹起来，心想这下完了，又要被江流云数落一顿。

匆匆换好衣服，简单洗漱过后，连散乱的头发都没有整理，白九赶紧踩着拖鞋跑到楼下。

没有想象之中的黑脸和毒舌，走到店里，白九却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

“你起得还真是早啊？”江流云将一碗刚做好的面放到餐桌上，说道，“给你做的雪菜肉丝面，快过来吃吧。”

“师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白九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突然又坏笑着说，“是不是看我昨天晚上训练太辛苦了，所以心里内疚啊？”

“说什么蠢话。”江流云伸出手在白九头上敲了一下，“你做的饭那么难吃，一大早让你吃那种玩意儿，哪来的力气训练？”

“口是心非。”白九边说边毫不客气地夹起面条往嘴里送。

“好吃！”白九眼睛里都在闪闪发亮，“雪菜酸酸爽爽，肉丝明明是炒的，却跟炖的一样软嫩，面条筋道弹牙，和配菜一起吃刚刚好，真是太棒了！”

端起碗把汤都喝得一滴不剩，白九才满足地将碗放在桌子上，看到江流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便好奇地问：“师父，你就做了一碗吗？”

“之前我就说过，我以后的三餐你包了，现在正等着你的蛋炒饭呢。”江流云回答。

这次白九没有惊慌，而是自信满满地说：“今天我一定会让你满意！”

昨天半夜偷偷练习了十多次，白九早就把炒蛋炒饭的过程烂熟于心，点火、打蛋、炒蛋、炒饭、装盘，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一系列操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卡顿，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大厨的风范。

“师父，尝尝看吧。”白九对这次的作品很有信心。

但江流云只吃了两口便放下勺子。

“油放得不多不少，吃起来很清爽，但盐放得太少，炒蛋的时候火候也不够。”江流云评价道。

“明白了，我再试一次！”白九丝毫没有丧气。

这次只花了七分钟，白九又炒好了一盘炒饭。

“咸淡合适，但蛋炒得太过，有些老，太影响口感。”吃了三口后，江流云评价。

“知道了，我继续努力！”

几分钟之后，又一盘炒饭摆在江流云面前。

“蛋炒得刚刚好，但饭不行，蛋炒饭的饭要粒粒分明，你这都是一坨一坨的，重新来。”

“好的！”

……

“饭是炒好了，不过饭和蛋完全分开了，蛋炒饭的精髓在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炒蛋必须把饭粒包裹起来才行。”

“我懂了师父！”

……

从早上十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七点，除了中午休息过两个小时，白九都在不停地炒着蛋炒饭，而江流云也在不停地试吃。

从开始各方面都有问题，到后面每次只有一两个小问题，白九炒的蛋炒饭越来越让江流云满意。

“第八十一盘，师父你试试看……”一整天都在不停地拿铲子翻炒，就算白九再有毅力，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油盐的量都把握得很好，蛋十分嫩滑，米饭也炒得不软不硬，很不错，你自己试试看吧。”江流云把吃了一半的蛋炒饭推到白九面前。

白九几乎是颤抖着手将炒饭送进嘴里，只吃了一口，眼泪就无声地划过了她的脸庞，正如江流云所说，咸淡合适，炒蛋嫩滑，米饭爽口，虽然没有江流云做的炒饭那么逆天，但也已经算得上美味了。

“奇怪，为什么我这么喜欢哭啊，太丢脸了……”白九一边擦眼角，一边吃着混入了泪水的蛋炒饭。

江流云没有去安慰，因为他知道那是白九因为高兴才流下的眼泪。

“恭喜已经脱离了蛋炒饭的地狱，明天我们的餐馆就正式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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