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啊，这种情况。

用脚带开了拉门之后，莫德雷德的眼前看见了让她感到不知所措的景象。

空气中被一种奇怪的气氛所充斥着，即便是身经百战的骑士也无法看透的这份独特而又微妙的人世沧桑，这已经让莫德雷德感觉到自己所降临的战场比修罗炼狱还要惨烈了。

并不是拿着剑去厮杀，而是心灵战场的驰骋。

开了门之后看见的场景，让她的眼角忍不住的抽动。

“这...这算个什么啦！”

本来因为遇见父王所产生的喜悦与激情在这一刻终于全部荡然无存了，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那种隶属于国王麾下处理繁杂事物的近卫卫士。

那种自己享乐而把事情丢给下属做的风格真的不是暴君什么的吗？

...

“啊，回来了呀。”

朔月凌稍稍对着她这里投来了视线，马上的，莫德雷德咬着牙大声的嚷道：

“喂！等一下！你们两个趁我不在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奇怪的事情？”

“也没做...什么....诶诶诶诶诶诶诶——？！”

因为看见了极为震惊的东西，朔月凌因此而瞪大了眼睛。

“我说，你又在惊讶个什么啦！”

朔月凌感觉到自己快要疯掉了，特别是与那个家伙无神的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面直发慌。

朔月凌是认识这个家伙的，虽说没有直接接触过，但曾经修复某个因为她而出现的漏洞的时候，H给他看过她的模样。

那么毫无疑问，眼前被莫德雷德背回来的少女，就是那个了吧？

“你背着的，这个，是...是是是....是？”

“是我。”

Alter注视着朔月凌，十分平静的轻声回了一句。

“等一下，难道你们两个认识吗？”

莫德雷德一边慢慢地将带着一身血的少女平放在榻榻米上，一边这样询问道。

看见如此惨状的Alter，转过身来的冲田倒吸了一口气。

实际上，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人，被刺激到甚至说今天是世界末日都以为可能是真的的人，被少女Alter的出现所打乱手脚的人，应该是朔月凌才对。

“凌，她伤得很重，不过，可以确定不是敌人？”

对此表示担忧的冲田皱着眉毛，朔月凌深深地吸气，以此缓解压力感。

首先，这个家伙的出现一定是有着某种意义性质，不可能平白无故，在这个空白的世界中出现，没有任务的话，就算是他也没办法在一个普通世界停留。

“这可难说，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的状况了，虽然的确是那种惹人怜爱的类型啦，不过具体的分辨还是需要交给master不是吗？”

莫德雷德抱着手臂对着冲田摇了摇头。

“意外事件一个接着一个......算了。治疗的话就由我来做吧。”

朔月凌将Alter的身体摆正，接着用从指尖上凝结的冰刀将连接脖颈处的绳结隔开，那个看上去十分沉重，甚至在关键部位已经变形的轻甲被他解开了。

被子弹击中的弹孔显而易见，如果是Alter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被某个人重创，那么除了与自己有过交集，那个拿着枪为武器的从者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吧。

看见朔月凌打算开始展开治疗手段，冲田一边露出不是很开心的表情一边站了起来。

“唔...嗯，感觉不是很明白，关于这个人的事情在这之后凌要好好的解释清楚才行。”

“真是的，与其纠结于这样的事情，还不如让我找个从者发泄一下比较好。”

明白了冲田的想法，莫德雷德瞥了一眼冲田的脸，然后十分识趣的往门口走了过去。

“治疗的话，多余的动作是犯规的哦。如果敢对她做什么的话我的拳头就要落在你脸上了。”

“我...我跟着她一起出去吧，这里就交给你了。”

这样说着，踩着急促的步伐跟着走出去的冲田也离开了。

拉门被带上的声音似乎格外沉重，朔月凌滚动了一下喉咙，思索着该如何对眼前的少女下手。

“跟想象中的一致，作为人类而言，毫无疑问是相当合格的优质品。”

少女平躺着注视着朔月凌的眼睛，用冷淡的声音开口道。

刚才的紧张与不知所措，在这一刻被对方的气势全部冲散的荡然无存。

朔月凌的表情变得淡然起来，但手里的工作并没有落下。

冰晶制成的小刀在割另一个肩膀处的系绳的时候却遭到了源自物质上的抵抗，割了半天也为能将其分解，看样子第一下能够十分顺利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接近伤口，攻击将那边的装甲损伤的十分严重导致的。

“啊还好吧。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作为减毁一切为生的你，居然会在这个世界吃瘪，这才是我没想到的事情。”

“哼。只不过是一些特殊因素罢了。你那弱小样子又能批判我什么呢？”

Alter轻轻的侧过头避开朔月凌的视线，她的胸口以及手臂，小腿处所留的轻甲在她本人的操控下化作了光之粒子回收到了系统空间内。

留下的，是紧贴肌肤的黑紫色紧身衣，不过只有勉强包裹住躯干的程度，所以在那之外的地方，裸露出来的肩膀与大腿上面留着许多伤口。

光是看着，她那娇小的身躯上，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

“真是可悲呐，明明你才是需要救助的一方。”

手掌触碰到了她的肩膀处，那里有着直接嵌入紧身衣穿透进入身体内部的弹孔，朔月凌不由的皱了皱眉毛。

很明显，Alter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疼痛的表情，但那种程度的损伤已经足以致命了。

“真是的，就算是我们，死掉的话也没有办法复活。就算是机器也要考虑损伤，变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有多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反正这也是第二代的躯体，攒够的足够的点数，再重新换上更加强大的便是。”

对待这不知悔改的理论，朔月凌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唔...你...”

“恐怕在那之前你就已经死掉了吧？虽说我们的立场不同，但起码也算得上是同事，好歹要在分出业绩好坏之前一直保持这种关系才对。这样不爱惜的话你的下一任可是会面对我这样强大的家伙哦。”

Alter轻咬着嘴唇，用看待垃圾般的眼神注视着朔月凌。

“竟然为自己的敌人着想，真是无药可救的人。”

被这种不友好的视线所注视着，朔月凌的嘴角不怀好意的勾起了坏笑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特地的跑过来嘛，我可不是什么救助站，如果换做是平常，你这家伙差不多直接拿着剑砍过来了对吧？所以应对这样的情况，我们不妨思考一下有关救助费用的问题。”

“肮脏。”

忍受着对方的手指游走在自己身躯上的不适感，Alter直接干脆的闭上了眼睛。

朔月凌将治愈的魔力依附在手上，从她的手一直往内部眼神，触摸到的地方，伤口在开始逐渐的愈合。这样的治疗动作并非占便宜，刚才尝试着注入魔力让Alter本身去利用外来的力量修复自己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是这种程度的伤，只要利用一小部分的魔力便足以将破损的肌肉或是骨骼神经修复完成，很明显，Alter失去了这样的功能。

那么就不得不使用触摸伤口让朔月凌主动修复损伤的方案了，只不过这样比较奇怪一些。

看上去像是不怀好意的男人在猥亵一个少女一样。顺便一提的是，根据目测Alter的身高似乎只有150cm左右，娇小柔弱的身躯很难让人联想到坚强这个词。

但就是这样，手指毫不留情的刺入伤口，将周边的皮肤用冰冻住然后对她强行使用物理系的取子弹方式，这个少女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丝疼痛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一开始了解这个家伙根本没有人类的感情的话，朔月凌早就敬佩的五体投地了吧。

“你要知道，这个世道上哪有免费的东西，这样的规则在宇宙中也适用。”

像是在闲谈般的说着，冰制作而成的手术刀旋转着挖出一个隧道，那里面可以看见渗白的骨骼以及一些肌肉组织，在那后面，可以清晰的看见嵌入其中的不明金属。

“话说...你不会感觉到痛吗？”

手术的疼痛程度已经让朔月凌本身都感觉到寒碜了，很难想象少女现在应对的是什么样的痛感。

Alter半睁着眼睛，从嘴里面吐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字。

“会。”

“会你干嘛不说出来。”

“因为疼痛承受就好了，无意义的哭喊与反应是愚蠢的。”

被这样奇怪的理论所回应，朔月凌歪着脑袋，手里的活仍然没有停下。

凝结的冰延伸到那颗子弹上，像是钳子般的紧紧的包裹住了它的外壳。

“准备好了哦，我要开始往外拔了。”

虽说知道提醒没有任何用处，但朔月凌还是好心的让她做好准备，手指轻轻的往外一拉，没有丝毫阻碍的，包裹着子弹的冰从她的体内出来了。

“唔...”

那个瞬间，Alter从喉咙里面发出低沉的声音。

“你刚才是不是痛的喊了一声。”

握着刚刚取出的子弹，朔月凌眨了眨眼睛。

“没有，那只是你的错觉。”

.....

说这种话的时候甚至连脸都没有红一下，这家伙难道已经习惯欺骗别人了吗？

不过，那副强行辩解的样子，真是刺激笑点绝佳的武器呐。

“好了好了，那么先把话题专业掉治疗费用上吧。”

继续使用手当做医疗器械，朔月凌刺激着她的细胞加速裂变，同时驱除多余的病菌，这样的话付出的代价最多只是局部的细胞过早衰老，而肌肤会迅速的恢复到之前的样子，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刚刚还是破了个大窟窿的模样，现在除了一些血迹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一个承诺怎么样？”

出乎意料的，朔月凌说出了让Alter极为不解的代价。

“你不必感到好奇，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跟你战斗，如果真的有一战的话，希望你可以给我一次豁免的权利。”

这样啊...

Alter静静的思考着朔月凌的话语

就当做是弱小的家伙提出的一次免战权就是了，这样比喻没有一点问题。

Alter在这方面却并不会得到什么太大的损失，做多只是再下次见面的时候收拾掉他而已，仅仅是这种程度。

但如果加上一个限制呢？

“我只会不对你周围的人动手，任务该执行的，还是得执行。”

从根本上来说，朔月凌与她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互相厮杀，最多只能到击倒的程度，但这样的特性并不能代表Alter不能直接杀掉朔月凌，如果可以承受代价的话，她还是可以做的。

而得到保证的朔月凌则笑咧咧的露出笑容，然后专注着他的治疗去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样的话，能否将你已经破损的衣服脱掉，还是说我自己来呢？”

“你对这具身体感兴趣么？真是无法理解人类的性欲。”

“如果你希望你的内脏损伤一直这样保存的话我也是不介意的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