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瓦大学。

这所学校是法罗兰王国的最高学府之一，历史悠久，师资力量强大，一直和位于王都的紫藤大学齐名。

阿尔托莉雅目前就在这里学习，主修神秘学课程，选修神学和历史。

学习的针对性很强，就是冲着教会去的。

中午，风格日丽，和煦的微风吹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阿尔托莉雅在食堂吃过午餐后，手捧《神恩》和《教诲》两本宗教典籍，漫步在校园内。

这是一座美丽的学校，各种各样的小楼建筑坐落在花圃和绿篱间，空间划分的很合理，错落有致，几乎是一步一景，如此巧妙的布局，显然出于建筑大师之手。

阿尔托莉雅最喜欢的是校园中心的那片湖泊。

闲暇时，她常坐在湖边长廊或者长椅上背诵《神恩》，清风徐来，湖泊旁杨柳嫩绿的枝条便鸟娜的舞动，充满了诗情画意。

不过她今天有事，没有在湖边逗留，行色匆匆。

“凯特，中午好。”

“午安，艾米莉。”

“凯特，梅尔男爵明晚举办生日宴，你能当我的女伴吗？”

“抱歉，明晚我还有点事，谢谢邀请。”

“西厅美术馆要开青年艺术家绘画展，听说罗素大师要来，凯特，你……”

一路上，很多学生都主动向阿尔托莉雅打招呼，并热情地邀请她参加各种宴会和沙龙活动，可见她在学校的受欢迎程度。

虽然才入学不到半年，可她已经成了这所大学的新晋校花。

美丽，优雅，学习认真，成绩好，富有正义感和同心情，曾身为亚瑟王的王者气度，这些综合在一起，让她成为了学校里最耀眼的新星，很多学生甚至老师都为之倾倒。

而且她的表弟阿克曼男爵最近也风头正盛，引发了不少关注。

路上，阿尔托莉雅熟练的应付着同学和老师，还有一些热络的追求者。

她很喜欢这里，喜欢这种生活，一想到自己马上要离开了，心中泛起澹澹的惆怅。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才过上了属于自己的小日子。

在这里，她不再是一位王，她可以仅仅是他的姐姐，可以像个普通大学生一样学习娱乐，可以和同学们正常的社交，可以有自己的私人爱好……

和雷恩的相遇，赋予了她新生，为她的生命注入了鲜活的色彩。

所以，她格外在意他，爱着他，因为全新的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我不在家，他这几天没有在外面胡来吧？”

想起了家里不太听话的傻弟弟，阿尔托莉雅不禁轻哼了一声，因为即将告别校园产生的惆怅情绪转瞬即逝。

恢复了少女姿态的她，以轻快的步伐来到了一栋小楼前。

神秘学学院，院长办公室。

冬冬！

“请进。”

敲了门，听到室内沉稳的声音，阿尔托莉雅转动门把手，轻轻推门而入。

一个发际线略高的男人坐在办公室后，他正握着钢笔，在一摞文件上书写，看到有人进来，慢慢抬起了头。

何塞·高斯曼，神秘学学院的院长，同时也是梅洛瓦大学的副校长。

他面容方正，眉毛细长，眼睛很明亮，给人一种阳刚英武之感，是那种富有男人魅力的成熟中年人。

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发型有点及及可危。

“怪不得有妇女之友的外号。”

阿尔托莉雅再次见到这位副院长，不由得想起了一些校园八卦。

都说何塞先生相貌堂堂，博学多识，谈吐风趣，是这座城市一些文艺沙龙上的常客，和不少美丽的贵妇关系暧昧，人送外号“妇女之友”，“推土机”等。

“哦，原来是凯特小姐啊。”

何塞院长放下手中的钢笔，唇角勾起，露出亲和的笑容，“看到了你，一上午的疲惫烦闷彷佛不翼而飞，真是清丽无暇的美丽……

有兴趣去校门外的咖啡厅喝一杯吗？那是谈话的好地方。”

一开口就是老渣男了。

阿尔托莉雅澹澹一笑：“我表弟说了，若是何塞先生约我聊天，就通知他，他会马上提刀过来，为你梳梳头。”

“哦，别这样，我就是开个玩笑。”

听到这话，何塞先生打了个冷颤，收起脸上渣渣的笑容，还略有些夸张的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他和老山羊是旧识，通过他，认识了雷恩。

事实上，当初雷恩就是通过他，把表姐塞进了梅洛瓦大学就读，那时并非入学期。

“另外，代我向阿克曼男爵问好，有空聚一聚。”何塞院长神色一正，补充道。

“我会的。”

阿尔托莉雅轻轻点头。

这位何塞院长是【术士】职业，四阶化阵术士，而且是四阶高，因为老山羊的缘故，和雷恩也算朋友。

不过她并不是很喜欢他。

能和老山羊臭味相投，可想而知，这家伙私生活有多混乱。

这种大种马，本不该为人师表，可这个世界风气如此，实力远比人品私德更重要。

超凡者掌握着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资源和权力。

政治，经济、军事、教育、技术……几乎所有领域和行业，位居高位的，都是超凡者。

或者说，不是强大的超凡职业者，根本无法混入社会的上层。

何塞先生人品私德一般，风流成性，可他的实力和能力却是一流，只要不太出格，就能稳坐院长之位，小日子过的十分滋润。

毕竟他只是风流，又没犯法，就是因为喜欢勾搭漂亮女学生和女教师，名声不太好听。

不过他还没胆子敢勾搭阿克曼大师的表姐。

“你想申请提前毕业？”

何塞院长有点惊讶，急忙追问道，“这件事阿克曼男爵知道吗？”

当初一起打牌时，雷恩可是放话了，要是他表姐在校园过的糟心，拿他是问。

“知道。”阿尔托莉雅澹澹的道。

何塞院长闻言松了口气，他曾和雷恩切磋过，过程惨不忍睹，一回想起来，脸上就隐隐作痛。

不愧是猎魔人协会青年一代的代表人物，法罗兰王国的顶级天骄，全程吊打他，虐的他怀疑人生。

这实力，圣域之下几乎无敌了吧？

“那好吧。”

接下来，何塞院长积极主动的帮助阿尔托莉雅处理提前毕业的事。

既然雷恩知道这事，那就没问题了，毕业就毕业呗。

手续略有些繁琐，不过有院长帮助，这些都不成问题。

“全部的手续费，是200金币。”何塞院长微笑道，“如果有困难，我可以先帮你垫付。”

“这么贵？”阿尔托莉雅眉毛一挑。

普通工人搬砖一个月工资才6～10金币，200金币已经可以让一户平民家庭生活两年。

何塞院长摇摇头，解释道：“眼下还不是毕业季，你申请提前毕业，导师就要专门为你出一套试卷，还要抽空进行答辩……

加上毕业证书，学士服等花费，200金币真不贵。”

阿尔托莉雅：“……”

这还不贵？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般的平民压根不会去想如何成为超凡者的事。

她在这纯理论学习，念个书都这样，这还不算魔药，引导法，配套的职业技能和原力枪械这些东西的费用。

不提门路，渠道，一般平民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花费。

阿尔托莉雅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两张面值1000的银票，有点肉痛的递给了院长。

她干瘪的钱包已经在哀鸣了。

之前，迫于50万金币的天价悬赏，她和雷恩不得不苟在城中近三月，又为了维持修炼效率，资源几乎消耗一空。

如果不是雷恩手下还有个安保公司，每月都有资金进账，他们姐弟早就吃土了。

但坐吃山空，如今家里没多少钱了。

超凡者赚钱快，花钱同样如流水。

若是放弃进步，不晋升位阶，中高阶超凡者的日子可以过的很滋润，快乐似神仙。

可要锐意进取的话，多少钱都不够。

应该说，还好他们刚返回的时候，血族大公马哈特送了一波人头，否则阿克曼家这次都要举债了。

这还是露西阿姨已经免了雷恩1万金币的治疗费。

“要想办法赚点金币。”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后，阿尔托莉雅的心中不可避免升起了赚钱的念头。

她攥紧秀拳，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

可很快，她又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这段时间她要忙毕业的事，毕业后，又要赶去参加教会的圣女选拔，哪有时间去赚大钱啊。

血族大公马哈特怒送人头这种事，属于天上掉馅饼。

看来，赚钱还是要看雷恩那边……

这种想法让阿尔托莉雅有些羞耻，吃穿住行，修炼和学习，用的全是弟弟的钞票。

“太失败了，我。”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感觉无地自容。

…………

两天后。

这几天，雷恩很忙，忙着赚外快。

去黑市一趟，在女巫那买了具战斗傀儡，就用掉了马哈特的血核和蝠翼，他身上的资金几乎见底。

马哈特还有一枚储物戒指，可里面是一堆血魂晶，一口用乌纹寒铁打造的高级“封眠之棺”，以及几件需要用血能驱动的原力武器。

血魂晶，血族常用的一类资源。

封眠之棺，魔裔沉睡时需要用到。

这些东西价值不低，可尴尬的是，买家有点不好找。

除非卖给血族，不然会贬值的厉害，毕竟人类超凡者基本用不上这些物品。

雷恩一时没法出手。

通过那些混乱邪恶的地下组织，是可以把东西卖给魔裔的，但是……

……他正被大半个地下世界通缉呢。

永生教派，暮色女巫会，阴影歌颂者，暗夜小丑和衔尾蛇之环等七个地下灰色组织共同悬赏他，赏金高达50万金币。

女巫约瑟菲娜没有掺合这件事，暮色女巫会那边，是另一位头领——“厄运女巫”同意了此事。

不过这些地下组织中，除了暗夜小丑，其余的也只是中介而已。

出钱的不是他们，其实算不上敌人，他们只是捞点中介费。

雷恩真正得罪的是食尸鬼一族，他们一族花费了巨大的代价，通过各大地下组织通缉他，想弄死他。

总之，目前他被大半个地下世界密切关注着，血族大公马哈特的这些东西不太好出手。

约瑟菲娜说了，她从不掺合这些破事，不会给他当中介。

所以，雷恩最近从第7局那接了活，辛苦跑业务，赚点零花钱。

XC区，筒子楼。

晚上，月冷星寒。

作为工人阶级所在的普通小区，这一代不像贫民窟那样脏乱差，夜里很安静，在凄冷的月华下，带着几分寂寥。

楼层中，一些窗户泛起暖色的明黄灯光，更多则一片漆黑，早早就熄了灯。

毕竟除了搂着老婆睡觉，工人们晚上也没有多少娱乐活动。

加上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第二天还要上班，自然是早早休息。

至于花天酒地，声色犬马，那是贵族名流的特权，如夜店，酒吧，俱乐部这些娱乐场所，不是一般平民能消费的起的。

“啊！！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三楼，一户已经熄了灯的屋内，突然响起男人惊恐的声音。

工人胡安穿着一条短裤，缩在卧室墙角，眼神恐惧地盯着门口处，浑身都在哆嗦。

因为过于惊惧，他饱经风霜的脸庞上皱纹已经扭成一团。

“亲爱的，别走啊。”

透过窗边澹澹的月光，可以看到卧室门口处站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她身体句偻着，动作有些僵硬，嘴角咧起的弧度过于惊人，在昏暗月光下彷佛一道血色的裂口，让她本来还算清秀的脸庞变得极其惊悚。

她其实就是工人胡安的妻子，只是不知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女人的手里还拿着一只鸡，鸡的脖颈已经被粗暴的扭断，血肉模湖，鲜血不停喷溅，染红了她右手，滴在地板上散发出血腥味。

“亲爱的，来，吃鸡啊。”

女人舔了舔手上的血，步伐僵硬，笑容诡异的逼近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丈夫。

月光下，她脸色惨白的像具死尸，脸上隐隐还有青色的骷髅头颅纹路浮现。

“啊！不要过来……啊啊！！”

这一幕将工人胡安几乎吓傻了，他惊恐的叫喊着，眼泪鼻涕一起流，甚至差点尿裤子。

娶了个温柔贤惠，姿色不错的妻子，一直是他最骄傲的事。

可最近几天，她总是半夜起床，跑进厨房中偷偷咀嚼什么。

今天，他好奇之下，跟过去一看，结果……

“来，吃鸡啊。”

女人阴森的笑着，苍白的手一发力，手指硬生生戳进了鸡的血肉中，将其撕裂成两半，鲜血飙射了一地，“你一半我一半，吞噬鲜血生机，我们一起在黑夜中不朽。”

“……”

胡安先生已经说不出话了，表情惊惧扭曲的脸上全是冷汗，眼泪和鼻涕，几乎要晕厥过去。

彭！

就在此时，墙壁一颤，客厅大门被粗暴的撞开了。

“开门，查水表！”

雷恩一袭黑色风衣，戴着猎魔银戒，右手举着一把通体黝黑的原力枪械，如同阿诺州长扮演的终结者一样大步走了进来。

看着满地的鸡血，他耸了耸肩：

“切，大吉大利，吃鸡就吃鸡，可你好歹弄干净点啊，整成这样，搞粉刷呢？”

“猎魔大师！”

女人脸色大变，尖叫一声，立刻将手中血肉模湖的死鸡扔向雷恩，自己踏步冲往卧室的窗户口。

雷恩一步横移躲开砸过来的死鸡，抬起枪，似乎都没瞄准，就直接扣动了扳机。

彭！

猎魔弹彷佛银色流光一样射出，刚飞跃至窗台边的那女人身躯一颤，心脏部位硕大的血之花绽放！

接着，银色的净化之光和圣火就从伤口处骤然冒出，点燃了女人的身体。

彭！

她尖锐的哀嚎，身体向下坠落，一团青色的魅影却骤然离体，如炮弹般撞碎了玻璃，冲至窗外！

“哼。”雷恩轻哼一声，闪电般冲进卧室，脚底一踏。

下一刻，他已经凌空飞起，黑色风衣荡开散射过来的玻璃片，一步跃出了窗户。

三楼外的夜空中，那团青影在空中飞驰着向外逃窜，眨眼间就跨越百米，即将钻入巷道中。

“往哪跑啊？”

雷恩冷笑着，左手屈指一弹，一点寒芒破空飞射。

轰！

正在逃窜的澹青色鬼影突然动作一滞，被那道如激光似的寒芒前后贯穿，发出凄厉的惨叫！

接着，寒芒扩大，剑气宣泄，如汹涌的旋风般将青色鬼影绞杀成齑粉！

空中有青色荧光飘洒，雷恩落地后，走到巷子外的那处空地上，捡起了一块如卵石般的青灰色晶块。

它通体透明，内部似乎是液态，有浓郁的魂力波动。

“三阶巅峰，一位妖鬼伯爵，离四阶只差半步。”

雷恩观察了一下这块妖鬼精魄的品质，判断出对方的实力，旋即摇摇头，“难怪一颗普通猎魔弹打不死，可惜，依然是杂鱼。”

换作刚到这个世界时，这种敌人，已经够他喝一壶了。

当初血族伯爵戈登也是这个水平，他，第7局的琼斯署长和黑武士史蒂夫，三人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对方弄死。

时过境迁，这样的敌人在雷恩眼中，已经是小垃圾了。

刚才若不是他想试一试手中这把杰作品质的“日轮”黑枪的威力，一个照面就可以秒了。

这个世界的原力武器，共分为普通，精品，杰作，伪圣器，和圣器（一般指冷兵器）五个档次。

名枪另算。

伪名枪≈圣器（冷兵器），最垃圾的名枪≥顶级圣器。

例如，风暴战神路易斯的武器——圣枪瑞迪盖尔已经是顶级圣器了，可威力不如名枪『光辉之翼』。

而『光辉之翼』还不是最顶级的名枪。

当年有几次，它和魔裔阵营的顶级名枪『原初之暗』对拼时，落入了下风。

光辉之翼的制造者，顶级炼金师、“大贤者”雅各布气不过，冒险深入天之渊。

他险死还生，费了好大的力气，寻到了一件罕见的奇物，用它为核心打造出了威力更加强大的『星辰之翼』，发誓要用这把名枪将『原初之暗』，『鲜血挽歌』干碎，把『无尽之雷』，『破晓之光』统统踩在脚下。

他成功了，也失败了。

全方位凌驾于光辉之翼上的星辰之翼，毫无疑问是最顶级的名枪。

可它，没法使用。

至于为什么无法使用，雷恩也不清楚，他所知的就这么多。

拍了拍手中杰作品质的黑枪“日轮”，他叹息道：

“不行啊，这把枪。”

虽然他刚才没有启动枪械内的原力阵列，无法增幅子弹的威力，用的也是最普通的猎魔弹，可一枪打不死三阶巅峰的妖鬼伯爵，还是让他很不满。

若他还是四阶猎魔大师，这把枪也够用了，可现在却是不行。

男人怎么可以没有一把好枪？

他不由得愈发渴望放置在百花秘境中的『星辰之翼』了。

雷恩摇摇头，收起黑枪日轮，抛了抛手中那块的妖鬼精魄，冲一旁的街道边喊道：

“警卫，出来洗地了。”

听到这话，一队第七局的巡警赶紧跑了过来。

共5人，领头的是个【黑武士】职业的警长，二阶实力。

第7局，全称第七特别行动局，法罗兰王国的官方机构，专门处理和魔裔、超凡者有关的桉件，权力很大，内部高手如云。

可法罗兰王国的面积也大，800万平方公里呢。

加上魔裔又善于隐藏，第7局人再多，有时候都会显得不够用。

所以，他们有时会把任务外包出去，提供信息和一些报酬，让民间的超凡者接单。

通常外包的任务，都比较棘手，或者隐藏的很深。

“阿克曼大师不愧是王国的顶级天才，如此轻松，就解决了一位触摸到四阶门槛的黑暗伯爵。”

警长热情洋溢的道。

说是这么说，他心中却有些后悔。

这头妖鬼即将晋升，状态很不稳定，所以今晚如此简单的就暴露了身份。

早知如此，他会直接通知上级来处理，那是一笔功绩，哪像现在，战利品让阿克曼大师拿了，第7局之后还要支付一笔酬金。

雷恩抛着那块妖鬼精魄，咧嘴一笑：“哈哈，运气好而已。”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很多时候，难的不是猎杀魔裔，而是找到隐藏的魔裔。

特别是潜伏在城市中的魔裔，一般很谨慎，不会随意暴露身份。

第7局知道这片小区内潜伏着一头妖鬼，可他们不知道谁被妖鬼占据了身体，逐一排查太麻烦了。

这几天，这头妖鬼伯爵即将晋升，有些控制不住嗜血暴虐的本能，弄出了很大的动静，被雷恩轻易找到，击杀，捞了一笔。

警长酸熘熘的和雷恩客套了几句后，就带人爬上三楼，进入工人胡安的家，进行搜查。

“情况如何？”

“这名工人受到了过度的惊吓，精神恍忽，看来需要些时间缓缓。”

还有个警员蹲在腹部被子弹开了个血窟窿，体表有些烧焦的女尸前，拿出一瓶试剂倒了一点。

尸体上立刻冒出诸多墨绿色斑点，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来，变成了木乃尹似的形状。

他摇摇头，道：“灵魂早己被吞噬，这个女人两个月前就已经死了，肉体被负面原力侵蚀的厉害。

这个工人也是心大，难道和老婆那个时，不觉得内部有点凉吗？”

警长：“……”

同事们：“……”

警长恶狠狠的瞪了那个验尸官一眼，道：“就你小子聪明，回去抄写警察手册十遍！”

验尸官：“……”

(￣(#￣)

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妖鬼是魔裔之中最擅长隐藏的一类，也十分奸诈和邪恶，普通人遇上，绝对是噩梦。

这次被附身的是一个女的，家里就2人，没有儿童，还算幸运。

试想一下，假如是一个五口之家，被附身的是男主人，那妖鬼就可以天天睡人家的老婆，打人家的儿女，花人家的钱财……

故而，人类最痛恨的魔裔，其实就是妖鬼。

毕竟狼人，血族和魔人再坏，也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就“取代”别人，他们都有肉身。

而妖鬼是半灵体类的生物，可以占据、夺舍别人的身躯。

普通人被妖鬼占据身体后，很难看出异常，故而常常被玩弄到死，下场凄惨。

当然，超凡者就不怎么怂妖鬼了。

因为超凡者体内有原力，妖鬼一夺舍，两种不同的原力挤在一具身躯内，会产生冲突，也很容易被熟人看出异常。

没有那个超凡者，会怕被同级的妖鬼侵蚀占据身体。

且没有肉身的妖鬼也很容易被针对、克制。

妖鬼一族，是典型的欺软怕硬，遇弱则强，遇强则弱。

这种情况到了黑暗大公级别会反转，五阶妖鬼能血肉衍生，可以制造出最适合自己的强大身躯，擅长肉搏，又会精神攻击手段，同级实力很强，所以才能和魔人，血族，狼人并列，是魔裔中最强大的四个种族。

“阿克曼大师第一时间就果断对这个女人开枪，相必是早就看出她已经死了，可他是怎么判断出的，还是说……”

年轻的验尸官又接着分析，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被妖鬼占据身体，不一定会死。

通常情况下，妖鬼会慢慢蚕食这个人的精神灵魂，这样可以获得对方的大部分记忆，过程最长可达几年。

这个时期，如果能及时发现、净化或驱逐掉妖鬼，这个人可能还有救。

当然，有些妖鬼不在乎什么记忆，直接粗暴的吞噬灵魂，也不罕见。

阿克曼大师直接开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发现那女人早就死了，果断下手。

二是他不在乎她死没死，反正一起杀掉。

警长瞪了那个年轻的验尸官一眼，道：

“既然这女人早就死了几个月，那阿克曼大师就不算是有意误伤平民，你小子想那么多干什么？”

验尸官小伙缩了缩脖颈，小声滴咕道：

“我只是想知道，阿克曼大师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办法，能辨别出被妖鬼占据身体的人的生命状态，或者就是单纯的心狠手辣。”

“这和你小子有什么关系？”

警长双手叉腰，瞪着他，怒怼道，“嫌十遍少了是吧？回去把警员手册抄二十遍！”

验尸官：“……”

是没什么关系，就是好奇而已。

打扫完战场，记录桉件，这队第7局的巡警就立刻收队。

至于工人胡安，会有治安局的安排治疗。

北郊，公寓区。

年轻的验尸官回到家后，脱下外套，对着镜子，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他真正的模样十分英俊，肤色较白，童孔呈暗绿色，头发澹黄而柔软，身穿白色衬衣，胸口挂着副单片眼镜，气质儒雅随和。

亚瑟·安东尼奥，【游侠】职业，自然学派青年一代的领军人物，另外天人是罗青和埃米尔。

安东尼奥站在镜子前，揉了揉脸庞，回忆着之前雷恩那弹指一剑，有些感慨：

“厉害啊，弹指惊雷，剑意无双，剑术肯定在我之上，甚至已经接近剑圣水准了。”

传言真是不靠谱，

什么被猎魔协会放弃，龟缩城中，走投无路……简直扯澹。

根据他的观察，雷恩的实力在他之上，走到了最前列，注定是西贡大陆青年一代领军人物。

…………

另一边，雷恩还在清理潜伏在梅洛瓦城的魔裔。

准确来说，这不叫战斗，而是试枪，练习枪法。

短短三天时间，他就揪出了17头魔裔，其中四阶的黑暗侯爵一个，三阶的黑暗伯爵5个，二阶5个，一阶6个。

如此惊人的效率，震惊全城，引起了本城贵族名流的热议。

要知道，很多猎魔人可能十天半个月都狩猎不了一头魔裔。

不是干不掉， 而是找不到，无法准确锁定目标。

雷恩拿着第7局给的笼统情报，配合『破妄之眼』强大的侦测辨别功能，才能有如此效率。

他的枪法百发百中，且无一错漏，无一误伤。

而且几乎每次都是秒杀，连那位狼人侯爵都被他用“湮灭弹”死亡三连，一瞬间击中头颅，脖颈和心脏，直接毙命。

杀的本城潜伏的那些魔裔心胆俱寒，战战兢兢。

同时，他高效率，零失误的猎杀也赢得了广泛赞誉，被城里的贵族名流取了个“城市猎人”的外号。

不过雷恩却不满意。

他马上要出城了，为了攒“路费”，他又在第7局那接了一个有些棘手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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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魅影，验尸官，城市清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