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点看书 > 次元 > 三流掌门养成记 > 第102集:回到……
  • 第102集:回到……

    作品:《三流掌门养成记

    “居然还有埋伏!”,白茫茫中,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我脑后,在我回头看去的那一刻,又飞速远离。

    我记得,我最后的印象是道士自天外,携昆仑翻天印砸落下来,一掌按在了我的头顶。一点也不痛,哦,还是有一点点痛的,也就一点点,就像小时候我和师父去七侠镇厮混,在某条辟无人烟的巷子里被谁敲了一棒子。

    我好像还飞了起来,飞速旋转的太极图像一座血肉磨盘,磨碎了我的身体,我甚至似乎还听见了自己的骨头被磨成渣子的声音。

    但是不痛,真的,一点也不痛。

    在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我在一瞬间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从刚出生时,还在襁褓里,被某个人抱在怀里,站在一座至高的山峰上,鸟瞰着苍茫一片的连绵群山。白云苍狗,在我眼前光阴变化。我手舞足蹈,捉星拿月,一泡尿射下万丈悬崖,穿云入地。

    后来,我还在襁褓里,却换了一个人抱着。那个男人粗手粗脚,一看就没有带孩子的经验,紧张得连怎么抱都不知道,不是险些把我闷死,就是手忙脚乱差点把我丢下山去。

    最后他把背在背后的一柄大剑插在了荒岭上,把剑囊转到胸前,将我塞进那只剑囊里。

    从此之后,我在他胸口的剑囊里住了下来,就像只袋鼠,哦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没有见过袋鼠。

    后来他找了座山住了下来,开荒种地,垒土筑屋。靠砍柴打猎去给我换口奶喝,有时候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就会被人一通暴打。

    我很快长大,剑囊里住不下了,他就用松木给我做了一张小床,其实就是画地为牢。有时候他出去打猎,就在小床边上围一圈荆棘,我还不会爬,但可以坐起来了,就对着荆棘外面那些被扎得血肉模糊的野狼哈哈大笑。

    他抓的那头母狼终于被野狼救走后,他就让我断奶了,改吃肉。但是他做的很难吃,荒郊野岭,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围在篝火边月色下吃肉,为了避免尴尬,他就会扯一些当年勇,说到兴奋处,也不看我有没有睡着,敲镬高歌,声震百里。这个时候那座山上的豺狼虎豹就会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声表示反对。

    我会走了,他就教我扎马步。

    我能跑能跳了,他叫教我踩梅花桩。

    我会撵鸡打狗了,他就逼我练剑。

    山腰上住了一几户人家,有个和我同龄的小胖子,我们经常一起玩。有一天小胖子告诉我,以后不能和我玩了,因为这个暑期结束后,就要和父母回七侠镇上私塾了。

    我问那个男人,私塾是什么。

    他说,私塾就是认字的地方。

    我又问,认字是什么。

    他沉默了,第二天甩给我一本脏兮兮皱巴巴上面全是鬼画符的手抄本,说:“来,我今天就教你认字,跟我读——长、生、诀……”

    我问,长生诀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教人怎么养生的书吧。

    战神图录呢?

    一本很中二的连环画。

    九阴真经和九阳神功?

    宗教书籍,你现在看了也没用。

    九天十地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这本书厉害了,这本书还有一个题目,叫《论一个矮子的自我修养》,你是矮子吗?

    我说我不是。然后就把这本书远远丢开了。

    时光飞逝,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有一天,他说要出一趟远门,让我到山腰上新手村村长家里住几天。

    他回来时,是一个多月之后。那是一个冬天,他大汗淋漓,脸色惨白,牵着一个拖着鼻涕,三四岁的小胖墩,笑着对我说:“蛋儿,看,我给你找了个新朋友。”

    我只是盯着那个小胖墩手里的半截猪肘子,咽口水。

    他哈哈大笑,从怀里摸出黄色油纸包着的另一只猪肘子,远远抛给了我。唔,肘子不烫,差不多是体温的热度。

    从此我多了一个叫姬蚩的跟屁虫,我上山砍柴的时候他跟着我,我开荒犁田的时候他跟着我,甚至连我蹲茅厕的时候他也跟着我。

    第二年,他又带回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说,这个人以后就是你们的弟弟了。

    我看了一下到他肩膀的这个弟弟,我说你确定你没讲错吗?

    他笑而不语。

    我于是知道,世界上真的有人,具有六岁的年纪,十六岁的身高和六十岁的情商的。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叫姬蜕的坚毅耿直的傻大个,以后和我们谁的关系都特别好。

    后来,他频繁外出,有时候一年有两三次,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个或者两个孩子来,有些留了下来,比如姬丁,更多的转手就被他下次带下山去了。那时候我们听新手村的村长爷爷说提起这世上有种人特别坏,把小孩子从他们父母身边偷走,然后要么卖掉,要么带到一个地方养起来,搞断手脚,让他们上街要饭。这种人叫人贩子,是要千刀万剐损阴德的。

    回来我就和姬蚩姬蜕姬丁抱头痛哭,为我们离散的父母和即将到来的悲惨遭遇而流泪不止。

    那天,南唐至正十六年,北魏祥佑七年。他上山时,深秋天气突然刮起了暴风雪。山道湿滑难行,他满头雪花,却支着衣服,为怀中人遮挡风雪。

    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当他推开门,走进已经有些漏风的屋子时,火塘微弱的光亮在那个小婴儿星辰般深邃的瞳孔里熠熠生辉。

    他说:“兔崽子们,你们有妹妹了。”

    我们的呼吸仿佛都停住了,接下来,我们涌到他的身边,争相凑过去要仔细看看这个妹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在我们观察妹妹的时候,她也在观察我们,深邃的眼珠东瞅瞅西瞅瞅,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她裹着一领金色的襁褓,绣工极好,摸在手里绵软顺滑,这襁褓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就是她的专属被褥。我问:“她好可爱啊,叫什么名字呢?姬……”

    他果断挥手:“不!她是女孩子,可不能姓姬。她叫……哎呀糟糕,我还没想好她叫啥呢。”

    姬蚩掰着手指数了数,说:“下一个应该是叫姬爪了。”

    姬丁呸了一声,说:“都说了不能叫姬!……她那么小,要不叫她猴子吧。”

    姬蜕点点头说:“猴子好啊,猴子……”

    他抬起手指,在姬蜕和姬丁头上一人敲了一下,敲得他们龇牙咧嘴,很快就青了一个包。

    火塘里的火花突然毕卜一闪,襁褓里的女婴咯咯笑了起来。

    我说:“就叫花火吧,我觉得这个名字好听,有缘。”

    风雪天,我们围在花火边,轮流唱歌,哄她入睡。我从没见过那个人凝视她时那种温柔而怜爱的表情,那一刻我忽然想明白了,人贩子之类的,绝对是无稽之谈,这个男人,虽然有点狡猾,有点无耻,还有点小窝囊,但却是一个不错的人,一个可以值得我喊一声师父的人。

    我说:“师父。”

    他“嗯”了一声:“啥事啊?”

    我说:“……没事了”

    他:“切,怂。”

    我说:“啊?师父你知道我要说啥啊?”

    他白了我一眼,然后微笑着看头顶,不说话,微微弯起的嘴角仿佛渗透着一些满足而惬意的情绪。

    我不说话了,躺下来,和师弟们挤在一起,火塘熄灭了,这样拥抱取暖才能熬过这个冬天。

    师父突然说:“明天——”

    我竖起了耳朵,我看见前面的姬蚩姬蜕姬丁他们三个的耳朵都动了动。

    “明天,你们再盖一间屋子,以后给花火住。”师父笑吟吟说,“对不对啊,小花火。”

    花火毫不客气地尿了他一身,然后发出了自豪的哭声。

    我的身体,我这如同梦境一般的回忆,好像伴随着这哭声,砰地一声破碎了。一瞬间,我朦朦胧胧感觉到,真的有人在我身边哭泣。

    我挣扎着睁开了眼,居然好像看见了花火,她的眼睛都哭肿了,泪痕在脸上纵横,冲开了朴朴的泥泞和灰尘。这可真是扯了,花火明明好好待在轩辕山上,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幻觉,一定是幻觉。

    然后我看见,白光从天而降,笼罩住了我的身……我的身体呢?

    已经由紫蓝色化为白色的漩涡开到了最大,我只能从边缘搅动的星光里看出它还在旋转。那扇门此刻就在我的头顶,传导处无穷的吸引力,拉扯着我向上,再向上。

    天好像要亮了。

    花火抓了我一把,手从我的掌心穿过,没有抓住。

    我愣住了,也就在这一刻,我咻地一下,被吸进了门里。

    沉重的风雷声连绵不绝,光怪陆离的环在我身边飞速闪过,乌黑的蜂群一般的潮汐柱在四周涌动,很多事情仿佛在发生,但我失去了思考和感知的能力。

    伴随着那些疼痛的感觉一点一点,在我的身体上苏醒,天一点一点亮了,我浑身的骨头架子,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白。白茫茫的大雪,雪谷里横七竖八的白衣人。

    有个家伙枕在我的胸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好在他很快就跳了起来,在我的脸上摸来摸去,我看见一张极其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带着三分惊讶和七分好奇。

    他说:“哎呀,这还有个活人呢!喂,你行不行,能起来不?”

    我动了动嘴唇:“你……怎么……这么……”

    下面的话我说不出来了,他拉着我的一条胳膊,把我架了起来:“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压到你了是我不对,但你也看到了,那个家伙有多厉害,我显然是打不过的啊。打不过还不能装死吗,我可不像你们江湖盟的人那么有骨气,打不过还往上冲,不过我救了你一命,睡你的事情就扯平了……啊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别想歪,本大侠对男人可没兴趣,尤其是长得这么丑的男人……”

    我终于吐出梗在胸口的那口混乱真气,长出一叹,没想到的是,这口气叹出,竟如一条洁白的灵蛇射出,眼前漫过膝盖的苍茫雪地被凌冽劲风撕开条缺口。

    甚至雪层下面漆黑坚硬的石头,也在劲风撕开雪层的同时,被那条灵蛇一擦,剥碎了表面,刻下了一道小臂粗的凿痕。

    架着我的那个人打了个哆嗦,险些就把我丢进雪地里了。他故作镇定地说:“唔……少侠好功夫,没看出来,原来你已经是罡气境的高手了,佩服佩服。那个你现在可以自己走了吧,那要不咱们就此别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叹了口气,被那个人扛在肩上的手臂用力,将他夹在我的肋下,我低下头看他,说:“师父,你什么情况?”

    那个人愣住了,他的眼睛瞪得滚圆:“你说啥?”

    我说:“你不是我师父么,姬汤,轩辕门掌门!”

    他缓缓扭过头,我甚至听见他扭头时颈椎发出的咯咯声。

    “我……的确叫姬汤,轩辕门掌门,是怎么回事?”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咽了口唾沫,高原高寒,我的嗓子有种撕裂般的干涩。

    我说:“借问一下,今年是哪一年?”

    他说:“哪一年?呃,你用的是哪国年号?北魏是瑞兆二十七年,南唐是至正八年。”

    至正八年。

    这一年年底,北魏文帝驾崩,第二年,景帝继位,改元祥佑。

    祥佑元年,我,姬旦,又名轩辕旦,轩辕门第二代掌门……

    我出生。

    (第二卷完)

    相关推荐:奶茶店老板的小学妹太粘人我的网恋对象是明星舍友用我照片网恋,让我去奔现和仙女小姐姐的网恋抱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