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珍脸色一僵，眼神闪过一丝慌张："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林墨眉心轻蹙，连他都察觉出小珍没说实话。

傅景年静静的打量着她，“以你的年龄和社会经验想不出要隐忍到她身边这么周密的计划，即使你察觉到什么，以傅宅的招聘要求，你目前的工作经验还够不上，就算有张妈推荐，你在威胁夏宁以后又是怎么抽身的那么干净，连她都找不到你。”

小珍彻底慌了神，可她想起林汉叮嘱她的话，只要她不承认，傅景年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毕竟傅景年不是夏宁，不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草管人命。

“B市这么大，夏宁知道我手里有她的把柄，她不想把事情闹大，自然不敢大张旗鼓的找我，所以，我想躲起来也不难，”小珍咬牙坚持道：“傅先生我知道的我都告诉您了，还请您放过我和我姐姐，我们从小无父无母，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求您看在我们都为傅宅共工作过的份上，给我一条生路吧。”

傅景年眼神逐渐冰冷：“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姐姐偷的那份文件真的被夏宁利用了，夏澜会走投无路，她的弟弟有先天性心脏病，那是他的救命钱，你还觉得你姐姐没有做错吗？”

小珍脸色一阵惨白，她攥紧手心，内心不断挣扎。

良久，她才终于松口道：“我只能告诉你，的确有人告诉我，我姐姐的死和夏宁有关，至于她做的那些事和我的恩人没有任何关系，所有的计划都是夏宁和陈锋自己谋划的，而我的恩人只是将选择权摆在她面前，走不走那一步都是夏宁自己的决定，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包括我母亲和傅景奇两条人命？你背后的人也都一早就知道？”

小珍浑身一震，“您说什么？他们的死也和夏宁有关？！”

林墨蹙眉，看她的样子，似乎不像是事前知情。

“怎么会这样？！傅老太太明明对她那么好，而且我好几次都看到傅大小姐还有寇家的小姐羞辱夏宁，都是老太太替她出头的，以我对她的了解，傅老太太是她在傅家最大的靠山，她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

傅景年拧眉看着她。

而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夏宁之所以对傅老太太下手，是因为那时候他遍寻名医为他的母亲医治，那时候夏宁天天跟在她身边，恐怕那时候就担心她母亲想起什么，会拆穿她伪善的面孔。

所以害死他母亲的人是傅景奇没错，但是真正出谋划策的是夏宁，而这里面恐怕少不了傅景媛出力。

傅景年千头万绪，却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傅景媛要对自己的亲弟弟出手。

“我要是没记错，那时候景奇少爷因为羞辱寇小姐被老爷子赶出傅家，大小姐没少因为这件事受到夏宁的嘲讽，可后来我每次陪着夏宁去看老太太，傅景媛总是在那里替三少爷说好话，夏宁也难得替三少爷开口，老太太这才松口说要见一见三少爷，看他认错的态度什么的……”

傅景年恍然大悟，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夏宁已经开始算计利用傅景奇害死他母亲。

怪不得那天晚上，傅景奇被老爷子打个半死都没松口，看来那时候他真的不知情。

而那时候傅景媛对她弟弟的死无动于衷，只怕是因为她这些年早就受够跟在他后面收拾烂摊子了。

这次傅景奇捅了这么大个窟窿，不排除她害怕他连累自己被赶出傅家，这才没有跟夏宁撕破脸。

后来，夏宁作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嘴里一直念叨着是傅景媛害她，说不定，这件事真的是傅景媛在里面推波助澜，为的就是替傅景奇报仇。

小珍看着他讳莫如深的神色，心里更加忐忑：“傅先生，我知道的事情真的告诉你了，我虽然跟着夏宁这么久，可我从未抓住她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她每次有重要的事情都会出去或者是用另一部手机联系对方，您若是担心我对她不利，真的过滤了，我一个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的人怎么有能力真的对一个受您庇佑的人动手呢。”

"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小珍微怔：“您真的这么想？”

傅景年没有回答她，而是对林墨说：“给她一笔抚恤金，送她离开B市。”

“我不要钱，”小珍忙攥住男人的裤脚：“傅先生，我只想守着我姐姐的墓，求您不要她死了都不得安宁。”

"是我们傅家亏欠了你，我不会对你姐姐做什么，你拿着这些钱好好生活，不要辜负你姐姐对你的期望，"傅景年平静道：“当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让林墨通知你回B市，眼下你先出去避开她的耳目。”

小珍心中了然，知道他是担心夏宁和她背后的人是一伙的，担心她也被“灭口”。

她摹得红了眼圈，哽咽道：“姐姐说的没错，她说傅先生是个好人，可惜她瞎了眼，错信了旁人，若是少奶奶在，她一定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是啊，若是她在，他一定不会落得如今家破人亡的地步。

可惜，一切都晚了。

林墨送走小珍后，神色凝重的看着傅景年，“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珍跟了她那么久都没有抓住她的把柄，如今陈锋那边认下了所有的罪行，只怕我们以后再难有突破口了。”

毕竟发生这么多事，这么多条人命，夏宁从未亲自动过手，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她出谋划策，真正动手的都是那些被她挑唆，原本就心术不正的人。

即使面对法律的制裁，她付出的代价也抵消不了她犯下罪行的万分之一。

傅景年眸光中情绪翻涌，他突然想起傅云天的话。

“去查查傅景媛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林墨蹙眉：“您是觉得她那边有夏宁的把柄？”

“她现如今和夏宁势不两立，怕是对傅景奇的死还耿耿于怀。”傅景年声音冰冷道：“如果她想替她弟弟报仇，离开集团的这些日子不会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