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哪里？”今昔一点都不想离开这里。这里应该是美术生常待的画室，今昔左边的墙上贴满了人物速写。

“要待着的话，停留在原地比较安全对不对？”今昔并不算是多有勇气的女孩，对方是不是幻影今昔不敢确定，她手上握着的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才是今昔最怕的东西。

“不击退那个幻影，你就没法脱离这里。”不要以为进了梦境空间就像平时做了一场梦那么简单。这个空间是把意识完全具象化，坦白而言，这个地方也算是某一种层面上的“真实”。

那个幻影对今昔来说就是把离开的钥匙，即便那家伙嘶吼着好像要杀今昔，手里也的确拿着武器。

“搞不懂……桓哥为什么要杀我……”今昔想破脑袋都找不到桓哥想杀她的原因。

“我们明明是那么要好的朋友。”

“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那只不过是今昔内心放不下的执念，它在这个空间发生了具象化，就像今昔现在本身的意识一样。

“幻像选用了你熟悉的模样，这在梦境空间里是常见的。”

“那你的幻像是什么？怎么打倒他的？”既然荼毗不是第一次，她或许能在荼毗身上找到对付她的方法。

“我哥哥。”荼毗打亮了自己的电筒，“那是三年前的事，我和他周旋了许久。”

“那我要怎么打倒她？”

“杀掉就好了。”荼毗言简意赅，“偷袭也好，正面较量也好，都无所谓。”

“你叫我杀人？”就算那个东西不是桓哥，可她顶着桓哥那张脸也让今昔很难下手。

“你也可以被她杀掉。”荼毗说道，“但是那样的话你就得完全面对心里面的执念，在梦境空间里有可能会……精神崩溃。”

每个人心中都有欲望，都有与之伴随而来的执念，那是心中善恶交织得出的东西，是寻找者最大的敌人。

“说起来我应该也是有责任的。”荼毗自言自语了一句，拉起今昔的手。

“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去做一点什么。”梦境空间即使只有寻找者可以自由进入，但依旧有时限。

“人体正常的睡眠是八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有八个小时正常行动的时间。”这段时间，今昔必须要杀死那个幻像，不然的话，她恐怕要一直待在这里经受内心的惩罚了。

黑暗的长廊里，两束冰冷苍白的光落在地板上，美术生留下的杂物很多，颜料杂七杂八的堆在一起。

“跟着我，走丢被杀掉的话可不负责。”荼毗率先走在前面，今昔瞧他四处张望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在找什么。

梦境空间是需要寻找因果物时必要的途径，莫非他是在找因果物？

可是这个新建起来的图书馆有什么好找的，索性他们两个没有在现实的世界中，不然若是被当成小偷可就出了一个大麻烦。

“你来这里想做什么？”今昔随着荼毗一间一间房间的翻查，今昔根据他的举动的确可以判断出他在翻东西。

“找我不小心丢掉的东西。”荼毗埋头在一堆绘画工具中，还是不是嘟囔一句，“这颜料都干了，还堆在这里干什么。”

既然已经没有使用价值，何必放在这里继续占用空间。

“需不需要我帮忙？”今昔认为自己就这样呆呆的杵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你可以告诉那件东西是什么。”

两个人的话工作效率总应该比一个人高些。

“我一个人就可以。”

荼毗拒绝的模样，口气很像桓哥。平时桓哥在学校里也是这么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要不是今昔和桓哥是朋友，她也早就被桓哥欺骗了。

“你这模样可交不到朋友。”今昔希望通过交流缓解一下双方的隔阂。“你平时都是这么冷冰冰的模样？”

荼毗没有答话，继续搜索着。

“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被欺负的。”学校里喜欢独身一人的家伙可是经常会被排除在外。一些心怀不轨的家伙也喜欢向这种喜欢独来独往的人下手。

“对别人态度好些也不是什么损失，对不对？”今昔这些话之前本打算是对方陆说的，不过还好，用在这里也没关系。

“我可不觉得沉默寡言对于男生来说就算酷。”今昔滔滔不绝在讲，荼毗默默垂头摸索。他翻开着每一处柜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今昔开玩笑般担心荼毗的未来。

“我只是喜欢这样子生活罢了。”荼毗终于在今昔的唠叨中给了一个表示。“你恐怕没有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活方式吧。”

就算是父母也不能擅自决定孩子的活法。

“给，拿这个防身也许可以。”荼毗拿着一根坏掉画架的木棍递给了今昔。这木棍大概能到今昔胸前，一米三左右。

“等。那个家伙来了的时候你就挥舞这个。”荼毗拿起木棍做了一个示范，他抓起木棍猛地击向今昔的脑袋，有风朝今昔的方向灌来。

“一瞬间揍她一个眼冒金星。”荼毗的话依旧是直接传导进对方脑中的小电台。“到时候你就占上风了 。”

没有武器纯属胡扯，看这样的美术教室，美工刀，刮刀，刻刀还有坏掉的画架，只要动动脑子随时都是杀人的武器。

“这个也是可以用的。”荼毗举起刮刀，这是美术生用来抹颜料时才会用到的工具，这上面凝固着红色的颜料，看起来有几分像是干掉的血。

“用这个捅到她菊花里也是可以的。”

今昔没想到荼毗也有那个样子的恶趣味。“上次我就是这么对付他的，他痛苦的样子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比戏台上的小丑还要滑稽和好玩。

“你可以随便折磨她，你喜欢怎么就怎么玩。”荼毗很期待今昔能有方法折磨她心里面的执念。“这挺有趣的，那东西本来就不是活人。”

那个幻像只是情绪化的执念，没有什么生命体上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