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尸体的血腥味引来了无数和方陆一样的同类，有的人比方陆长的还要夸张，身上披着野兽的毛，只有发型才可以看出是人类才有的特征。这几个人有男有女，但非老即少。

方陆从血泊里站起身，不顾一身的血迹，擦着嘴。“我吃饱了，这些东西归你们。”

方陆用东西来概括了这两个人渣应得的下场，进他们这种非人非兽杂种的胃袋。

方陆指了指不远处早已瞎的说不出话，快失去思考能力的夏梓淼。“看到她了吗？都别动她。”

方陆的话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宣告独属于自己的主权，颇有种霸道总裁的小意思。“她现在是本大爷的东西了！”

小小年纪的方陆就开始用本大爷这三个字来形容自己，真不知道是混血兽天性如此，还是方陆仅仅单纯的想装逼。

但从其余那些老弱病残弱的情况比较看来，他们的确应该听方陆的。尽管他现在年纪还只是少年，但早晚会成为一个勉强靠得住的壮年雄性混血兽。

今昔对混血兽了解不是太多，如果他们的生活方式接近野生动物，那方陆是不是应该算他们这群弱势群体的老大？

那些混血兽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继续饿昏了头一样疯狂舔食着混混的尸体。那两个混混现在已经没了人样，白骨累累。

黑五区就是这样的黑暗，直接，险恶，底层的人渣，高层的犯罪场地，还有这些被世界排斥的杂种混血兽不约而同的都聚集在了这里。

畜生们喜欢抱团取暖，迫于黑五区揉合了所有残酷元素的生计。

看着浑身血污的方陆踩着沾血的步子朝自己走来，夏梓淼终于挺不住，一声没有力气的怪叫，崩溃了最后的精神防线，翻白眼昏了过去。今昔佩服夏梓淼的勇气，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能硬生生撑到这里还不哭不闹已经非同一般。

方陆倒是不一般的轻松，用自己长长的指甲轻轻戳着夏梓淼白皙柔软的小脸蛋，蹲下身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在感叹，“原来人类的小女孩拉近欣赏起来这么可爱。”

“决定了！本大爷要养她！”方陆仅陷入思考状态一秒就替夏梓淼解决了未来，“既然人类可以养宠物，那本大爷应该也可以！正好家里只有一个人，闷极了！”

方陆大概是觉得能有个可爱的小家伙放在家里可以打发不少无聊的时间。

“恕我直言，孩子……”混血兽群中看起来最老的人说道，“我们这些杂种和人类不是一个世界的孩子，最好不要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夏梓淼白色的连衣裙下有烙印的号码，那是人口贩卖市场才会有的名牌。夏梓淼的下场从被烙印上的一刻就已经决定，她要么成为底层人渣用来繁殖自己劣质基因的生育工具，要么成为在灯红酒绿的生活里在床上讨异性欢心。

“哦，那就不当宠物好了！”方陆想当然的回答，“那让她长大后嫁给我好了！”

今昔万万没想到原来是方陆主动迈出了第一步，尽管这货肯定没过脑子细想。

“我讨厌爆家务了，以后就让她来给我做好了。”方陆家里有的是工作分给这个可怜巴巴的小女孩。“做我老婆的话 就没有人会欺负她了。”

方陆血气方刚言之凿凿的模样竟然今昔有了几分感动。这是一段因果的开始，被方陆救下的夏梓淼，被倒卖的人生有了一个还算好的选择。

“既然我连你们都能保护，那我多保护一个人类的小女孩不算什么大事！”方陆挺着胸膛，自信满满，今昔难以想象就是这样的少年刚刚杀了两个混混用来给伙伴们进食。

“诶…… 你当真要管这丫头？”

“不是管不管的问题，总不能让她再受那帮人渣欺负吧。”方陆把夏梓淼扛在自己的肩上。“这么小的姑娘不能放任她被丢在这儿吧。”

“但愿孩子你不要后悔。”老人见方陆意见以决，不愿再去多多浪费时间劝说，甩下最后一句话，“好自为之”。

方陆搓了搓自己的鼻子，不以为然。

“决定了就是决定了，老人家就是废话连篇。”今昔听见了方陆小声的嘟囔。

这应该就是方陆和夏梓淼第一次的相遇，很不一样的英雄救美。

混混们的尸体被一群混血兽的小孩拖走了，只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今昔尽可能去忽略掉这段堪比恐怖片的进食场面，把注意力尽可能集中在方陆和夏梓淼两位主角身上。

“小可爱，今天起就和本大爷生活吧。”方陆和现在的模样比起来毛头小子多了。

今昔跟着远处走的两个人，来到了自己熟悉的出租屋，今昔记得这里，还有那位在楼下抽烟的房东。这个老大爷比那时候年轻一些，鬓间少了许多白发，显得精神一些。

“哦，瞧瞧谁来了啊？”房东远远瞧见方陆背着一个小女孩过来。“怎么，今天不替天行道吃那些人渣了？想换换口味？”

房东是把夏梓淼当成方陆要吃的晚餐了，方陆懒懒朝房东翻了个白眼，不像多理这个浑身烟草味的老东西。

“哎呀，别这样，别这样。我们好好谈谈。”房东倒是一点和方陆没有隔阂的样子，冲上来就把方陆搂在了怀里，“你把这姑娘卖给我好了，我单身这么些年就盼有个漂亮媳妇，这小姑娘长的不错，吃了多可惜！”

“你这小子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女孩子要搂要抱，你扛着干什么？人家又不是货物。”房东说的这句话，就好像自己没把夏梓淼当货物一样。但今昔可听的出来里面的门道，作为一位光为了打听消息就被这狡猾的房东坑了二百五小钱钱的受害者，今昔才不相信房东这货能对夏梓淼有多好。

房东眉开眼笑的模样很不自然，用今昔的话来形容，颇有猥琐下流的样子。

方陆比今昔更懂房东是什么样的人，他很不给房东面子的甩着手，“别装着我和你很熟的样子！这姑娘我谁也不给！她是我救的，我要养她！”

“那就可惜了，你说你哈，一个混血兽装什么清高？”房东酸劲儿上头，找起了方陆的茬，“养她？你拿什么养她？有够她以后随便花的钱吗？要我讲，你就不试试去附近的角斗场找份来钱快的工作？”

今昔记得房东老大爷对她提过这个，还怕今昔知道了泄露消息来着。不管现在方陆怎么拒绝，今昔已经知道方陆以后一定会去，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改变了方陆最初坚定不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