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印泥吗？这印泥怎么那么值钱？”

小徒弟生子不明就里地问道。

孙广海笑了一下，说道：“印泥和印泥不一样，这可是漳州八宝印泥。常州璟昌印社的‘龙泉印泥’，杭州西冷印社的‘潜泉印泥’，漳州丽华斋的‘八宝印泥’，并称为中国三大印泥瑰宝！”

孙广海把手里的印泥向自己的徒弟生子展示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看这印泥，红而不燥，细腻厚重，虽然有二百多年的时间了，依旧像是新近做出来的一样。”

生子皱了皱眉，问道：“看着是挺好的。可毕竟是印泥呀！难道比这乾隆本朝的瓷器还值钱？”

这小子跟孙广海学徒有几年了，眼力也练出点儿火候了。一般的瓷器、玉器、铜器，也能看出个一二三来。可对这印泥一类的冷门物件的鉴定，他可还没学到家。

孙广海对这个徒弟很耐心，笑了一笑，说道：“这漳州八宝印泥始制于清康熙十二年。是漳州府‘丽华斋’业主魏长安，精选麝香、珍珠、猴枣、玛瑙、珊瑚、金箔、梅片、琥珀等八种名贵原料，经研磨成粉，再加陈油、洋红、艾绒，精心配料、精细加工制作成这‘八宝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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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色泽鲜和、气味芬芳、浸水不化、火烧留痕、燥天不干、雨天不霉、夏不渗油，冬不凝冻等八大优点。其色泽朱红，鲜艳夺目；细腻浓厚，气味芬芳；冬寒不凝，夏暑不泄；燥热不干，阴雨不霉；印迹清晰，永不褪色。最绝的是，用八宝印泥打下的款识，即使用火焚烧，纸灰上字形依然清晰可辨。”

一口气解释完后，孙广海抬头看了看门外的人流，说道：“生子！你赶紧出去找找刚才那个小子，看看他背后那个高人到底是谁。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我敢肯定，这小子没有那么高的道行。”

生子答应了一声后，开门就撵了出去。

要说这孙广海看瓷器的眼力，在潘家园市场他说第二，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向北寒让赵勇接二连三地把自己捡的漏送到他的店里出手，也是冲他那份眼力。要是他也看不出东西真正的价值，那就是瞎耽误工夫了。

看着赵勇乐颠颠地跑过来，向北寒就知道买卖成了。

“小北！你可真厉害，我输的心服口服。这也就半个小时，三万啊！过个年是绰绰有余了。”

赵勇也不管身边有多少人，张嘴就是一通赞美。

向北寒赶紧示意他闭嘴，看了看左右的人，还好没有注意他们的。

“三万就知足了？你也不想想，今年四合院要有多少人过年。先不说人数，就是扈爷爷、坤叔，还有思嘉父母这几位一直生活在国外的长辈，好不容易回来过个年，寻常的东西咱们拿的出手吗？”

向北寒轻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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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下，赵勇点点头说道：“是啊！坤叔、扈爷爷好办，再怎么也不能挑你和向爷爷的礼。关键是思嘉的父母，你未来的老丈人、老丈母娘，要是招待的有一点儿不到位，那以后你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看着赵勇极为认真地说，向北寒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啪！”拍了赵勇一脖熘子，向北寒没好气地说道：“我就像你说的那么没出息啊！再说了，思嘉那么善解人意，我就不相信她的父母不是通情达理的人。你小子还是小心自己吧。这次带着赵叔、赵婶去赤峰会亲家，你要是一个不小心出了岔子，悦倩不把你耳朵拧下来才怪。”

向北寒这么一说，赵勇不由地觉得后背发凉，那只被李悦倩拧过的右耳朵又在隐隐地发疼了。

傻愣愣地点点头，说道：“这事儿我还真得和老爹、老妈好好商量一下。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向北寒看他还认真起来了，不由觉得好笑。说道：“哎呀！行了，我就是说说而已。上次咱们去赤峰，悦倩那一家子人多好啊！只要你是真心地对人家姑娘好，两位老人家一定不会提什么过分要求的。”

一拍赵勇的肩膀，向北寒说道：“走！还有几件东西要看呢，别瞎耽误工夫了。”

说完就带着赵勇往市场里面走去。

两个人来到一连三个摆着都是铜器的摊位前，向北寒站住了脚步。先是若无其事地瞄了一遍，就把眼睛落到了一只满是绿锈，上部像是一个盘，下面有一个把手，大圈足的东西上。

伸手拿起来那只高度差不多有三十公分，盘口也有二十几公分的铜器，掂了掂，又看了看锈色，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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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有眼力吗？那可是东汉的铜灯。重器。”

摊主脸上挂着轻蔑的神情，对向北寒说道。

“铜灯？”

向北寒问了一句，又拿起来看了看，说道：“这样的铜灯我还真没见过，不过这分量头倒是不错。”

古玩鉴定行家，在鉴定瓷器、铜器的时候，手上的感觉很重要。什么时代的东西，什么器型，多大尺寸，上手就应该有它大致的一个重量。重了、轻了都不对。

所以，向北寒这一句说出来，摊主就知道眼前这个小伙子别看年轻，也是个行里人。

“幼呵！我这走眼了，没想到今儿碰上个行家。”

当然，他这句话也不完全是恭维，也有奚落调侃的意思。在他们这些常年跑码头的贩子眼里，向北寒还是太年轻，太嫩了。

向北寒也不生气，又在旁边拿起一个全身满是红蓝绿锈，巴巴赖赖的铜疙瘩。也是掂了掂分量，问摊主：“老板！这是个什么东西呀？怎么看不出来。”

老板也是皱了下眉头，回答道：“你算问着了，这件东西也就我知道。它是秦汉时期炼铜矿石剩下来的铜锭。几千年了，留到今天，能见到不容易。算是个标本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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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寒点了点头，问道：“这个多少钱？”

“这个不卖，我是拿来当标本，给买家举例看实物用的。”

老板一摇脑袋，说道。

这是古玩商的一种营销方式。一些商贩会把一些古瓷片、铜器残件什么的带在身边。在有玩家对某件东西叫不准，想买又不敢买的情况下，就会拿出这些标本，进行一番现场教学。

总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使尽一切手段，让顾客把东西买下。

可今天，向北寒就对这个“标本”非常感兴趣，他正在想尽一切办法、使尽一切手段要把它买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