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了一口杯中的大红袍，向北寒心里感觉到了某种隐隐的不安。对于齐成山的突然不露面，其中毕然有缘故，连兰秋山都不知道他的去向，那就更有可能是在酝酿什么阴损的招数。

不过，现在他不想破坏年前这段时间的快乐幸福的氛围，所以就没进一步问兰秋山具体的情况。

“兰老板！今天我来你的‘古来居’是请你来掌掌眼的。”

向北寒说道。

“让我掌眼？你可拉倒吧！你不来砸我的场子，我就‘阿弥陀佛’了。我这小店儿可不抗你忽悠。”

兰秋山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拒绝着说道。

赵勇等不及了，抢过话头，说道：“小北说让你给掌眼，也是让你给当个裁判。”

说着，赵勇就把他和向北寒打赌捡漏的过程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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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赵勇的讲述，兰秋山笑的是前仰后合。笑了好一阵子后，才喘着气说道：“我也是服了你们了。别人是来古玩市场淘宝贝，买玩意儿，或者是捡漏挣差价的，可你们两个来这里竟然是来办年货。要是让外面那些行里的虫儿听见了，不把你们两个小子打出去才怪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除了你向北寒，恐怕也没谁有只用一小时，就把五十块钱翻到三万的本事。反正我老兰是服你。”

这兰秋山对向北寒的眼力和见识是心服口服了。

“得了吧！我管他们怎么看，怎么说呢，我们凭本事捡漏，凭东西换钱，不偷不抢的，凭什么看他们脸色过日子。”

赵勇不以为意地说道。

喝了一口赤红如血的大红袍，马上就被有些苦涩的味道刺激的列了一下嘴。从小喝“撅尾巴管”长大的赵勇，再好的茶也品不出个好坏来。

放下杯子，赵勇接着说道：“小北！把那几件东西拿出来吧！让兰老板给鉴定一下，输赢也就知道了。”

其实，赵勇这小子心里清楚明白着呢！他知道，只要向北寒眼睛盯上的、入手的东西，就没有不对的东西。

他之所以着急想要知道谁输谁赢，也是想要快点知道这几件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刚才他可听到向北寒说了“那一万不花，就换不来五万”，这可是赵勇最关心的事儿。

兰秋山一听有东西看，马上就来了精神，这都是古玩行里人的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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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赵勇摆在桌上的那盏“铜灯”，兰秋山的小眯缝眼睛瞬间就闪动了两下。

伸出手把“铜灯”拿在手里掂了掂，又看了看锈色，说道：“看着没问题。不过，现在这做铜活儿的高手手艺可是高的离谱了。能把锈色做的和真的一样。”

向北寒一笑，说道：“就是手法再高，能跑过你兰老板的眼睛啊！”

“得了！得了！你小子少忽悠我。我这眼力再高，也不敢在你面前得瑟呀！”

兰秋山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手里那杯滚烫的“大红袍”浇到了“铜灯”的身上，完事就凑近了，用鼻子仔细闻了闻。

古玩行里铜器造假的锈色，通常的做法就是用胶粘。只要热茶交上去，行里人用鼻子一闻就能闻出来。

提鼻子闻了几下后，兰秋山说道：“嗯！这回应该没问题了，锈是真的。”

上手看了看东西的完整性，兰秋山说道：“这东西不错，品相也挺好。不过，同类的器物也是太多了，市场价格一般，而且还不好出手。”

“那这盏铜灯能值多少钱？”

赵勇迫不及待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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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灯？谁告诉你这是铜灯的？”

兰秋山好奇地问道，他是想知道这铜灯的说法是不是向北寒告诉赵勇的。

赵勇瞪了瞪眼睛，说道：“是这东西原来的货主说的。”

“咳！我还真以为是小北说的呢，吓我一跳。”

兰秋山把手里的铜器放在桌子上，继续说道：“小北你可够沉得住气的了。买都买了还不告诉小勇是什么。这不是铜灯，是铜豆，是一种古代的食器、炊具，也就是坩埚。是盛肉酱一类食物用的。”

“铜豆在商代少见。西周的豆浅腹，束腰，多无盖，无耳。春秋以后，豆增多，侧有两环，下具高足、到战国时期，器腹变深，有的豆把特别细长，如铸客豆。有盖的豆，盖上有捉手，可以仰置。”

不愧是专玩儿铜器的行家，一番解释把铜豆的器型发展过程说的明明白白。

向北寒点点头，由衷地说道：“兰老板不愧是京城，乃至北方铜器的大玩家。对这件东西的来历如数家珍啊！”

“你小子少忽悠我。幸亏我是知道这件东西的来历，要不然还不得让你看笑话。”

虽然嘴上没说，不过兰秋山对向北寒那几句恭维的话听着还是很顺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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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下，兰秋山皱着眉头说道：“不过，小北！这种器型的东西流传下来的不在少数，而且它还是个没盖的豆。行里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有盖没盖价格差一半’。以我掌握的市场信息，这件东西充其量也就是万把块钱的玩意儿，一万五有点儿高了。”

“可不！我就说这东西买的不合适，这下好了，全赔进去了。”

赵勇一听眼前的铜豆最多值一万块，当时就泄了气了，开始埋怨起了向北寒。

向北寒微微一笑，把手里一直把玩的那个铜疙瘩摆到了桌子上，说道：“那个铜豆值一万，可这个‘铜疙瘩’可是十万都买不下来的东西。”

“十万？什么东西值十万。”

兰秋山一边说着，一边把眼睛瞄向了桌子上那个生满了红绿蓝锈的东西上。

一番端详后，兰秋山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颤抖着手把那个“铜疙瘩”拿起来。掂了掂，又用手指甲扣了扣表面的锈。

抬头看着向北寒，问道：“小北！你不会认为这件东西是‘权’吧？”

“是不是的，你兰老板把那层锈去了，不就知道了嘛！”

向北寒往嘴里送了一口大红袍后，悠闲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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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你们稍等一会儿，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咱们马上就见分晓。”

兰秋山说完，急匆匆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