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寒念叨的声音虽然很小，但紧挨着他坐着的吴尊峰却听到了。以为他找到了齐成山，就小声问道：“你找到齐成山了？”

“啊？啊！不是！”

反应过来的向北寒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我没有看到齐成山现身，不过，我对台子上现在要拍卖的这件明代龙泉窑露胎八仙纹每瓶，感觉哪里不对。”

“不对？假的？”

经过特殊训练，赵勇的感官系统都非常的发达敏锐。别人没听到向北寒说什么，他那贼耳朵可是一字不露地全听进去了。

“大惊小怪什么？别瞎吵吵，等着看结果。”

赵勇吐了吐舌头转回头，开始向四周寻找。东西看不明白，他就在人群中观察有没有齐成山和邙田大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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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东西不对吗？”

吴尊峰低声地问道。

“单从器型、釉色上看没什么问题。可这件东西的看上去形制气韵上就感觉差了一口气。这种感觉没进过长年累月过手上眼几千件瓷器，是感觉不到的。”

向北寒轻声回答。

“所以你怀疑这件东西是齐成山做的手脚？”

吴尊峰是一个非常善于分析推断的人，他的问题都很有真知灼见。

向北寒微微摇头，说道：“现在还不好说，我没上手，不能确定。”

说完，台上的老常也开始邀请对这件龙泉青瓷梅瓶感兴趣的来宾上台近距离鉴赏了。

左右看看，有十七八个人走上台去看实物了。

向北寒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和吴尊峰说道：“峰哥！我现在出去看东西，你留心一下，看看有没有特别地关注我行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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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尊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向北寒稍稍把立领放了放，看上去不再怪异后，就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上台去。

混咱在台上的人群中，向北寒显示遥遥地观察了一下釉面，又仔细对照自己脑子里存储的相关器型的图片资料。心里大致有了数，“这是一件中高彷的明代龙泉窑，有那么几十年吧。虽然表面的火气消退了一些，但表面的贼光还是隐隐若现。和齐成山没关系。”

有了这个判断，向北寒并没有继续往下看，顺着台角就走了下来。

“除了几个人用眼角扫了你一眼外，没什么人有特别的举动。”

吴尊峰低声告诉着向北寒。

至此，向北寒终于确定了，这里，至少是大厅里，齐成山没有出现。

台上的那件“明代龙泉窑青瓷露胎八仙梅瓶”并没有按照主持人老常预估的那样，拍出高价，甚至连低价都没有出，只拍出了三万元的价格。看来今晚来的人没有一个是草包，都是行里的老玩家了。

接下来的两件，一件是清早期藏传佛教法器降魔杵真品。但由于这件东西是藏地的法器，不被内地藏家看好，价格也高不到那里。

另一件拍品，是一只元代湖田窑的脉枕。这件东西引起了向北寒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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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田窑是汉族传统制瓷工艺中的珍品，位于今景德镇市东南湖田村。是中国宋、元两代各大制瓷规模最大，延续烧造时间最长、生产的瓷器最精美着名的古代窑场。

湖田窑影青瓷造型美，装饰技艺更是独步青云，特别是刻花、划花技法。娃娃纹、莲纹、水波纹等等，构图饱满，线条流畅，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粗线条先垂直刻一刀，再沿线斜刻一刀。其凋刻工艺与注明的汉代玉凋“汉八刀”技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台上的这只脉枕，向北寒一眼扫过，就给定下了一个“龟卧荷叶枕”的名字。塑乌龟卧于两侧上翘、形如船只的荷叶上，荷叶卷边，且划叶脉。龟背上划有龟锦纹，在荷叶及龟背上施褐斑。龟背中间承圆管状柱,柱底四周贴莲瓣,柱承四出荷叶状枕面。

一眼看到这只脉枕，向北寒记起了《史记·龟策列传》所载的，“龟千岁乃游莲叶之上”,“有神龟在江南嘉林中……龟在其中,常巢于芳莲之上”。这段文字说明了古时候人们对健康长寿和美好未来的期望。

“这只脉枕拍到手里，送给郑爷爷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礼物啊！”

向北寒心里默默地规划着。

脉枕，总的来说在古董文玩收藏中，属于偏冷门的一类藏品，除非遇到真正喜欢，或者是专门搞中医用具收藏的人，这件东西拍不出高价。五万以内绝对搞定。

想到这里，向北寒一捅身边的吴尊峰，地生说道：“开拍的时候，我碰你一下，你就举手抬价。这件东西我想试着入手。”

一听向北寒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个活儿，吴尊峰心里莫名地一阵激动。他的性格是那种沉稳有余，魄力不足的人，工作性质也决定了他要时刻保持冷静和敏锐。自从离开澳门的福利院，无论是在国外工作，还是为沙家提供服务，他都没有这样抛头露面的机会。

现在，向北寒要他举手竞拍，使得他很是意外，还有着一点点的小兴奋。

“我……我行吗？”

吴尊峰有点儿对自己没有信心。

“那有什么不行的？枪林弹雨你都不拍，举个手而已，有什么不行的。”

向北寒给他解着压。

正说着，台上的老常已经举手示意竞拍开始了。第一个人报价就是一万的底价，这显然是主办方安排的虚造举手报价。

向北寒并没有着急让吴尊峰举手，而是静静地观察了一下台下这些人的反应。果然不出他的预料，对这件脉枕，台下人的关注度并不高，在老常巧舌如黄的鼓励下，才有一个老头举了一下收，喊道：“一万五千元。”

这个虚造显然经验不足，“一万五千元”的声音还没有落地，他就马上举手，喊道：“两万元！”

这个时候，向北寒的眼睛一扫台上的老常，对方一个极其轻微的嘴角抽动，被他捕捉到了。

这就更确定刚刚举手报价的那个人，是老常一伙儿的了。

微微一笑，静观场上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