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你女婿亲自来开这样的口，你还能不给这个面子？”

岳父端起酒杯，陆叔也端起杯子说：“司令员，你们军区三位领导要给我作证，还有老姐姐，老田，小慧和向妹子记住就行，老蒲的主意高，十六年等来了小光承认志轩是我的女婿，咱们再干一杯！”

长辈们在笑声中喝了酒。

我和耿援朝来军区汇报“特种作战大队”的筹备情况，首长基本满意，对班子太和金戈两位人选，叔叔想请我们一起吃饭，老主任进门叫人，老社长二话不说，让我们和杨铠拉上叔叔下了楼。吴亮已经备好车，大家一起去为陆叔祝寿。

“华华和小青真该挨骂！”

吴亮有点忍不住，我扭回头去说：“亮哥，铠哥，龙龙打好基础，我昨天打电话一说今天来给陆叔过生日，还没提请他和蒲伯伯到医院培训的事，他就说听我的安排。卢阿姨想娃娃，陆叔没提任何要求，他就想领上大板天天溜溜早。”

越野车里充满了笑声……

中午给陆叔祝了寿，叔叔知道晚饭留不住我，快四个月没回岳父家，早早地放我回去过小年。

耿援朝在集团军里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只要能回家，他绝不会在外面过夜，为了减轻妻子白天的劳累，植物人母亲晚上翻身一系列任务由他一个人完成。这也难得，他养成了一天要办两天事的习惯。

从下午五点多进门，到晚上八点多起身回去，大姨让他们两个嘴单没停过，老人早就认识耿援朝，知道他不喝酒还给他带了两瓶“董酒”，过年待客用，让韩业荣领上乐乐和彤彤去后院的地理摘了百十斤各种鲜菜，特意给小刘装了一袋西红柿。岳父和岳母知道他是军军的铁哥们，关世杰见他进门走了几步路，判定他是武林高手。听燕燕说她亲眼见过他空手爬上六层楼才用了十几秒钟，相约找机会要切磋一下，两位老人更加喜欢他。

“志轩，过几天让丫头给你带过去！”冯巧云来开了车门，我可笑地说：“云嫂，我过年不买了。”

冯巧云高兴地打了我一下，陆小璟莫名其妙地说：“你知道云嫂让带什么过去？叮叮和当当，娇娇和娃娃的新衣服。丫丫元旦去见了强哥的孙子，正赶着给孩子作。”

“云嫂，我说错了没有？”

陆小璟一见冯巧云朝我摇了头，就明白地说：“云嫂，不能给他买烟，你们以后不能给他买烟！”

“姐，你就爱管我哥的闲事！”陆小璟噘起了嘴，韩业荣帮上了腔，“姐，耿参谋长知道，我哥去下面跑了三个月，茶都没喝过一杯，每天跟战士一起吃，跟干部一起搞训练，军区上上下下谁不知道？”

陆小珺说：“业荣，我以前还真不知道，军区司令员的秘书值‘两毛三’，军长的秘书‘两毛四’，这一分钱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韩业荣说：“丫丫，人家志翔是‘战斗英雄’，我算个嘛？”

在众人的笑声中，我坦诚地说：“业荣，回头好好想想，从小玩到现在，想打还打不开，你跟志翔不是光屁股一起玩到参了军？劝我单溜溜的，海河水也不嫌涩了，轮到自己头上单舍不下面子。你们都是我的妹夫，十万八千里太远！”

“业荣，听你哥的没错！”

说罢，耿援朝向三位长辈拜了早年，上车往军部疾驰而去。

“军长，”小刘认真地问道，“耿副参谋长怎么在军里没老乡？”

“金戈不是？工兵和防化团长都是他一个地区的老乡！”我说。

“刘是说跟我一年的兵。”

耿援朝接过我递的过滤嘴，点上烟接着说：“刘，从七一年参军走到现在，我是稀里加上糊涂！”

“你还稀里加上糊涂？”我可笑地一问，点上过滤嘴说，“小刘，咱们耿副参谋长当年是全地区的跤王，现在是尚副军长从教导队精心培养的嫡系。他们县七一年参军的二百多人都在坦克师，他是尚副军长挑的兵。坦克师缩编成坦克旅，耿副参谋长有了今天的大舞台！”

耿援朝一听嘴也合不拢。

“援朝兄，”我抽了口烟，说，“有老乡怎么样？没老乡又怎么样？相处多年，彼此信任，感情赤城，这不是老乡关系能够换来的！”

“你真是我的老首长！”

“什么老首长？一个你一个张天琳，我老能喊你们哥和姐？”

耿援朝和我的对话逗笑了小刘。他一路上平稳地驾驶越野车，连说带笑，不知不觉地驶回军部。

“到了没有？”

“刚把菜分完。”

“志轩，晚上当着耿参谋长面不好说，我听强哥说他家有病瘫的老母亲，家属打临工，儿子正上高中，你过年就私下给他两千。”

“陆教授，我先谢谢你！”

“这是我妈的建议。”

陆小璟刚放下电话，平平从身后要手机。她一看断了就还给我，扭头见琼琼从小刘的塑料袋里掏出了西红柿，没话找话说：“琼琼要帮牛牛的学习，不要天天玩！”

“梦桃！”耿援朝叫了一声，他爱人耿梦桃跑到楼道灯下，介绍道，“梦桃，你认识平嫂还是咱牛牛进一中没花钱，这就是我们军长，平嫂的亲三哥。跟上他去军区呆了一天，我们军长管吃还管我拿！”

“三哥好！”

“什么三哥好！”尚仲强接上耿梦桃的话，跟着大板走过来，说，“梦桃，你结婚去报社没见过志轩，援朝没有琼琼她爸大，平平叫志轩三哥是人家的家事，援朝就是乱弹琴，以后就叫他志轩！”

我们一笑，耿梦桃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坦露出纯朴的气质。

这时，大板低沉地叫了一声，耿援朝的儿子在路灯下停住脚步。只见琼琼摸了摸大板，说：“牛牛，别怕，大板不认识你，它不咬你。”她叫过来胆怯的牛牛，解释说，“大板，这是梦桃婶婶的儿子叫牛牛，跟我是同校同学，一定要记住他。”

大板朝牛牛摇起大尾巴。

“你们让孩子干啥去了？”

尚仲强开口一问，牛牛礼貌地说：“强伯伯，我爸让我给老奶奶和兰伯母送菜去了，全是好菜！”

“三鬼，明天后晌，国良的东北大锅菜，我的三擦油烙饼！”

尚仲强的家乡话最地道，他说罢就倒背双手朝家走去，嘴里哼着晋剧调子，逗笑大人和孩子。

一晃一年，又快过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