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揉揉她脑袋，“别生气了，等会儿让小然看见了会担心。”

童木鱼闷闷不乐嗯一声，脸上挂起勉强笑容，谁也不想让好朋友看见自己难过。

童木鱼等人往教学楼走去。现在是午饭时间，小然学习很刻苦，即便是午餐时间，仍然会在教室学习，等到食堂差不多关闭，才会过去。

童木鱼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心情突然好起来，本身她就是没心没肺的家伙。

教学楼人走楼空，踏上去能听到脚步声回响。他们走到小然教室，教室里空无一人，不知道人都去哪里了。

“怎么回事，难道她今天去吃饭了？哎呀，要是吃饱了可就不妙了，我带了那么多吃的，可不能浪费啊！”

童木鱼扯着他们又往食堂跑，下楼时听到楼梯拐角女厕所传来清脆的扇巴掌声音，还有一群女生的嬉笑声。

童木鱼顿住，“怎么了吗？”

“有人在打人。”小智意简言赅。

童木鱼听着也像是，突然一个女的拔高声音，大声嬉笑，“姐妹们，让我们把这瓶好东西给她灌下去，肯定会很好玩。”

童木鱼皱眉，“怎么听起来像在欺负人啊！”

不是听起来，而是就是。

童木鱼把东西往小光手里一塞，跑进去，“住手！你们怎么欺负人！”

女厕所里几个人同时回头，童木鱼瞬间瞪大眼睛。只见五个女生一人一边抓住一个女孩手臂，另一个女生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瓶浑浊的水想往她嘴里灌。

女孩身上湿漉漉，头发衣服全都湿透，脸颊高高肿起，印着清晰的巴掌印，显然刚才被扇巴掌。

而那女孩就是小然！

童木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冲上去把那四五个女生扯开，把小然扯过来护在身后。

“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这样对她！”童木鱼气得眼眶通红，大声怒骂。

那几个女生无所谓嗤笑，不觉得自己欺负李香然有什么错，倒是上上下下看了她们一眼，“呦，李香然，上哪搬来的救兵啊，真是让你好命。”

李香然脸色苍白，牙齿咬得下唇苍白一片，瘦弱身体包裹在宽大校服里，可可怜极了。童木鱼看得心疼，警告对面那几个女生，“如果你们以后还敢欺负小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真是好害怕啊，李香然，你不是有一个很厉害的朋友吗？怎么没见她来救你呢哈哈哈。”

“今天算你好运，集美们，我们走。”带头的女生满脸傲慢离开，她身后几个女生冲她吐了吐舌头做鬼脸，一个接一个离开。

童木鱼从兜里拿出纸巾帮她擦掉脸上的水珠，“小然，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啊。”

李香然沉着脸，什么都没说，终于，一把拍掉她的手，抬起一双眼睛冷漠看她，“不用你假好心！”

童木鱼愣住，不明白她的怒火从何而来，“小然，你说什么啊？”

“我说，不用你假好心！”

李香然重重推了、她一把，“我们从小到大，你总是摆出这样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无忧无虑样子，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们的感受！”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全都知道了我一个蚁民攀附权势，给你千金小姐做走狗，我从小到大都被这样谈论，你是不是很得意？”

“明明你是个比我还可怜的孤儿，你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拥有那么多对你好的师兄师姐，你想要星星，他们给你月亮，你想要月亮，他们给你太阳。”

“而我，我爸爸妈妈起早贪黑，为了给我挣那么点学费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童木鱼神情迷茫，只怔怔看着李香然，她好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又来了，你永远就是一副无辜的表情，你什么都不懂，你不懂我跟你在一起玩，他们怎么说我，我很难受！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小然，我······”童木鱼伸出手，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从哪里解释起。

或许她们声音太大，小光小智走进来，眼前画面让他们也不知所措。

小智走过去，“小然，你怎么了？”

李香然笑笑，“没什么，只是突然累了，你们愿意继续她的狗你们就继续做吧，我不想了，我受够了。”

说完，推开童木鱼，一瘸一拐走出去。她浑身都湿透，一步一个湿脚印，背影很狼狈，又好像很孤独，复杂矛盾极了。

童木鱼下意识追上去，从兜里摸出一张手帕给她，“你擦擦吧，全身都湿了。”

李香然看到眼前的手，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后还是推开她的手，走出卫生间。

“小然被欺负了？”小光轻声问。

他看着她背影，似乎透过她背影看向遥远的地方。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可能没有，虽然想要追上去，但下意识觉得还是让她冷静一下吧。

“是啊，我刚进来她们在打她。小然又不能反抗，难怪她瘦了那么多，一定很痛吧。”

校园欺·凌不是今天的事情，小然一定忍受了很久，被永无止境的殴打骚扰，告老师没有用，告家长求助无门，她怎么坚持下来的。

童木鱼情绪失落，李香然的话一直在她脑海边回荡，她真的不是一个好朋友，从来没有主动关心过朋友的近况，她傻的天真，只会每天叫朋友出来吃吃喝喝玩玩，小然想要的不是这样的朋友吧。

“小光，我不是一个好朋友，对吗？”童木鱼转头问他们。

“每个人对朋友的定义不同，我们是妖，鱼鱼对我们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朋友，小然心思细腻敏感，她可能想要不一样的朋友。”

小智也觉得如此，在妖怪漫长生涯中，朋友，只要说得上话便是，不宜深交，他们无法预知自己的岁数，也无法预知什么时候死去。他们心大得很，一起吃饭一起喝酒就是朋友。

“没关系，以后再来吧，等小然想清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