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小衫子都老老实实地跟着许若灵去了东宫见晋妃。

晋妃听宫人说许若灵从尚衣局带回来一个小太监还有些奇怪，正要叫人过来询问清楚，就看见许若灵带着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

“把他给我抓起来！”

跨进了大殿，许若灵立刻爆喝一声，一脚把小衫子踹倒在地，让守在门口的侍卫把他死死地按在地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晋妃都来不及询问，小衫子已经被许若灵抓住。

“他犯了什么错？你怎么把他带回来才把人抓起来？”

许若灵面露犹豫，在大殿里看了一圈。

晋妃一眼就知道她是在怀疑大殿里会不会有二心之人，她这样怀疑无可厚非，晋妃摆摆手让许若灵不用担心。

“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回禀娘娘，此人就是当日把太子殿下骗出了寿宴的人！”

晋妃一下子站了起来，三两步走下来到了小衫子面前，又看看一脸严肃的许若灵，神色狠厉地质问起来。

“你不是说那日是太子玩闹，所以才弄湿了身上！如今又说太子是被人骗出去！本宫竟不敢再信你嘴里的话了！”

早猜到了话说出来会是这样的结果，许若灵毫不慌张，给晋妃行礼请罪，从容不迫地把当日的情况重新说了一遍。

“那日臣妾脚上扭伤，在屋子里修养，却听见外面有喧闹声，出门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有人把太子殿下扔进了水里，臣妾等人走了之后才把太子救上来，所以才会和太子一样浑身湿透。”

听许若灵这样说，晋妃的脸色好了一些，只是仍然带着狐疑和严厉盯着许若灵不放。

“那你为何事后还要说谎！你可知你这样做根本就是在包庇那些谋害太子的人！”

“臣妾也是不得已，那日人多口杂，宫中眼线众多，臣妾若是直接说太子受人谋害，太子和臣妾都会陷入到更加危险的境地！臣妾知道蒙骗娘娘是大罪，不求娘娘宽恕，只希望娘娘不要再向太子说起此事，太子如今每次说起这事仍然战战兢兢惊恐至极。”

许若灵拜了下去，晋妃脸色缓和，老半天才让她起身。

“本宫知道你有顾虑，宫里就是一滩浑水，你为了救太子深入其中本宫感念你救驾有功，你起来吧。”

许若灵口称谢恩，起身坐在了晋妃的下首。

“娘娘，此人把太子骗出寿宴，虽然臣妾没有看清是不是他把太子推入水中，但他绝对和背后之人脱不开关系！”

晋妃目光落在低着头不说话的小衫子身上，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就算站在她的面前，她又怎么会怀疑这人敢谋害太子！

“你如何对太子痛下毒手，此时还不如实招来吗！”

晋妃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森寒，比起此时对着小衫子的样子，刚刚对许若灵已经算得上是和颜悦色了。

小衫子垂着头一言不发，晋妃正要让人严刑拷打，猝不及防间小衫子一下子挣脱了压着他的两个侍卫，直接朝着大殿里的柱子撞了过去。

“啊！”

许若灵惊呼出声，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只看了两眼就扶着椅子干呕起来。

一个人撞柱而死实在恶心人，脑袋被撞得碎了一半，一滩红白交杂的东西洒在地上，把自己撞成这样，足以见得小衫子撞柱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决心。

“打扫干净，此事务必彻查！”

晋妃脸上也有些发白，只是嫌恶地看了眼小衫子的尸体，就掩着口鼻让人拖了下去。

许若灵干呕了好久才好受一些，但那一堆红红白白的画面总是在她眼前晃，没一会又开始干呕了起来。

晋妃有些理解许若灵，相当年她手上沾了第一条人命的时候也是这样煎熬痛苦。

可是为了她的孩子，就算以后变成一个杀人狂魔又能怎样！

“今日辛苦你了，只是此事不能声张，本宫会派人彻查的。”

许若灵虚弱地点点头，想到尚衣女官的话，又提醒了晋妃一句。

“尚衣局的女官说小衫子之前伺候过太妃，不过没说是伺候过哪位太妃，娘娘可以一起查一查。”

许若灵被晋妃派了自己的贴身宫女送回了王府，大概是在宫里受了惊吓，当天晚上许若灵就烧了起来。

邹竹和林淼淼听说许若灵病了，全都来探望她，看见许若灵虚弱地靠在床上喝粥，心疼地都要哭出来了。

“怎么突然就病了呢！病成了这个样子，大夫怎么说的？”

“左不过就是受凉风寒，过些日子就好了。”

宫里的事不能说，许若灵早找好了理由，任谁说她都是这样的理由，真实原因只告诉了慕玦一个人。

“听说王妃入了宫出来就病了，难道宫里有什么脏东西冲撞了王妃？叫王妃进一趟宫就病了！”

宋柳眉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听说许若灵病倒的消息，宋柳眉乐得半宿没睡，这不一大早的就来给许若灵添堵来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主人家在会客，你一个贱婢也敢出来多嘴？”

邹竹毫不留情站起来鄙夷地扫了宋柳眉一眼，宋柳眉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完全没有想到邹竹竟然会指着鼻子骂她。

“我乃是秦王侧妃！你见了我还不行礼！”

“侧妃？你自己封的侧妃吧！礼部的册子上有你的名字吗，王爷给你举办婚宴正名了吗！什么都没有一个卑贱的侍妾就敢自称侧妃，谁给你这么大的脸！见了王妃还不大礼叩拜，听说你是二王妃家的侄女？我今儿倒是见到了二王妃母家的家教！”

宋柳眉气得嘴唇发青，颤抖着手指着邹竹说不出话来。

邹竹上前一步，一把打掉了宋柳眉指着自己的手，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乃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你一个贱妾也敢用手指着我！今儿我就算是把你打发了，你也要给我受着！”

许若灵都要忘了邹竹还有个郡主的名头，应该说这些个大户人家的女儿都有郡主的名头，只不过是光有俸禄没有封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