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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三章 还珠

    作品:《寂月山河

    “所以,那要飘荡在河渠上的歌声是杜商为你唱的?”初晴淡淡地向南歌问道。

    南歌回道:“他说是回赠此前在马车上我唱的那个曲子,我只道他课业好,剑术好,不想他一个男子唱曲子也那样好听,与当夜的皓皓月色相融,使人听了心旷神怡。”

    初晴看着她有些迷醉的神情,笑道:“我们南歌姑娘也琴艺出众,舞姿曼妙,歌声婉转动听,样样都比别人不知好上多少,说起来你与他还真是般配得很。”

    南歌轻轻啜了口茶,目光清澈,神色恢复一如往常的冷静,道:“般配?即使你们人人都这样说,我心底却清楚得很,形容般配并不是真的般配。”

    她的目光越过初晴盯着屋外的竹影,面上是她一贯的从容平静,初晴见了幽幽叹了叹气:“我以为你已经醉在里面了,不想原来你是在装醉。”

    南歌又饮了口茶,道:“你这里的茶永远都清冽中带些苦涩,虽不宜脾胃,却醒人神思,这也是众多姐妹里,我为何独独喜欢上你这里喝茶的原因。”她用手抚摸着茶盏外沿,笑了笑:“这不过是个我甘愿被困住的梦境,只希望能做得久一些。”

    初晴呵呵一笑,道:“至少从你在马车上唱歌那时起,他看你的眼神就是喜欢了,为何拖到中秋才来?”

    南歌怔了怔,慢慢启口:“说是太学里有考试,所以拖到中秋夜才来。”然后像想起了什么问初晴:“你在明镜庵见过他母亲,那夫人是怎样的人?”

    初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还是认真作答:“是位很和气的夫人,气质清雅,仪态大方。”

    南歌静默半晌,挑起别的话头道:“小蓬船的事还没谢你,怎么突然想着给我换了船?”

    初晴轻声笑道:“怕夜里风急,画舫上灯笼里的烛火不济事,正巧见河岸边有许多小蓬船,上面挂的是羊角灯可挡风雨侵袭。再就是,画舫被窈娘派人盯着,你和杜公子畅谈必定不自在,就自作主张在画舫旁置了艘小蓬船在那里,让常禄将你们二人引上去,为你们撑船。”

    几日后,窈娘总算从眠香楼中繁杂的事物里脱开身来,一早便来到初晴房中,见她还在睡着,兀自笑了笑,坐到床边面色温柔地看着她的睡颜。

    待初晴睁开眼睛,见一穿月白色衣裳的女子坐在床头看她,未看清那脸,她的眼泪便簌簌地溢出眼眶,声音呜咽得喘不过气来。

    窈娘凑过身去隔着被子轻抚她的背,温声道:“初晴,是我。”

    她这才住了哭声,定睛看眼前的人,哑着嗓子唤道:“窈娘……”

    窈娘答应了一声,低头看看自己衣裳,道:“看来今日我是穿错衣裳了。”

    初晴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用被角擦了擦眼睛,恢复笑颜:“跟衣服无关,刚刚做了个梦,梦见母亲带我去城郊的陇上采桑,醒来将您错看成她了,心里难过。”

    窈娘只看着她,并不答话,初晴想了想问:“您这么早来我房里,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么?”

    窈娘这才开口答:“这些日子一直忙楼里的事,昨夜突然觉得像是很久没跟你照面了,夜里也没睡安生,就早早过来瞧你。”

    初晴看着窈娘疲倦的神色,关切道:“又失眠了么,我等下去厨房跟樊大娘说说,让她煮些薏米红豆汤给您喝。”

    窈娘笑了笑,催促她:“不早了,赶紧起来吧,今日我亲自给你梳头,梳随云髻好不好?”

    初晴喜道:“啊,窈娘亲自梳头,我求之不得。”

    窈娘为她挑了件粉色的衣裙,道:“你这个年纪,应该多穿一些这样颜色的衣裳,”又着意看她一眼笑道:“之前同你说画像那事,画师已经请到了,据说妙笔可以生花。你本就生得不俗,经他一勾勒,画像中的你定美得不可方物。”

    初晴停下整理衣裳的手,面色微变,也不抬头,只淡淡道:“原来是为这个……那画师哪天来?”

    窈娘回道:“我令人午时过后就去请他,花园已让他们洒扫干净了,你午饭后过去就可以了。”

    窈娘见她衣裙已穿好,便牵她到梳妆台前做好,拿起篦子为她梳头。这时,初晴抬眼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她:“我必须回南州么?”

    梳头的人停了停手里的动作:“我去信同你义父商量过了,现下你还可以留在这里,等画像画好送去南州,你义父便着手议亲之事,若有了合适的人家,你便要即刻启程回去待嫁。”

    初晴松了口气,盯着铜镜中在自己头发间翻动的手,感慨道:“这兴许是最后一次,窈娘为我梳头了。”

    窈娘听了却笑道:“你这懒丫头,还指望我一辈子都给你梳头不成!”

    妙龄少女仍盯着铜镜里那双白皙的手,道:“我不舍得你们,想一辈子和你们在一起。”

    窈娘弯了弯嘴角,强行挤出一丝苦笑,叹道:“可惜的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午后,初晴一个人经过亭台水榭,慢慢踱到花园,花园的小径上有才扫过的痕迹,只可惜路旁树上的枝叶渐渐泛黄,风一吹就往下掉,落在花径上,教洒扫的人白辛劳了一番。

    一个小厮拿着扫帚急匆匆赶来,初晴认出他来,是经常跟在常禄身边的小子,叫白安。他一边一口一个孟姐姐地叫着,一边抱怨这黄叶怎么也扫不完。初晴停下脚步问他:“常禄呢?”

    那少年将扫帚换了只手拿着,空下来的手指向前方:“常大哥在前面搬秋千架呢!”

    初晴便往前方走去,果然看见常禄在草地里布置秋千架,孙伯在一旁帮他。待她走近,秋千架已经安置妥当,常禄满头大汗地回身,见到她道:“窈娘说让孟姐姐你坐在这上面,我这就去搬些菊花过来摆一边,这样入画一定好看。”

    等常禄和孙伯将一切都布置好了,那画师才被一个小厮引着过来,见到初晴连连称赞她姿容不俗,待画成后,定能凭此画觅得户好人家。初晴见他是一位白发老者,心里虽多烦闷却不为难他,很是听话地按画师的要求,面带微笑端坐在秋千架上。

    今日一丝风也没有,初晴百无聊奈地坐在秋千架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对面的老画师。长久地摆着一个姿势,令她腿脚酸麻,她略微动了动身子,就被对面那位老画师察觉,老人便搁了画笔捏着胡须道:“姑娘莫要动,稍稍再忍上一忍,那些才俊见了这画,定会踩破您府上的门槛,争先恐后来下聘的。”

    初晴在心里琢磨这老画师究竟是夸自己画工,还是赞她的美貌,面上仍和善地点点头,尤为配合。

    终于,那老画师在勾勒完最后一笔后,示意她可以动了,她这才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再长叹一声。画师整理好画具,便向她告辞,初晴见白安还在附近,便让他送画师出去。

    她看着时辰还早,活动了下筋骨便又坐回去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秋千,不小心脚下一着力便荡得很高,看到了屋顶上的青瓦,也看到了屋顶上那熟悉的面孔。

    待秋千荡回地面,她迅速下了秋千,起身欲走,一个身影却站到身前。她无奈,只得施礼恭敬道:“卫王。”

    那人满意地笑了笑,道:“姑娘怎么每回看见我,就急着要走,我长得很可怕么?”

    她看着他面上不羁地笑容,想说什么终究住了口,和他对视着。

    他用调笑的口吻道:“你至少该问问,我为什么会在屋顶上,在上面多久了,是不是来找你?”

    她把眼睛移开,看了看屋顶,道:“不知卫王来这里有何贵干,虽说眠香楼白天不迎客,可您身份不同,窈娘定会让几位才貌俱佳的姐姐陪您。”

    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面上似乎很快结了寒霜,冷冷道:“你可知对我如此无礼的下场么,听说兆京大狱最近似乎空得很,让你进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初晴脸上不畏不惧,平静道:“小女子并未作奸犯科,纵使您贵为王爷,也不能凭自己高兴随便关我。”

    他本意只是吓吓她,不想她却一点都不怕,遂重新露出笑意道:“其实是这样的,那日在明静庵我遗失了一件很要紧的东西,是贵重又极其难得的,有人看见被你拾去了?”

    初晴仔细回想,除了杜夫人相赠的丝帕,她并没有捡到过任何东西,遂认真摇头道:“我没有,谁看到的,我不怕跟他当面对质。”

    那人的笑意愈发不正经,一把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道:“姑娘,我的缱绻深情明明就落在你那里了,你怎么佯装不曾看到。我虽是男子,也会觉得伤心的。”

    初晴面上一愣,整张脸都火烧火燎的,手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她面色愠怒,使劲抽开被卫王抓住的手,然后快速退了几步,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恨恨道:“卫王若要寻欢大可找别的姑娘,小女子蒲陋之质,实在不值得您费此周章。”然后施了一礼:“恕不奉陪。”

    她回过身要走,衣袖却被人抓住,只听那人诚恳道:“开个玩笑而已,何必急赤白脸的,方才的?话要是惹得你不开心,我道歉就是,我来寻你是有正事。”

    初晴回头看他,眼睛里满是疑惑,见他小心翼翼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锦盒递给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见里面是一粒小小的珍珠。

    只听他道:“上次明镜庵里,人群推搪间,你撞进我怀里,耳坠挂到了我的衣襟上,我回到府里才发现,取下来的时候力气过大把耳坠扯坏了,只剩下坠子上的这粒珍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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