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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十三章 遇袭

    作品:《寂月山河

    腊月里,天气冷得让人恨不得天天关在屋子里煮酒烹茶,必要时出门必定也裹得严严实实,免得冷风钻进骨髓。

    好在南歌如今被放了出来,她照旧每天夜里琴酒歌舞,白日里帮着窈娘处理一些杂务。临近年关,南州频频来人又是送礼又是将一年的收支情况口述给窈娘,窈娘还要翻着账簿核对,京城里庄上的人也时不时送些野味和果蔬来,楼里的客人也要一一应对,大家都关在屋里忙得团团转。

    惟有初晴,也关着屋子,饮饮茶翻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兆京城连着十来日阴雨绵绵,好不容易终于晴了一日,初晴换好了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就有人急急忙把她拽到后门,门外的高大骏马上是身披黑色大氅的那个人。

    她几乎是被人掳到马上,大脑还未及反应过来已经背身后的男子拥着,随马行到闹市。

    他们身下的马在熙攘的人群中慢慢前进,她脸色苍白,身子往前倾试图离开他钳制,却徒劳无功,愤愤道:“您这是打劫知道么?”

    他手拉着缰绳,一派怡然自得,纠正道:“准确地说这叫劫色。”

    初晴初次和男子共乘一骑,见行人纷纷好奇张望,顾不得别的连忙掏出丝绢掩着脸,低声道:“窈娘发现我不见了,会着急的,说不好会报官,到时候会给你添麻烦的……”

    他轻声笑了笑:“姑娘多虑了,估摸这会儿文朗正在跟窈娘谈此事,且放心!”

    初晴吃惊道:“那位侯府公子?”

    他答:“是,上回玉泉寺你见过的,我拜托他跟窈娘招呼一声,今日带你出来逛逛……才没多久,你就忘记了应承过我的事了么?”

    这些天浑浑噩噩的,压根没想起之前答应他的事,只是太过突然,自己毫无心理准备,这人行事也太妄为了,她心中堆积了诸多不满:“我没忘,可也该提前告知我一声,另外窈娘那里也说不过去,你自己的事何必托那位韩公子?”

    他们在街市上穿行,经过绸缎庄、酒楼茶肆、珠宝店、医馆,两侧空地上有各色小摊,令人目不暇接。

    只听身后的人笑道:“你不晓得么,侯府同你们楼是有些交情的,文朗同我关系甚笃,我托他去同窈娘说再合适不过,虽然他不大情愿……”

    初晴道:“你倒是喜欢为难别人!”

    他回道:“姑娘可真是我的红颜知己,文朗最近领了职,借口公务繁忙要推托的,不过是清要之职,有什么可忙的,我就如你所说的为难了他一下。”

    他们如此招摇过市,令行人议论不已,许多不中听的话随风入耳,初晴面色尴尬,恨不得钻进地缝里,问:“我们是要去哪里?能快一些么?”

    他哈哈一笑:“姑娘若是害羞,大可以躲进我怀里,我这大氅足以遮住你。”

    初晴听他调笑,心中很是不满,道:“我是说真的,能快些么?”

    他回:“既然你都发话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身后的人一手拉了拉缰绳,一手执鞭抽打马身,马的前蹄一蹬,行人纷纷避让两侧,骏马奔驰而过,初晴看着街边的店铺纷纷向后退去,心里暗暗舒了口气。

    骏马一路飞驰了许久,寒风在两人耳边呼啸,身上的衣物虽能御寒,他们露在外面的脸被冻得僵硬,初晴看着路边的街市渐渐变成枯叶梧桐,经过了一大段没有人烟的路,她的脑中闪过一丝错觉,仿若偌大的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两年,身边的人都在跟她说女子应当有一个好的归宿,得遇良人,是一个女子毕生所求。她也憧憬过的,不求富贵,只愿安稳,彼此相互珍视,缭绕的炊烟,屋前的垂杨柳,安此一生。

    可是,这些是梦。

    他们的马渐渐慢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湖泊,湖上有一座园子。

    他勒了缰绳一跃跳了下去,马停步不前,不远处有个布衣男子过来为他们牵马,待到了门口,他伸手将她扶了下来,道:“我们到了。”

    初晴下了马,见大门上方有两个字——姜园。

    寒潭碧波,他们行在姜园大门前的石桥上,外墙斑驳,有枯掉的藤条覆满墙壁,开门的人正是初晴熟识的小年,他微笑着致意,然后小心地跟在他们身后并不敢多话。

    刚步入园中,便是扑鼻而来的梅花香气,随后一步一景都可见梅花,他看见身旁女子脸上渐渐绽出笑意,道:“这一路上冒犯了,这满园梅花都当是给你赔罪了!”

    她见前方有一座赏梅亭,便也走去,里面有侍女为在石凳上铺好垫子,石桌上也摆放好茶具,小年引她坐下,小心为她添了茶水,她微笑着饮了一口,方舒展眉头,赞了句:“好精致的园子!”

    他信步坐下,也执杯饮茶,看着她:“这是我父皇专门建来给我母亲避暑用的,她喜爱梅花,后来又移植了许多种下,近年来疏于打理,这花开得也不怎么热闹了。”

    初晴回忆着,她印象里的姜贵姬确实是个美若天仙的人物,当年先帝很宠爱她,特意为她开凿湖泊,引护城河的水建了这座姜园。就算事隔多年,街头巷尾,茶肆酒坊还有人说着这就宫廷旧事,有感叹的,有嬉笑的,也有怒骂的……

    她心里感叹着梅花仍犹在美人无处寻,口头却道:“连着这么多天的风雪阴雨,还能开满枝头,已很是难得了!”

    初晴见陆续有侍女端来糕点果酿,她仔细留意着这些侍女个个肤白貌美,不禁笑道:“这些姐姐们个个好容貌,王爷好福气!”

    他气定神闲回道:“是么?我倒觉得不过尔尔,及不上你半分好看呢!”

    初晴闻言脸上一红,道:“王爷何必取笑我,不过蒲柳之质罢了。”

    他问道:“我说的这些话,你总觉得我是在戏弄你,是吧?”

    初晴眼中满是疑惑,委屈道:“这些日子,我想来想去,是在不晓得哪里开罪了您,所以您总是找上我,戏弄我……”

    未等她说完,他打断道:“我总去找你,不是因为你开罪我,而是,我太好奇了,你给我的感觉那样的熟悉,可是又那么陌生……你到底是谁?”

    初晴竭力想避开他探视的目光,她对面的人如此正经地问她,你究竟是谁?她拈起一块蜜饯放入口中,甜味入口却泛着微微的苦涩,她垂着头,低声道:“我确实不是眠香楼的侍女。”

    她眼眶微微泛红,和盘托出:她十岁那年家中生了变故,她母亲带她去南洲投靠未出嫁时认得的好友,那个人就是彼时在南洲的画舫上做歌舞生意的窈娘,窈娘见她们母女无依无靠便收留了她们。她母亲擅琴,便在画舫中教姑娘们弹琴,而她尚且年幼便陪着那些姑娘练琴。机缘巧合下,一向喜闻琴音的南洲富商范玉生偶然听到她母亲的琴声,心中大为触动,便通过窈娘与之结交,后来倾心于她的母亲却被其婉拒。她母亲于三年前病逝后,将她托付给窈娘照顾,范玉生感其早逝便收她做了义女。

    他默默听着,不做打断,待她说完,问道:“那为什么又来了京城?”

    她淡淡回答:“义父做生意四处奔波,窈娘怕他不能照顾我,所以一直将我带在身边。”

    他也就没在多问,见她面色不好,便带她到厅内用午膳,午膳过后,又同她去湖上泛舟。

    湖水冒着寒气,她却有些波心荡漾,道:“不想冬日里的湖光山色也是这样的醉人。”

    撑舟的人是一名戴斗笠披蓑衣的老翁,大声道:“姑娘开春了再来,这山这水才是真美,再美的山水画也描绘不出一二。”

    他看了眼初晴,道:“春天的时候,还望姑娘赏光。”

    她心下戚戚然,想着自己明年还不晓得身在何方,道:“日后的事谁说得好呢,不如多看两眼此时风景。”

    他清朗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还有此刻身边的人,能与姑娘同舟,我三生有幸!”

    世间的缘分总让人欢欣,也失落,也怅然,初晴偷眼看着对面这位翩翩少年郎,想着:我也庆幸,能再与你相遇,虽然你已不认得我了。

    她突然问:“你有没有想要重逢的人?”

    他莫名地看着她,回答的认真又耿介:“没有,你不会懂的,我遇到的大多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初晴想起他这些年的遭遇,宫廷皇权争斗,你死我活的战场,还有前些日子突如其来的暗矢。

    见她眉头紧锁,他笑道:“这些都是我这看似贵重的身份带来的,你不必担心,你呢,有想要重逢的人?”

    初晴柔声道:“我幼时有位经常陪我玩耍的哥哥,如果可以,我想跟他重逢。”

    他语意不善,追问:“原来还有个青梅竹马啊,他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找,找到了先扒他一层皮。”

    初晴见他这个样子,有些好笑,敷衍着:“太久了,不记得了。”

    他不屑道:“名字都不记得了,还重逢什么,有句话说得好——不如怜取眼前人。”

    她静默不语,眼前的你,也只是此刻的眼前的你,今日之后,我仍然埋没**,而你,闲散宗室却不是我能够靠近的。

    后来,他们聊的也就是些京城风物,话语间透露些边关征战的情景,说那里黄沙漫天,每日只听得见战鼓和马蹄的声响,夜晚也怕敌军突袭,不曾有一刻放松,饶是回京这两年他也睡不安稳,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惊醒。

    二人上岸坐了一会儿,见天色暗沉,陈简便让人备了马车送她回去,他亲自为她驾车,行驶非常缓慢,抵达城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晚上街市上行走的人并不多,是难得的宁静,马车突然穿到暗黑的窄巷停了下来,他掀开车帘,快速将一把匕首递到她手上:“你就在这里,待会儿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这把匕首削铁如泥,若是有人靠近你,你就使出全力刺他,明白了吗?”

    她有些明白为何一路上马车行驶如此缓慢,原来一直有人跟着他们,她手心浸出汗水,紧紧捏着匕首,脑中只有他嘱咐的话,若是有人靠近,一定要刺向他……

    刀剑声不绝于耳,不远处的打斗声此起彼伏,她警惕着周围的一点点响动,担心着外面的人,刚刚那一刀他避开了么?他要是有万一的话,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打斗声终于停了,有呻吟声,有逃窜的脚步声,还有刀剑掉落地上的声音。她神经紧绷着,有脚步声向她靠近,她立马拔开刀鞘,这是帘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别紧张,是我!”

    她颤抖着问:“他们都走了吗,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甚是疲惫:“砍死了几个,逃了几个,我没什么事,只是要找个地方避一避。”

    随后是车轮滚动的声音,马车在陈简的驱策下疾驰着,他们在一户破败的院子停了下来。

    初晴收起匕首藏在腰间,下了马车,见他目光奕奕像是恢复了神采,舒了口气,随他进了茅屋。

    不料刚进屋他就瘫倒在稻草上,面色发白,额头冒着冷汗,她措手不及,蹲下身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带着哭腔:“你怎么了,别吓我?”

    他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勉强挤出个笑:“刚才没留神,被他们砍了一刀,有些受不住,不碍事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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