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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三十八章 星辰

    作品:《寂月山河

    广平侯府找回失踪多年女儿的消息很快传遍酒肆茶坊,成为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关于这位神秘的女子,众说纷纭,版本不一,有人说曾亲眼瞥见过侯府马车上有位女子,年纪二八年华,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也有人说自家亲戚在侯府做事,曾见这位韩乡君大不如幼时那般灵气逼人,失了灵气显得木讷不说,顶多也就算个清秀而已。

    侯府门外已经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好多人专程绕路从门口经过,希望能够有机会一睹这位乡君的芳容,马车行过的声音络绎不绝,幸好盛六高大面黑带了侍卫去门口挡着,那些看热闹的人才不敢造次。

    韩文朗当值时,同僚也纷纷套近乎,旁敲侧击询问他家妹妹的情况,他心中发笑却也含糊着打发了,甚至有好几位同僚想要去府上做客,也被他一一婉拒,只说家中有了女眷,父亲又极疼爱,实在不便。

    陈简打趣道:“你这妹妹如今倒成了京中的风云人物,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提她。”

    韩文朗苦恼道:“因着这事,我算是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同僚了。”

    陈简嬉笑道:“也是,京中好久没有大事件发生了,也难怪大家好奇。她近来还好吗?”

    韩文朗点头道:“妹妹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她这些日子看着倒还好,只是偶尔见她心事重重的,不晓得在想什么事情,我也不好问。”

    陈简凝住笑意,问道:“你如今在禁中任职,府里的事情怕是顾不过来,不如交给她打理,这样她有事可做,便没有闲心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韩文朗笑道:“如此也好,想必父亲也有这个意思。对了,你不去看看她吗?”

    陈简想着同她相认以来,其实两人并没有再单独相处过,他们之间透着微妙的氛围,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想见她却有些怕见着她,遂仰头看晴空万里:“近来手头有些事,等闲下来便去看她。”

    其实他顾虑更深得是,她的身份依然揭晓,近来消失了许久的那批人,又开始在暗处跟着他。

    若让那人知道他与韩侯之女过从甚密,眼下这情境,于己于她都无益处。旁人不晓得,陈简却自小便知道,他那位如今高居帝位的兄长,他每每看她,那眼里的热望并不比自己少。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羣鸎乱飞。

    韩文朗也果然也将府中事务交与韩文隽打理。侯府的曲管事是个有些严肃也严谨的老人家,年事已高却终日神采奕奕,韩瓯对他信任有加,韩文朗对他很是敬重。有这个曲管事的协助敦促,虽时常忙得连喝口茶的功夫也没有,韩文隽却在短短时间将侯府的田宅家产了解得七七八八。若说之前在眠香楼见到窈娘的那些账本觉得多,那侯府的账本那更是数不胜数,韩文隽望着一屋子的账簿,好多次都觉得痛不欲生。后来渐渐摸清门道,也就稍觉轻松些,只觉得这些年父亲早早便将这些仍给韩文朗,似乎有些不厚道。

    当然,韩文朗又将这样的差事悉数扔给自己,她内心觉得,她这位看似和气好说话的兄长,待自己也很是不厚道。

    只是如今,家中没有主事的人,也不能指望她父亲从南洲回来后接回这担子。

    所幸,侯府中人早前在韩文朗手下被治得服帖,又有曲管事和盛六一文一武两条臂膀,上上下下井井有条,所以她才能如此顺遂。

    韩文隽自己学着打理府中事务时,也分派兰儿做一些杂事。府中除了厨娘和浣衣女,再无其他女眷,她有意培植兰儿作为自己身边得力的侍女,无论目前在侯府,还是日后嫁入夫家,都是有益处的。

    这日,韩文隽查看前年账簿到天黑,草草用了些晚膳,接着在书灯下看了一会儿,旁边的兰儿在香炉散发的香气中伏案睡去,她无奈地看着这个小姑娘,拿了烛台到外间的亭子里坐下。

    夜风浮动,她抬头望了望天,漆黑一片。忽然,一阵疾风,蜡烛被吹灭,她瞥见天边有一颗明星闪烁,继而发现那颗星宿旁边还有其他星星闪动,然后越来越多,竟是满天星光。

    她震撼不已,这些天的疲累瞬间散去,虽没有月亮,但有了这满天的星辉,足以弥补这抹缺憾。

    花香在夜风中沁人心脾,清凉中挟带幽香,她双手撑着下巴,廊下的灯笼散发的幽幽火光,照在她半明半昧的面庞上,远处的人影心下喟叹:她仿佛是一株将开未开的幽昙,在这暗夜下悄然绽放,此刻,花开无声。

    她回头看到那个黑色人影,心中惴惴不安,后院除了她和兰儿不会再有别人,更何况是夜间。

    韩文隽刚想启口叫人,那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她的嘴,那发烫的手心是熟悉的感觉。

    陈简轻声道:“是我。”

    她提起的心轻轻一落,眼睛眨了眨,身前的人收回自己的那只手,她问:“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府里的侍卫没有发现你吗?”

    陈简端坐下来,轻松道:“这么晚了,侯府大门早就上匙了,我自然是翻墙进来的,并没有人发现我。”

    她疑惑地看着他,质疑道:“不会的,这些侍卫都是大哥亲自选的,我不信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你。”

    陈简看着她较真的样子,不免觉得有趣:“当年,我可是在夜里偷袭过地方营帐,最后还全身而退了,你们府里的侍卫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我还真撞见了一个熟人。”

    她喜道:“我就说吧,是谁?”

    陈简不置可否道:“准确的说,是我主动撞见他的,常禄这小子,看不出来资质还不错,见他在练习,我就指点了一下。”

    她镇定地看着他,失落道:“哦,是这样啊。不过听到你说常禄资质不错,我很开心。”

    陈简问道:“之前文朗跟我提过常禄的事,我不大明白,你为何这样帮他?”

    她不假思索道:“我把他当作弟弟,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陈简听她如此一说,便不再追问:“总之,无论何时,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她脸一红,庆幸灯火并不明亮,他应该窥不见自己脸上的红潮,问他:“王爷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要事?”

    陈简起身靠在廊柱上,遮挡她的视线:“那乡君呢,夜那么深了,难道是在思念哪家的郎君不能成眠?”

    她也站起身,对他的调笑之语不甚在意:“侯爷不觉得,今夜星空朗朗,难道不比春闺梦里人来得实在吗?这世间,惟有良辰美景不可辜负。”

    陈简看着她明净的笑颜,有刹那的失神,回过神来自嘲道:“我以为此情此景,你要对我歌《将仲子》了。”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韩文隽望着他的灼灼目光,声音轻柔却坚定:“王爷说的将仲子,我不会歌,也不曾听人歌,王爷虽也逾墙而来,却决计不是将仲子,我也不是那位不得自由的女子。”

    陈简看她面上再无过多表情,道:“今日进宫,听到太后和皇后商议,今年的亲蚕礼指名要你前去。广平侯府失踪七年的乡君被寻回,并不只是街知巷闻的趣闻,连后宫皇庭也有兴致得很,宫廷再不是你以前看到的模样,它原本就是个龙潭虎穴,你的一言一行千万要留心。”

    韩文隽定定地看着他:“你这么晚特意走这一趟,就是为了告诉我此事?”

    陈简从腰间取下玉璧,又从怀里取出匕首:“还有就是,我送人的东西从来不收回来的,此乃君子之风。”

    她噗嗤一笑:“你是君子,但我也不能随意收取如此贵重的物品。”

    陈简拉过她的手,将玉璧和匕首放入她手中,斩钉截铁道:“是我的送就可以。”

    她木然地看着手里的宝贝,一时无言,对上他的眼眸,有星星映到他眼里:“你眼睛真好看,好像夜空里最明亮的星星就在你的眼里。”

    陈简脸上泛起笑意,望着她:“这世间上还有比我母亲更好看的眼睛吗?”

    她想起先帝时常盛赞的那双秒目,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身边的男子继承了她母亲的眼睛,只是摒弃了女儿家的柔软,全是清澈明净,她缓缓道:“是啊,谁又及得上已故姜太妃的美目呢?”

    陈简脸上笑意更浓,声音清朗有力:“也不尽然,近来我就发现有双眼睛,如碧波,如流泉,如絮风……”

    话音未落,她感觉自己的眼睛一片冰凉,心里起起伏伏,一瞬欢心雀跃,一瞬紧张慌乱。

    他的薄唇离开她的眼睛,声音柔软而磁性:“那双眼睛,就是我面前的女子的眼睛,而我眼里最亮的星,就是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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