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李忆如的诧异和焦急，画妖盈月出奇的冷静，表情十分淡漠，似乎对此时身上出现的异常早有所料，不无意外的淡然道：“我是画妖，是幻魅画轴的一部分，画妖确实有能力将画中人送出幻魅画轴的,但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听到画妖盈月这么说，想到她这近百年来一直是作为盈月的替身存在，以及炎风离开时的决绝，李忆如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做，值得吗？”

画妖盈月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转头看向了刚才炎风消失的方向，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我本来奉魔尊之命，要将相公永远留在幻境中...”

“一开始我也是那么做的，但是这般过了近月，我发现，我竟然不由自主的爱上了他...”说到这里画妖盈月的语气听起来似乎略带无奈，但脸色却泛起一股莫名的幸福之色。

"本来以我的实力最多也就几个月，所以我分外珍惜这剩下的时间，准备最后的时候告诉他真相，没想到在我快撑不住的时候，这个幻境莫名其妙的就稳定了下来，我以为这是天意，于是继续自欺欺人的和他生活下请去..…"

渐渐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画妖盈月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李忆如，语带怅然道：“爱情，对于生存于虚无的画妖来说，仅仅意味着死亡。”

顿了顿又坚定的说道：“但是，这值得...”

看着身形已经消失了大半，却依旧矢志不渝的画妖盈月，李忆如等人内心充满了悔恨，更加自责和歉疚，想要做些什么阻止这一变化，却发现无奈为力，只能满怀愧疚的连声说道：“都是我们不好，如果不是我们，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希望对方骂自己几句也好，起码这样好受一点。

“不，不怪你们。即使没有你们，相公也终有一天会离我而去的。”可惜这一愿望也没能实现，画妖盈月并未迁怒到李剑灵等人身上，反而摇了摇头涩然道：“从我爱上相公那一刻起，我的结局就是注定了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李忆如还待再说，却发现画妖盈月的身形以淡不可见，只是虚空中还留存这他淡淡的呢喃。

“相公说的对，幻象可以持久，心却不能...”

“愿我的来生永远不要生活在幻境中...”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模糊，尾音如同一声遥远的叹息，和她的身影一起消逝在虚空中。

众人愣神之际，画妖盈月原来所在的位置掉下了一枚金色的印玺，看样子似乎就是她之前拿出来那块，李剑灵上前捡了起来，正要说些什么，突然感到四周的桃林突然也开始变得虚幻起来，景物正在飞快的消退。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已经再次回到了之前的石子路上。

“消失了...”此情此景，徐南松有感而发，不由叹了一句。

“....”

四人不由陷入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