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刘进涛执意要在王家摆酒庆功，说喝酒还是这里氛围好。

都是多年老朋友，大家兴致很高。

酒过三巡。王立志问刘进涛：“大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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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进涛哈哈一笑：“我再次去审讯他的时候，都没说什么话，把那信件在他面前亮了一下就够了。你们猜怎么着？”看到大家满脸期待的样子，刘进涛接着说：“那老鬼子当场就哭鼻子，哭得稀里哗啦，直接晕了过去。第二天我们去提审他，死了。后来尸检，得知是猝死，活活气死了。哈哈。”

在座的都笑了起来。

王立志抹了把脸，说：“妈的，便宜了这老鬼子。”

陈庆风问：“那名单上的人都抓了吗？”

“都死光了。其实他们就剩下大竹和龟田两人。其他的人要么在清查历史问题的时候自杀，要么病死了。”刘进涛说着，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声，“唉！这些鬼子……可真疯狂！”

众人一阵沉默。王一山想起在监牢大竹的那番话，不禁心头泛起一股寒意。

刘进涛见气氛有些沉闷，换了个话题道：“老陈，还没机会请教你。那天在龟田家，你是怎么找到线索的？”

陈庆风弹了弹烟烟，慢悠悠地说：“这个嘛，其实不难。你们知道解放前东亚公司卖的仁丹药吗？”

仁丹是一款曾风靡中国的日本药丸，即便是20世纪初中国人掀起抵制日货高潮，日本货在中国遭受灭顶之灾，仁丹仍能盘踞中国市场。曾经有一阵子，为了与中国人黄楚九研制经营的人丹争夺市场，两家不仅打起了官司，广告更是打得满天飞。在座的除了年轻的王一山，其他人对仁丹药丸都耳熟能详。

陈庆风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在中国的大江南北到处都有仁丹的刷墙广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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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刘进涛问道：“难道不是为了多打广告多卖药？”

陈庆风笑笑说：“打广告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那个刷墙广告是当年日本内部调查室本部和大陆特务机关沟通的一种密语，其实就是一种路标指向。那广告画中的人两撇胡子上翘，就告诉军队这两条路是贯通的，一边胡子下垂就是告诉军队那条路是死胡同。”他说着，停了一会，咪了口酒后说，“还有，那个仁丹的‘仁’字，一横有各种拐法，细微之处就是告诉前面岔道的方向。所以，东亚公司在很多重要的城区和关隘都刷着仁丹的广告。日本军队在中国势如破竹，和这些情报有很大的关系。一直到这些密语被中国军队破译后，就没有再用了。”

在座的都“啊”了一声。原来还有这个故事，算是长见识了。

陈庆风继续道：“我找大竹的物证也是如此，开始没注意到，后来看到‘老虫药’那三个字才想起来莫不是龟田也用了这一招。龟田在墙根写的三个字，虫字的那一点按照正常写法，是斜斜的一点。我把所有的看了一遍，发现有两处写的虫字不一样，那两点是竖着写的，点朝下，我就推测下面会有东西。”

大家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刘进涛肚里暗笑：看来要抓鬼子还得靠鬼子。他笑眯眯地举起酒杯，与陈庆风碰了碰杯：“老陈，这杯酒必须敬你。没你这招，我现在还在抓瞎呢。”

“陈叔叔，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王一山十分好奇，“还有，进涛叔叔，你怎么会想到找陈叔叔帮忙的？”

王立志干咳一声道：“一山，哪来那么多问题。倒酒。”

陈庆风对王立志摆摆手，与刘进涛对视一眼，笑了笑说：“别说一山，我也有问题不解。刘队长，你怎么知道我曾经留学日本的？立志讲的？”

王立志忙道：“我可没讲，是进涛自己先琢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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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进涛喝了一口酒，哼笑两声：“当初找老王麻烦的时候，你与他走得最近，除了调查你的背景，我注意到你……算了算了，来来来，吃酒吃酒。”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陈庆风没打算那么容易被湖弄过去，追问道：“哦，你注意到我什么了？”

刘进涛抿了抿嘴：“算了，不说了，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是一个中国好公民。”

陈庆风不依不挠：“哎，你得告诉我，不能瞎编，朋友不能骗朋友。”

刘进涛笑了笑：“还是不要说吧。”

王一山在旁边一直就巴巴地等着听下文呢，终于忍不住了，他几乎是喊出来：“进涛叔叔，你就说说嘛。急死我了。”

刘进涛嘿嘿一笑，斯条慢理地说：“老陈说他是山东人，山东人也有矮个，但是你们见过罗圈腿的山东人吗？不瞒大家，这些年我一直琢磨着老陈这个人，不像普通人。直到最后老王一点我就全想通了。”

陈庆风瞪着眼望着刘进涛，最终却也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笑骂了一句：“妈的，真有你的。”

在座的除了王一山，都相顾哈哈大笑起来，看到王一山一脸懵逼，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