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把王一山拉到一个土墩边坐下：“一山兄弟，你有什么事儿找额吧？”

王一山递给二蛋一支烟：“抽吧？”

二蛋摇摇头：“额不抽烟。”见王一山许久没有下文，急了：“嘛事你说嘛。”

王一山说：“二蛋，你带我去打山猪好不？”

“打山猪？就这事儿？”

王一山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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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蛋笑了：“额当是什么事儿呢？这个事儿还不好办？你来就是了。”

王一山一听，马上来了精神:“什么时候？”

二蛋想了想说：“这事儿……你晚上得空出来吗？”

王一山摇摇头说：“我晚上出不来，请不了假。”

“那就不好办了。”

二蛋踌躇半天，看了看他几个同伴，招招手，大声喊道：“狗娃，你们过来一下。”几个同伴听见二蛋打招呼，都停了手里的活儿围拢来。

二蛋说：“额这兄弟想去打山猪，你们有木有办法？”

那叫“狗娃”的年轻人说：“这还不好办。找北坡边边上那片被山猪祸害的玉米地，晚上去守呗，多守几次总归碰得到。”

二蛋说：“额这兄弟晚上不能出来。”

狗娃说：“那就不好办呢。那畜生白天藏得好撵不出来，碰运气很难碰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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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王一山一脸的失落，一个同伴说：“撵山子行不行？”

二蛋说：“额们几个人不够嘞，怕撵不动。”

二蛋向王一山解释，生产队打山猪队里一般是秋收之后，队里组织猎手寻找、判定野物的踪迹，然后全队男女老少按方位放狗、敲杠子撵山，叫“撵山子”，把山猪或者狐兔赶到猎物逃跑的不同卡子上去，那个卡子叫“交口”，一群枪法好的猎手在不同的“交口”围堵才打得到。

王一山有些失望，巴巴地说：“那要等到你们撵山子的时候我才可以来？”

看到王一山失望的样子，二蛋有些难受。他是个典型的老陕，见不得兄弟委屈，但是自己势单力薄无法完成那么重要的任务，只得望着几个同伴。

半晌，狗娃说：“解放军兄弟，你有子弹吗？”

“有！”

“多少？”

王一山想了想：“七八十发有吧，半自动的。”

几个同伴对视一眼，他们都是队里的民兵骨干。大概沉默了几十秒，一个同伴把手里的铁锹往地下一戳：“干！二蛋，明儿个额们组里去撵山。解放军兄弟有子弹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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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娃说：“队长找麻烦咋办？”

二蛋一瞪眼：“你怂了？”

狗娃是一副狗脾气，马上瞪回去：“你说谁怂了？你组长不怂额能怂？干就干！”

一个同伴说：“打了山猪给队里分肉吃，队长有啥好说的？保不定还奖励工分呢。”

另一个说：“打就打嘛，农闲了一队二队都要去撵山子，那时候额们分得也少，不如趁着解放军兄弟来，额们先动手。”

二蛋对王一山说：“就怕额们人少了，撵不动，得看运气了。一山兄弟，你枪法咋样？堵得住山猪不？”

王一山勐拍胸脯：“我是解放军，你们信得过我吧？”

几个年轻人商量了一阵。最后二蛋说：“那就明儿个嘛。一山兄弟，你明儿一早到额家来。额们多借几条狗来撵。”

王一山大喜过望：“那我明天没带枪，你们有吗？”

狗娃说：“额们都有枪，你带子弹来就好。二蛋家里还有杆抬枪呢。”

王一山喜道：“好。说定了。那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