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

无尽的灰。

金色剑光如同破晓之光，斩破了阴霾，又如同开天神斧，噼开了混沌。

寻常的虚空流淌的是无尽的空间暗流，而辰阳所在的这处却是没有时空之力的混沌之气。

几乎是下意识地，玄元控水旗这件足足有四十八层禁制的顶级先天灵宝自发而出，将雌雄剑本体一裹，冲开了混沌，剑光一闪，自空间跳出，已是来到了一处拔俗脱凡的仙山之中。

山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其上台观皆金玉，其上禽兽皆先天。珠玕之树节丛生，华实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

辰阳一落地，便有滚滚元气自脚下涌来，其气清正、其质精纯、其味清香、其体缥缈。

“这是，先天清气？”辰阳惊喜万分。

何为先天清气？

天地开辟之初，清浊二分，清气上升、浊气下沉，清气灵圣缥缈，含天地本源。

据传闻，三清就是以盘古元神烙印汇聚先天清气所化。

此气不增修为、不藏道韵，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增强根基。

辰阳原本根基不差，先天生灵，又为五行中金行灵云，若是这金云本源尽数归纳于他，大罗自是稳稳可及，斩却因果后，准圣亦是有望，根本不需要他以东王公的先天纯阳气增长根基。

而眼下，本源分裂，蕴养出他与金灵圣母，两人虽同样有大罗之姿，但不免要途生波折。

这也是日后三霄同源而出，成就却天差地别的原因。

但眼下有了这先天清气可就不一样了。

若是能够得到足够的清气弥补，根基增强，大罗之路上，自是不会有任何障碍可言。

可惜......

“长久以来无人收取，大半已尽归混沌！”五指跳动，道道天机已是映入心头。

若是这仙山早早被发现还好，但此时距离开天辟地已经过去不知多少万年，这里面的清气早被仙山周边包裹的混沌之气同化了。

“看来，还是免不了要借东王公人头一用。”辰阳摇头轻叹，开始打量起自身所在来。

与之前他在蓬来时所见一样，这山顶上乃是一处足足有九千里大小的平地，只不过此处并未如蓬来被法力削平，而是四周长有仙芝灵草，更有一些先天清气所成的先天生灵，此辈仅得了一点清气，本源不足，所以大多都是懵懵懂懂，天性呆萌。

辰阳顺着诸般灵树仙根向内走去。

约莫片刻，来至平台中心，此处与四周又有不同。

最中心乃是一处澹蓝色的湖泊，其中长有七八朵尚未绽放的青色莲花，皆在先天之列，若是长熟、花开九品，一朵便是一上品先天灵宝的胚胎。

不过根据辰阳观察，此莲花乃是仙山镇运之物，与此仙山地脉、气运相连，若是能久久存活、花开永恒，则就代表此山山主气运稳固，不虞有劫难之忧。

“咦，这湖水？”目光转过，辰阳看向这汪蓝湖。

其水质柔和、蕴化万物、波光粼粼间有清气透出，含先天之妙。

“这莫非是天一真水？”

天一真水为先天真水之一，亦是先天清气化生之物，能有此水，也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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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前这整整一湖的真水，若是被那精修水法的仙家可见，绝对要忍不住动贪念，哪怕是大罗金仙也同样如此。

“此水有蕴化万物之妙，正好借机恢复金栗树本源。”元神一动，身后一灵树挥洒光芒，感应真水神妙，不用辰阳去说，第二元神已是忍不住扎根其中了。

眨眼之间，树叶翠色欲滴，小小的**出现在了其上，几乎是要结出果实。

辰阳不由大喜。

这件灵根他并不打算炼做灵宝，而是等其本源恢复之后，日后若能达到大罗境界，准备另做他用。

还未等他心中惊喜散去，第二元神已是传来了一道信息，让他双目一亮。

“竟然还有此等神物！”

脚踏虚空，来至湖面之上，辰阳目透金光，定睛一看，已是看到了丈许湖底。

在那其中，满地黄泥，散发着精纯至极的先天戊土元气，而此时金栗树以及那九朵莲花便是扎根其中，受其滋养，才能有如此荣光。

“九天息壤。”

这处仙山既然很可能是受到开天影响的混沌碎片所化，其中又拥有开天之初的先天清气，那肯定也很有可能拥有先天浊气了。

而这先天浊气，便是九天息壤这种难得一见的先天土行灵物的本源所在了。

如今的洪荒之中，已知拥有这九天息壤的仅有一人，那就是十二祖巫中的后土了，此乃其伴生灵物，一粒便可化作万丈山岳，威力宏大至极。

而根据辰阳猜测，镇元子大仙也很可能拥有此物。

要知道，他那伴生灵宝地书乃是五行中的戊土本源所化，其中怎么可能没有九天息壤，而且那出身不过寻常的人参果树能有顶阶灵根的品阶，绝对是少不了这种灵物滋养的。

摇头不再去想这些，辰阳自袖子取出了一根葫芦长藤，上面还有两个蔫了吧唧的黄葫芦。

“差点把你忘了。”

信手一抛，葫芦藤根茎扎根其中，原本枯黄的藤蔓瞬间生出丝丝绿意，就连那两枚葫芦也出现了澹澹的青色。

生机勃勃。

不愧是九天息壤，就算在土行灵物中，也能排在前列的至宝。

做完这些，辰阳才静坐在地，将元神庆云散出，浩浩荡荡的金色庆云闪耀神光，在湖水荡漾之下，也生出了澹澹的生机。

心中一动，庆云翻滚，一尊被五气云龙相托的纯金色道果现出身形。

“炼。”

元神催动，道果自空中落下，直奔身下仙山而去，光华一闪，便没入其中，直达仙山地脉。

纯阳法力不加掩饰，尽数催动起来，原本挂着青色的山体顿时出现了道道金光，一连出现了足足三年时间。

也幸亏时不时有第二元神渡来法力，才能让辰阳如此挥霍。

在他三年未停片刻的情况下，山中潜藏的地脉本源终于被他炼化。

此时此刻，他便是这座神话传说中的仙山之主了。

瀛洲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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