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圆滑顺熘的马屁。

要是放在平时，李承乾怕是又从容自信几分。

然而，现在的李承乾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一想到秦风那些话和自我怀疑，心更是乱到了极点。

看李承乾无动于衷的态度，杜荷白了一眼赵节，撇嘴道：“哎，赵大人，你别急着拍马屁啊！”

“不如让殿下讲讲，究竟是如何收服秦风的？”

“秦风这人向来桀骜不驯，能够将他收为己用，想来殿下也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吧！”

“不妨说出来，让咱们也开开眼界，学习学习，毕竟日后是要一起相处的。”

还是杜荷眼界宽！

赵节瞬间哑然，也期待的看着李承乾道：“也对，还请殿下赐教！”

两人争先恐后，生怕遗漏零星半点。

李承乾叹了一口气，实在拗不过，只得无奈道：“二位大人实在太抬举承乾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技巧。”

赵节听后，脸上笑容更加浓郁，继续拍马屁。

“殿下谦虚有加，仁德厚爱，看来这一趟果真受益匪浅。”

“……”

又沉默了片刻，李承乾才开口道：“唉，其实真没有什么，承乾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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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澹写得话，却让赵节不禁砸舌。

“什么！只是一句话就拿下了他？”

“殿下实在是高明啊！古有张翼德喝断当阳桥，今有太子殿下一语定乾坤，着实令人佩服！”

赵节抱拳，一番高声妙赞后，又低垂着脑袋，好奇的追问道：“只不过，不知道殿下说了些什么话……”

秦风可是头倔驴啊！

连李世民都不放在眼里。

李承乾年级轻轻，一语就拿下秦风，可真是了不得啊！

说起这个，李承乾脸上的愁色更浓！

良久，才无奈轻吐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说，孤配不上储君之位！”

“好！殿下说得好！”

“什么？”

赵节脑袋里已经想好十几条拍马屁的话。

最后，你就整出这个来？

霎时间，整个宫殿陷入一片死寂！

窒息的空气让人头昏目眩！

太子妃苏氏柔弱的腰板，更是摇摇欲坠，跌跌撞撞的倒在旁边椅子上！

“太子妃，您怎么了？”

挨着最近的杜荷连忙关切问道。

苏氏也不回答，只眼睁睁的盯着李承乾，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殿下，这事开不得玩笑！”

自己自幼便嫁给太子为妃。

家族更是在她身上寄予了厚望。

只要李承乾顺利继承大统，自己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尊位！

可现在！

你居然跟我说，你不想当储君了！

要是你不做储君，未来出生得孩子怎么办？

这是断了自己的路，还要毁了后代的桥！

李承乾沉声道：“本太子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又是一盆冷水泼下，浇灭了苏氏最后一丝希望。

苏氏木讷的呆做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状态！

与她相比，旁边的杜荷，赵节二人。

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望着沉默的李承乾。

让二人，除了惊讶更是惶恐！

李承乾若不当储君，那将他们陷于何地？

自己未来的官图都是全押在李承乾身上的啊！

储君之位，你说不做就不做了？

我拿青春陪你赌，最后你却让我输！

不行！

赵节颤抖着身子激动劝说道：“还请殿下慎言啊！”

杜荷也在旁边道：“殿下、太子之位是皇上钦定，皇上都认可您，你无需纠结啊！”

可面对众人苦口婆心的劝说，李承乾却依旧无动于衷。

脑子想得是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

想着群狼争食的场面。

想起秦风说过的话……

最后，眼睛一睁一闭，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再一次看向几人，重复了刚才那句话：“承乾已经认真想过了，为君之道任重而道远！”

“承乾心存优柔，终究难堪大任，实在对不起各位……”

啪！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吸引众人目光！

苏氏拿起上好的青花瓷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那脸上的怒火与不甘，全然清晰可见！

素来陪伴太子有贤名的太子妃，如今如泼妇一般，当着太子的面摔杯子。

“太子妃……”

旁边的杜荷，赵节二人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口！

苏氏颤抖着身子，对李承乾吼道：“荒唐！”

“殿下，您说这些话，觉得对得起我的娘家人吗？”

“对得起，他们的鼎力支持吗？对得起他们的期待吗？对得起二位大人的尽心尽责辅助吗？”

这也怪不得苏氏此时坐不住了！

明明离帝王之位，只差一步之遥！

她带着家族的期盼等了那么久，如今却是等来的这句话？

放在谁眼里，谁能不急啊？

看着怒火中烧的苏氏，赵节连忙劝说道：“太子妃莫要动怒，此乃臣之过也！”

听到这句话，李承乾脸微微变了颜色！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节：“大人，难道连您也觉得是孤做错了？”

苏氏以下犯上，乱了规矩，李承乾未曾责怪！

可是，尽心辅助自己的赵节，现在也提出了质疑！

惊讶的何止是他？

赵节同样诧异的打量着李承乾。

实在想不通。

为何以前对皇位如此看重的他，此时，怎么会堕落到这种地步？

苏氏、杜荷、赵节！

这三人脸上都透露出失望与隐忍！

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些行为举止，正中秦风下怀！

如秦风所说！

这些人为何执意要让他当太子？

什么天选之人？什么仁德厚爱？什么举世明君？

呸，全都是些放屁！

这些人无非就是为了前途，为了自身利益！

合起伙来利用自己罢了！

看着陪伴多年，相敬如宾的太子妃。

看着一直尊位师长，以礼相待的杜荷、赵节二人！

这可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啊！

李承乾内心五味杂陈！

深吸一口气呼出，坦然道：“各位，是承乾让你们失望了！”

说罢，便见他双手抱拳，郑重其事的向众人鞠了一躬。

算是还了他们这些年的恩情！

起身之后，便不再留念，直接转身离开了大殿！

“气，气死我了！太子……”

太子妃胸膛剧烈起伏，连说话都不利索！

想要去追，但腿脚却开始打颤！

瞬时间，忽然感觉天旋地转，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太子妃，您没事吧！”

几个宫女连忙围了上来！

【作者题外话】：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小票票些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