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子鸢身边有两个大丫鬟，一个名为杜娟，一个名为石榴。

言姽之前见到的那个，就是杜娟。

石榴是什么时候发现杜娟消失的，她也不知道。

从谢家回来后，刑子鸢性情就变了，她只吩咐杜娟可以上三楼楼阁，石榴本还因这件事吃味，好几次都给杜娟脸色。

但杜娟从没在意过，甚至将她存的首饰月俸都给了她。

之后，杜娟就消失了，与给她月俸之间不足一炷香时间。

而刑子鸢去没有问，更不许她多话，之后守在闺楼的就是她了。

“守着闺楼？她没出过这座阁楼？”

丫鬟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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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姽抬头看向三楼楼阁的露台，里面黑黝黝的一片。

“那你也小心些，许是下一个消失的就是你了。”言姽提醒道。

石榴更加惊恐。

言姽并没有离开刑子鸢的闺楼，她又绕到闺楼后面，起身往二楼楼阁里去。

她刚刚和石榴说话时，不见刑子鸢在一楼，此时也不在二楼。

言姽往楼梯上走去。

她从二楼进来，就是想去三楼楼阁的阵法里看看。

在将要出楼梯口时，言姽闭眼感知了下刑子鸢所在的方位。

她睁开眼蹙了下眉头，大步往三楼去。

刑子鸢并不在三楼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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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到三楼楼阁，入眼的还是一排排的屏风，看得人眼花缭乱。

言姽绕着屏风往里走，走了会儿就闻见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越来越浓郁，言姽沿着血腥味走，在一扇屏风前停下。

正要绕过屏风时，言姽歪了下头，下意识地往上看去。

“！杜娟？”

屏风上挂了个人，杜娟双手垂在屏风上，脑袋歪在上面，正和言姽的视线对上。

言姽眯眼，看出此时杜娟的异常。

杜娟双眼大大瞪着，眼白里的血丝尤为明显，从露台吹进来的风，吹起她的头发，发丝落在她睁大的眼球上，她依旧没有反应。

——她已经死了。

言姽抬手将杜娟眼睛上的发丝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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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在头发被撩开后，杜娟的眼睛狠狠眨了下，再次睁开时只有眼白。

杜娟垂在屏风上的双手朝着言姽脖颈用力掐去。

言姽无语，“你到底是肉身还是魂体？”

还以为是死了的肉身，结果突然还动了。

言姽后退几步，以杜娟的手臂离得远就掐不到她了。

但言姽就发现了，在她后退着，杜娟的手也跟着过来了。

手臂没有变长，整个身子从屏风上飘了起来。

哦，不，是半个身子。

杜娟的身子和刑子鸢身上的女鬼一样，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了。

血淋淋的肠子还顺着屏风拉过来，血腥味更加浓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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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姽躲过杜娟的手，绕到屏风后面，惊的是，屏风后没有杜娟的下半身。

身后有了声响，是杜娟的上半身追了过来。

言姽转身反手一掌盖住杜娟的脸将她甩回到屏风上。

在杜娟重新挂到屏风上时，整个三楼楼阁出现一道虚影。

虚影就是三楼楼阁，杜娟的身影也出现在虚影，随即虚影开始变化，如一层暗色的雾气一样。

后变化的虚影停下，展现的是杜娟还活着时候的虚影——

在言姽从闺楼里离开，杜娟在露台看到她的背影后，她还停留在三楼楼阁。

屏风上的画图突然发生变化，一排排的屏风上像是皮影戏一样。

上面的画图从一扇屏风上变化到另一扇屏风上。

连言姽看了都觉得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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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不是活人，在屏风上出现一个被腰斩的身影时立刻便注意到。

腰斩的身影像是皮影戏里的人皮，屏风变化它改变下姿势。

在屏风变化中它逐渐从远处的屏风里来到离杜娟最近的一扇屏风里。

在杜娟眨眼间，那道鬼影的上半身从屏风里闪到她面前。

鬼影穿着寿鞋的脚踩在杜娟脚上，双手掐着杜娟的脖子。

鬼影的上半身飘起，连带着杜娟的脖子。

不见杜娟的脖子被拽断，只见她的腰腹处被拉扯得细长。

直到皮肉分裂，里面的脏器掉落出来，唯有肠子还连着上下两半身子。

腰斩鬼影的手里捧着杜娟的上半身，重新回到屏风里，杜娟的上半身就被挂在了屏风上。

“桀桀——”

言姽正看着杜娟生前的走马灯，耳边响起一道奇怪的声响。

将走马灯的虚影挥散，言姽打量着整个楼阁。

刚才太过专注看走马灯，没注意到是从何处传出来的声响。

杜娟被她放回屏风后，她尸体上残留的怨念已经被她挥散。

刚刚杜娟冲向她的可怕一幕就是怨念留下的障眼法。

纯粹是为了吓人。

除去杜娟尸体上的阴气后，楼阁里只剩下屏风上有阴气弥漫。

没听说刑子鸢出府，言姽又刚在刑府里转了几圈，也没见到刑子鸢的身影。

石榴也说刑子鸢在闺楼里睡下。

那刑子鸢会待着的地方就只剩下闺楼，而她又没在闺楼里见到刑子鸢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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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姽看着满楼阁的屏风，心里暗暗有了想法。

她将手放在屏风上划过，一扇一扇地，摸着每一扇的屏风，在其中一扇屏风前停下。

打量着这扇屏风，言姽发现这扇屏风与其他屏风最不同的地方。

在屏风上的一角，她看到了走马灯里的腰斩鬼影。

与鬼影面对面前，是一个穿着绣花鞋的人皮影。

人皮影通身乌黑，唯有脚上的一双绣花鞋带着色彩。看样子，正是刑子鸢脚上的那双寿鞋。

言姽指尖点着屏风上的两道皮影。

她到底要不要把刑子鸢和女鬼抓出来？

这两个也不知道待在屏风里做什么，就这么定在屏风上，还不如出来吃点糕点。

指尖在屏风点着点着，言姽眨了下眼，将食指指尖摁在两道皮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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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轻微的阴气汇流到皮影上，在她指尖点在上面时，那股阴气从指尖进入她的魂体内。

对她来说轻微的阴气，在寻常邪祟那里都能让它们的鬼力增强不少。

在阴气都被言姽吸走后，楼阁里的屏风变化起来，如杜娟看到的那样。

言姽知道，这是屏风里的皮影要出来了。

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