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人不学，不知义，就是说人若是不学习，就不懂得礼仪，不能成才。”

“原来如此。”幻颜恍然大悟，清秀的面容上浮现澹澹的笑意，垂眸望着面前的少女，缓声道：“所以，读书识字很重要？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士，或者魔族，都需要识字才好？”

“当然。”玉瑶把书本还给他，正色道：“读书可以明理，去愚，得反思，从中汲取前人的经验，能让人少走许多的弯路。”

幻颜微微颔首，停顿了一秒钟，皱眉道：“可是，我听闻前任魔尊似乎并不识字，他不也统治了魔界近万年了吗？”

一边说，一边用怀疑的目光望着玉瑶。似乎在说你说读书很重要，不读书成不了才，但前任魔尊就没有读书啊！也不妨碍人家统治魔界近万年。

你莫不是看我不识字，所以忽悠我？

玉瑶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反问道：“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不识字，所以才只能统治魔界近万年呢？”

幻颜一愣，见对方眉眼弯弯并没有因为他的质疑而生气，顿了顿，跟着笑了起来，一脸敬佩道：“原来如此。幻颜受教了。”

玉瑶摆摆手，表示这都是小意思。

她这只是最基本的辩论方法而已，真正的辩论大师，还有禅机大师还要看藏经阁啊！

“不管如何，幻颜还是要多谢小玉姑娘的耐心解惑。”

他后退了一步，对着玉瑶深深作了一揖，而后站起身，看着她问道：“不知小玉姑娘对上一任魔尊败于现任魔尊裴辛手里这一事有什么看法？”

嗯？

她能有什么看法？

现任魔尊她都不是很熟悉，哪里知晓上一任魔尊是什么样子的？

下意识望向彻悟，彻悟同样满头雾水。

见状，玉瑶摇了摇头，老实回答道：“我不认识上一任魔尊。对于他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

闻言，幻颜不由愣住了。

他狭长的双眼微微瞪大，浅褐色的童仁泄露出些许愕然之色，表情呆滞，看上去呆呆傻傻的，说不出来的滑稽。

“不认识？”他无意识重复了一遍。

她竟然不认识他？

玉瑶点点头，见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挠了挠头，迟疑道：“他很有名吗？不，是他很厉害吗？”

“是不是做了很多事情，能名流千古的那种？”

是的话，那就是她孤陋寡闻了。

如果不是，那她作为一个正道栋梁，做什么去记一个魔修啊？！

幻颜缓缓摇了摇头，“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那就是修为天下第一？”玉瑶猜测道。

幻颜面色一僵，再次摇头，“倒也没那么厉害。”

“那……对修真界十分友好？一生都在为推进两界的和平而不懈努力？”

幻颜沉默了。

好半晌，才艰难开口道：“……并无这般伟大。”

“那我记他做什么？”玉瑶双手一摊，无语道：“既无天下第一的修为，又无惊才绝艳的学识，更没有胸怀天下的品质，相当于做了近万年文盲的他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个值得让人记住的地方啊！”

这样的人，别说是她了，应该大部分的人都记不住吧？

除了有个比较亮眼，说出去比较能震慑人的魔尊身份之外，与这世间大部分庸庸碌碌的人没什么区别啊！

“……说得也是。”

幻颜认真回想了片刻，还真觉得上一任魔尊一无是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闪光点的。

他僵硬地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还算自然的笑容来，低声叹息道：“似乎除了不认字，与我一样皆是个睁眼瞎之外，还真没什么好让人记住的。”

玉瑶瞥了他一眼，不赞同道：“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看来，你可比他厉害多了！至少，你还知道要抓紧机会，好好学习呢。哪像他，虚度了近万年的光阴。”

“说得也是。”幻颜笑了下，认真道：“最起码，我与他比起来，是进步了很多。”

“那是。你看，你这一天都认识了好几个字呢。”玉瑶指着他手里的书本，眼含鼓励道：“至于上一任魔尊，想来已经死了，一个字都认不到。这样算起来，你已经赢了他大半了。”

“还可以这么算的吗？”幻颜震惊了。

“当然。”玉瑶脸不红心不慌，满脸正色道：“谁让他不能坚持活到现在的？”

“哈。”

幻颜轻笑了一声，握着手里的书本，低声道：“小玉姑娘果然是个妙人！我想，若是上任魔尊当初能遇到你的话，想来就不会轻易败于裴辛之手了。”

玉瑶摆手道：“那不可能。毕竟，现在的我才年方二八，怎么可能遇上？只怕那魔尊都轮回好几世了吧？”